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山剛一回到教室,便看到嚴小沁擔心的看著他,她眼裡的關心藏都藏不住。
他連忙回到座位上,小聲地安慰道:“不用擔心,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沒事。”
還沒等嚴小沁說話,孫光明搶著說道:“大山,還是你夠意思,一個人就把事情解決了,對了,老汪沒難為你吧?他把你帶哪去了?”
陳喬山沒好氣地說:“還能去哪,當然是政教處了,咱們以後還是悠著點,我可不想再去第二回。”他說完就掏出那張毛爺爺還給孫光明道:“這是買口罩的錢,庹小雪給還回來了。”
孫光明好奇地問道:“你見到庹小雪了?怎麼樣,我沒騙你吧,人長得很漂亮吧?”
陳喬山看到嚴小沁微微側著身子,明顯在關注著兩人的對話,他馬上義正言辭地說道:“也就那麼回事,跟嚴小沁比差遠了!”
嚴小沁俏臉一紅,心裡很是高興,忍不住回頭白了眼陳喬山一眼,嬌嗔道:“你少在那胡說八道,再瞎說小心你的舌頭!”
孫光明對兩人的打情罵俏極端鄙視,不過也拿這對狗男女也沒辦法,只能默默呆在一邊幹看著。
……
下午上課之前,班主任到教室走了一趟,沒有提陳喬山的事情,只是告訴大家,昨天學校裡那幾個體溫異常的同學情況已經穩定了,經過診斷,他們只是上呼吸道感染,跟非典沒關係。
班裡緊張的氣氛明顯輕鬆下來,陳喬山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腦子裡記憶沒有錯,歷史也沒有發生改變。
第二天中午,學校的廣播響了起來,通知各班的班長去醫務室領口罩。
全校學生都戴上了學校配發的口罩,市區隔離的幾個疑似病例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也被排除非典的嫌疑,籠罩在校園上空的非典疑雲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
陳喬山徹底安靜下來,時間過得很快,他全身心投入到複習備考之中。
他已經把腦海裡難度比較高的題目整理了出來,模擬了一些類似的題型,混雜在大量的無關題目中,拿去跟嚴小沁請教討論。
語文跟外語陳喬山沒有多說什麼,這不是討論相似題型就能提高成績的,除非直接他告訴他們作文題目,不過他也只能在腦子裡想想而已,平時不敢漏一點口風,不然傻子也知裡面有問題。
好在嚴小沁的英語跟語文成績都不差,考試的時候這兩門她只要正常發揮就行,憑著數學跟大綜合,讓她的高考成績提高二十分,陳喬山還是很有把握的。
至於孫光明跟王琳,他沒有過多關注,不過該看到的題型他們也基本上都看到了,有提升是肯定的,至於提升多少,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晚自習後,陳喬山陪著嚴小沁在操場溜達著。
隨著高考的臨近,越來越多的高三情侶從地下走到了明面上,校園裡經常能看到很多出雙入對的男男女女,只要不是太過分,學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優待也只對高三學生有效,要是有低年級的學生敢明目張膽地招搖過市,被抓住肯定是送政教處找家長的結果。
晚自習後,兩人在操場上隨意走著,嚴小沁看著站在身邊的陳喬山,感覺他今天有點異樣的沉默。
良久,陳喬山才發現了她好奇的目光,問道:“怎麼了,你看著我幹嘛?”
嚴小沁頗為緊張地問道:“你真的喜歡我嗎?”
“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喜歡我什麼?”
陳喬山仔細想了想,盯著她認真地說道:“單純,善良,當然還有漂亮。”
在這個菊花還只是菊花,黃瓜也還只是黃瓜的年代,單純是一個十分美好的形容詞。
想想十年後,該怎麼形容女孩單純呢?陳喬山想了好久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想想吧,十年後你對一個女孩子說我喜歡你的單純,估計她的反應不會太好。
嚴小沁很高興,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陳喬山說喜歡自己,雖然是她主動問起。
這也是兩人間第一次打破彼此之間的默契,得到答案的嚴小沁心裡羞喜不已,好在附近的光線比較黯淡,才稍微緩解了她的羞意。
陳喬山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眉眼彎彎,臉帶羞意,即使是夜色也遮不住她的嬌俏美麗,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嚴小沁垂在身邊的纖纖素手。
嚴小沁一怔羞意更盛,下意識地就往外抽,發現他又加重了力道,便不再掙扎,只是默默地低垂著頭,任由陳喬山牽著她的手,在四處隨意溜達。
陳喬山忍不住在心裡感嘆,頜首低垂,軟惜嬌羞,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古人的形容還真是再貼切不過。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慢慢地走著,陳喬山突然有絲恍惚,他好像很熟悉現在的情形。
他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上輩子跟女朋友在大學校園散步的情形,跟今天是如此的相似。
那也是一個美麗的女孩,跟嚴小沁比起來,她或許會平凡許多,但她也是一樣的單純,善良,還有——堅韌,陳喬山想了許久,才終於想到這麼一個形容詞,或許有的時候堅韌比美麗更加動人心魄,更讓人憐惜跟不捨。
上輩子的他一無所有,人也不帥氣,或許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他的一張巧嘴,還有厚臉皮。
上學的時候他們從沒有去過什麼比較奢侈的地方,即使他有時候想表現一下,她也會攔住他,用她的說法,真正的浪漫是不需要花錢的。
她更願兩人找個無人打擾的角落,他為她一個人彈著吉他唱著歌,兩人就能傻呵呵地待一下午。
前前後後九年,她就一直這麼跟著他,雖然中間磕磕絆絆,可也一路走了下來,陳喬山心裡不禁有點後悔,或者當初的自己太過自私。
可惜那是回不到的過去,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或許正陪著上輩子的自己在挑選婚紗吧,陳喬山也只能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嚴小沁明顯感覺到陳喬山的情緒波動,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陳喬山忍不住問道:“你喜歡我嗎?”
嚴小沁感覺很是害羞,又往外抽了抽手,可惜沒有成功,她忍不住抬頭看了陳喬山一眼,發現他的眼神很是嚴肅,她心裡忍不住有些委屈。
陳喬山也發現了自己的魯莽,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想到了一點別的事情。”
沉默了一陣,嚴小沁忍不住問道:“能跟我說說嘛?”
“什麼?”
“你剛才想的事情!”
陳喬山說道:“我剛才在想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嚴小沁輕輕一笑,順勢抽出了自己的手,往前快走了兩步,回頭看著他道:“我先不告訴你,如果你真想知道,就跟我一起去燕京!”
“一言為定啊,你可不許反悔!”
“一言為定!”
陳喬山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嚴小沁,她臉帶微笑,彷彿一朵出水芙蓉般清純,他忍不住說道:“我給你唱首歌吧!”
嚴小沁一愣,沒有吱聲,心裡很是好奇,她還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唱歌。
陳喬山看著眼前的她,清唱起了前世的自己經常彈著吉他唱給另一個她聽的那首歌: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嚮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
也曾感到彷徨
當你低頭的瞬間
才發覺腳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遠
盛開著永不凋零
藍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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