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山見過蘇瓊,還不止一回,可今天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陳喬山感覺很有點尷尬,他又不傻,自然知道這會兒蘇瓊打電話來的意圖。
他感覺有點冤枉,雖說心裡是有點不軌的心思,可私下琢磨下又不犯法。
再說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有點心思也再正常不過了。
最鬱悶的就是,他這還沒把嚴小沁怎麼著呢,丈母孃就殺過來了,要是兩人真有點什麼,那還得了?
聽到是她媽,嚴小沁有點放不開,特意走到一旁接電話。
陳喬山只能推著腳踏車在稍遠處巴巴地看著,嚴小沁刻意壓低了聲音,也聽不清這母女倆在電話裡聊了點什麼。
燕京的街頭燈火通明,馬路中間車來車往,跟白天也沒什麼區別。
陳喬山卻感受得到,初秋的夜已經有了絲絲涼意。
他知道,這段時間鄧州鄉下正是農忙,這是花生收穫的時節,陳家也種花生,種的還不少。
在農村,薅花生不是個輕散活,完全是枯燥的體力勞動,當然,辛苦肯定是有收穫的。
剛從地裡刨出來的新鮮花生,淘洗乾淨,放鍋裡拿白水一煮,妥妥地就是人間美味,遠不是那些加了料的乾貨可比。
前兩天,小五還在電話裡炫耀,家裡收花生了,她可勁地吃了不老少,陳爸還專門跑了趟市裡,給在一高唸書的三姐四姐送了不少,弄得陳喬山很是垂涎欲滴。
陳家現在是徹底安穩了,雖說旱季已經過了,灌溉井的活少了不少,不過吃水井的市場也不小,打井隊很少有閒下來的時候。
雖然已經夜裡九點多了,可路面上照舊熱鬧得很,置身其中,陳喬山突然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不知不覺,他莫名地也有點想家了。
燕京確實是繁華的所在,很多人為了留在這費盡了心思,可在陳喬山的心裡,入眼的這鋼筋混凝土的城市,還沒土氣的前王村來得親切。
“喂,你想什麼呢?”
嚴小沁這通電話打的有點長,等結束通話,卻發現陳喬山在邊上發呆,再想到媽媽在電話裡的囑咐,不禁有點悶氣。
陳喬山有點恍神,不過很快就醒悟過來,問道:“電話打完了?”
這話問的,嚴小沁忍不住翻瞪了他一眼,
陳喬山也沒在意,笑著問道:“跟咱媽都聊了點什麼?”
嚴小沁很是無語,忍不住糾正道:“什麼咱媽,注意點啊,那是我媽,別瞎喊!”
陳喬山厚著臉皮說道:“咱倆啥關係,我這不是提前適應嗎!”
嚴小沁被他弄得無可奈何,她也拿陳喬山沒辦法,只得含羞帶嗔地瞪著他。
“行了,不讓喊就不喊吧,跟我說說,你倆在電話裡都聊了些什麼,一通電話打這麼長時間!”
嚴小沁看了陳喬山一眼,傲嬌地說道:“就不告訴你!”
陳喬山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嚴小沁一愣,好奇地問道:“你知道什麼?”
“你媽是不是擔心你吃虧啊?”
嚴小沁不禁羞得俏臉緋紅,又恨恨地瞪了胡言論語的陳喬山一眼。
陳喬山裝作很是委屈地樣子說道:“我這真是比竇娥還冤,便宜還一點沒佔到呢,就先背了口黑鍋。”
嚴小沁聞言不禁被逗笑了,說道:“我媽說的果然沒錯,你果然有壞心思!”
“沒有,絕對沒有,我跟毛主席保證,我絕對沒對你動一點歪心思。”陳喬山梗著脖子保證道。
嚴小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真的,你得相信我,我對你一點心思都沒動。”他信口敷衍道。
剛說完,陳喬山就感覺這話有點不對味,心想要歇菜。
果然,嚴小沁先是一愣,轉瞬臉色就板了起來,竟然扭頭就走了。
陳喬山很是無語,不禁暗罵,自己這嘴怎麼就這麼欠呢,
他連忙追上去道:“喂,我這就是胡說八道,你別跟我計較啊?”
不說還好,一說嚴小沁又加快了步伐。
沒奈何,陳喬山只得連忙推著腳踏車跟了上去,不住地跟著嚴小沁套近乎,可惜都是白費,人家壓根就不理他。
陳喬山無奈了,只得說道:“好吧,我承認,讓咱媽說著了,我確實對你存了點壞心思,這樣總成了吧?”
嚴小沁還是沒說話,不過好歹有了點反應,扭頭又白了他一眼。
“哎,你不是準備就這樣走回北大吧?”頓了頓,陳喬山又說道:“這還有四五里地呢,走回去你不得累個好歹啊?”
嚴小沁還是沒搭理他,陳喬山徹底沒轍了。
他想了想,乾脆騎上了腳踏車,在嚴小沁身邊晃晃悠悠地提議道:“快上來吧,我一個人騎車怪沒意思的。”
陳喬山絮絮叨叨的,“要不你騎車帶我?”
還是沒回音,陳喬山沒轍了,提議道:“要不這樣,你來騎車,我走回去,這總成了吧?”
嚴小沁“噗嗤”一聲笑了,又瞪了他一眼,傲嬌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騎車,你走回去!”
總算是過去了,陳喬山也沒猶豫,把車子讓給了嚴小沁,自己跟在邊上。
嚴小沁笑呵呵地騎在車上,不停地擠兌道:“看你還敢不敢胡說了!”
陳喬山央求道:“還是讓我騎車帶你吧,這大晚上的,走回去不得十點多了啊?”
“想得美,這次就該懲罰下你!”嚴小沁傲嬌地說道。
“那好吧。”
陳喬山看樣子是任命了,不過卻突然疾走兩步,就躥上了車後座,一把攬著嚴小沁的腰說道:“還是你騎車載我吧!”
腳踏車搖晃了下,嚴小沁嚇得連聲驚呼,好在很快就穩住了。
她不禁連聲嬌斥,可陳喬山就是不下車,嚴小沁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不住地數落他。
兩人笑鬧著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繁華的燕京街頭。
……
第二天一早,陳喬山接到了王四峰的電話,說是域名的事已經辦好了,讓他上午抽空去一趟。
陳喬山心裡一喜,時間不短了,他正惦記著找王四峰打聽打聽呢,沒想到他倒先找來了。
兩人約的還是老地方,王四峰的宿舍,這也沒辦法,碼農一般跟宅男是同義詞。
剛一見面,陳喬山就說道:“我說王哥,你這怎麼老是大上午的睡覺啊?”
王四峰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說道:“習慣了,晚上精神。”
說罷,他隨手翻出一張列印好的a4紙,遞給陳喬山,說道:“都在上面了,看看吧,我朋友幫著辦的,你可以在我的電腦上查檢視。”
陳喬山連忙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遍,不多不少,跟他當初拿來的一樣。
他連忙道謝道:“謝謝王哥了,要不是你幫忙,我自己還真有點抓瞎。”
王四峰隨意地說道:“沒事,我這也就隨手的事,不值當你謝。”
說罷,他又遞過來一沓錢說道:“只剩下四百多了,每個都是一年期的,國際域名現在可以免費辦,不過以後續費需要美元,很麻煩,所以就直接花錢辦了。”
陳喬山沒接,說道:“王哥,你拿著吧,回頭幫著請你那位朋友擼個串啥的。”
“用不著,一碼歸一碼。”
陳喬山也沒矯情,直接接了過來,以後打交道肯定不會少,總有機會的。
兩人又隨便聊了會,陳喬山特意把話題往工作上扯。
看得出來,談起工作,王四峰明顯就有點不在狀態,想來情形不太好。
陳喬山也沒再提,他知道,王四峰這次創業註定是失敗的,他最終只能選擇去搜狐安心做了幾年碼農。
國內的網際網路市場,經過六七年的培育,碼農再也不是稀缺資源了,不說別的,就北大和清華的計算機專業,合格的碼農一抓一大把。
可這些並不是陳喬山需要的,他要的不是一個程式設計師,而是想找一個合格的產品經理。
這樣的人才現在還很稀缺,而王四峰無疑是最合適的,讓他做碼農完全是屈才了。
陳喬山想起了傳說中的一個逸聞,他腦子一抽,問道:“王哥,你寫程式有寫詩一樣的感覺嗎?”
王四峰一陣懵逼,問道:“什麼意思?”
陳喬山一愣,不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就是你享受寫程式的過程嗎?”
王四峰用一種看白痴地眼睛盯著陳喬山道:“你看我這樣的,像很享受的樣嗎?”
陳喬山打量了王四峰一眼,心裡很是憐憫,就他目前這狀態,妥妥的就一科研民工,談享受確實有點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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