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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打壓股價

作者:樓城西
陳喬山趕到鎮上網咖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他特意在網咖的角落找了臺機器,下了個看盤的軟體。

國內股市十餘年,年年基本都有節後行情,尤其是春節前後,個股大多都是漲多跌少。

這跟國內的經濟環境有關係,中國的宏觀經濟受到經濟體制變化的影響,春節是個重要的節點,按照歷年以來的傳統,這期間出臺的政策一般都是利好。

再一個,春節前後,是個股和板塊行情最活躍的階段。

這一時期,上一年度的業績報告各企業高層心裡都基本有譜,但是普通股民不清楚。

在資本市場,資訊最值錢,在權利跟金錢面前,基本沒有什麼秘密存在。

資訊的不對稱讓一些知悉內幕的人有機可乘,不論業績好與壞,在年報披露之前,都可以進行一波炒作,不管是建倉獲利還是提前止損,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陳喬山不關心別的,他想的很簡單,不管怎樣,先撈一筆再說。

看著螢幕上屯河股份的股價,陳喬山心裡犯起了嘀咕,兩塊一毛三的價碼明顯低得離譜,這麼低廉的價格為什麼就沒人買,說來說去,還是被一個利字晃花了眼。

這個新年,難免顯得有點安靜。

德隆系突然就沒了聲息,年前的大崩盤就跟壓根沒發生過一樣,一切都顯得那麼井然有序,或許只有那十多萬的債權人才時刻惦記著德隆系的生死去留。

事情也不是絕對,年前,唐萬新不出意外地跑了,新聞媒體第一時間報道了事情的經過。

德隆系事發,他這是二次跑出國境,不過這回有點狼狽,急匆匆地偷渡到緬甸境內。

說偷渡有點言過其實,就滇南那片國境線,好多地方完全就是一片篩子,話說你見過國境圍欄上的窟窿沒有,兩國人民自由穿行,彷彿菜園子門一般,隨意進出,也真是白瞎了偷渡這個詞。

唐萬新跑了,德隆系的結局也就註定了,無數債權人只能拿著各自的融資憑證乾著急。

德隆系垮了,老三股自然也就煙消雲散,股價隨之崩盤。

最悲情的要數st中燕,陳喬山看著那幾乎連續的一字跌停走勢,他心裡都覺得害怕,這要是被套進去,恐怕是不用指望解套了。

陳喬山清楚,要不是他插手,st中燕肯定會沿著既定的軌跡走下去,完成重組,然後被迅速出售,現在來看,一切都變了,不管證監會同意與否,退市成了st中燕的唯一出路。

陳喬山關注st中燕,是因為屯河股份是其控股股東,他這陣子一直在琢磨屯河的事,也只想到這麼個不算利空的利空。

st中燕退市跟德隆系崩潰比起來,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不過莊家想洗盤,利空就是最好的藉口,這麼一來,st中燕就成了繞不過去的坎,也成了主力做空的風向標。

唐萬新在資金鍊斷裂前,把手裡持有的所有老三股法人股股權,全部質押給了銀行,旗下的金融機構也帶頭拋售,銀行已經成了屯河股份最大的債主。

在這種情況下,屯河股份的股價跌到了谷底,幾乎到了跌無可跌的地步,這就是主力出手的好時機,他們也確實出手了。

當陳喬山跟個二愣子似的建倉的時候,引起了一直在橫盤吸籌的對家的注意,這才有了屯河股價的突然上漲,也有了最後交易日那個漲停板。

陳喬山明白,對方的操盤手法很老道,要不是屯河股份股價太低,他投入的本金又比較多,想來根本就發現不了對方的存在。

事情出了,就沒那麼容易了結。

陳喬山大概知道對方是誰,跟那兩家對屯河股份虎視眈眈的企業脫不了干係。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在股市就是個雛,玩手段耍心機根本不是個,對方都是些市場的老鳥,本金充足渠道通暢,想把陳喬山洗出去簡直不要太容易。

不過陳喬山並不怎麼擔心,他看得很透徹,不管對方如何操作,首先就得打壓股價。

9點15分,股市開市。

集合競價還在報價階段,市場上突然出現巨量的買單,直接把屯河股份的股價封在漲停板上。

競價剛開始就出現了漲停,這無疑是奪人眼球的,畢竟上個交易日,屯河股份剛來了個漲停板。

陳喬山死死盯著crt顯示器的螢幕,他思索了好一陣,眉頭是越皺越緊,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市場上沒有多少變化,一切都不明朗,也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跡象。

陳喬山盯著螢幕,腦子裡卻琢磨著他掛出去的那些賣單。

在年前,他倉促建倉,在兩塊左右吃進了三千多手,成本均價達到了一塊九,如今有主力介入,隨時有洗盤的可能,為今之計只能迅速脫手。

陳喬山今天是賣方,五個賬戶掛出去將近四千手,佔了倉位的三分之一,看似體量不小,不過按如今的股價計算,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在掛單階段,一切都是零,競價的漲停板代表不了什麼,開盤價才能說明問題。

陳喬山知道,當前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莊家在試盤。

這有兩種結果,一種是莊家想打壓股價,在報價階段吸引散戶追漲,好在接下來的競價階段或者盤中高價出貨。

還有一種可能,莊家在試探市場壓力,如果情況允許,他們會在盤中拉昇漲停。

陳喬山腦子沒發燒,今天屯河股份很有可能高開低走,跌是肯定的,搞不好還是大跌。

果然不出所料,9點20之前最後那幾秒鐘內,買單突然少了不少,弄得很多人措手不及。

按照滬深股市的規定,9點15到9點20,可以掛單也可以撤單,9點20到9點25只能掛單。

到了這個階段,陳喬山索性不再關注,這時候的莊家一般不會太過打壓股價,不然盤中不好出貨,這也就便宜了他。

短短十分鐘,陳喬山卻感覺很是漫長,9點25以後,大盤上的成交價是空白的,中登公司的電腦正在進行撮合交易,這一段尤其難捱。

9點30分,大盤正常了,屯河股份開盤價兩塊二毛一,股價大漲3%。

陳喬山的單子全部以開盤價成交,他計算了下,單單這一早上,他獲利超過十萬塊,成本均價也攤薄到了一塊八毛一,這無疑大大降低了他爆倉的風險。

當然,他也不想玩心跳,主力資本雄厚,誰知道他們會把股價打壓到什麼階段,他又掛出去四千單,現在不是貪利潤的時候,降低風險才是最應該做的,哪怕掛跌停,只要能清倉,他也毫不猶豫。

話又說回來,要是真的跌停價清倉,陳喬山也是願意的,就算是這樣,扣掉佣金手續費,他能再賺十多萬。

陳喬山明白,在主力眼裡,他就是遊資,也就是所謂的散兵遊勇,這樣的資本最討人厭,在確定自己離場之前,主力肯定會繼續打壓股價,他也樂得接受,畢竟成本線在那,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當然,屯河股價不可能無限制的下跌,多方總有個心理底線。

別人不清楚,陳喬山再清楚不過,一塊五毛九,就是屯河股份當年的歷史低點。

資訊就是資本,雖然不排除主力繼續打壓股價的可能,可陳喬山並不擔心,他手裡還握著個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殺手鐧是不會扔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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