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直很陰沉。
夜色已經降臨很久，天空的陰雲卻依然沒有散開。
這種陰冷的天氣，已經持續了五天。
白天裡，沒有陽光；夜晚裡，見不到星辰。
但楚南並不失望。他知道，這世間，有些地方，永遠沒有白天，也有些地方，永遠見不到星辰。
更何況，對於失望，他也已經習以為常。
楚南揹負雙手，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看著黑暗的雲層，有些悵然若失。
從冥想狀態甦醒之後，時間已經到了午夜。
這一次的冥想修煉，也僅僅只是讓他雕刻手鍊的損耗得以完全恢復——以及將他製造出來的傷勢繼續穩定著，不讓其康復，也不讓其惡化。
“你打算怎麼做？”
古雪瑤柔聲詢問道。
楚南收侍女的事情，在她看來會很順利。
那些拒絕，顯然她並沒有想到。
她想不到蘇語妍、姜曉畫為什麼會拒絕。
她們並不缺聰慧，絕不會不知道，哪怕是答應，楚南也絕不會拿她們當侍女。
她想不明白。
“順其自然吧，聽師傅的話，好好修煉。”
楚南迴答道。
“你很失望嗎？”
古雪瑤悵然道。
楚南搖頭，道：“沒太多希望，所以談不上失望。我感慨的不是被拒絕的問題，而僅僅是古雨婷的問題。”
古雪瑤嘆息道：“她們會拒絕，這是沒道理的。”
楚南道：“這世間很多事情，從來都不會有道理。”
古雪瑤道：“可是……算了，那以後呢？還收不收她們？你師傅不是讓你拿下姜曉畫嗎？”
楚南沉吟，道：“收或者不收，不在於我，而在於她們。不過，機會我最多大概只會給三次。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作為一名戰神傳承者，一名風水大師，事不過三的道理我是明白的。至於我師傅的話，聽聽就好。
她讓我與姜曉畫領證是真，或許借姜曉畫來磨礪我是真，但收姜曉畫當侍女，可能是假。”
古雪瑤微微怔然，道：“假？”
楚南道：“對。你記得，我師傅給我傳承的第一時間就告訴我，不要完全相信她。現在看來，她的話，絕不是沒有道理的。當然，她也是一個女人，有時候，女人也絕不會與你講道理，也沒有道理可講。”
古雪瑤聞言，表情精彩了幾分，道：“確實。”
楚南想了想，道：“你還記得，我曾說過，不會特意依靠侍女什麼的進階、獲取好處什麼的——那並不只是說說。我現在情緒不高，不是被拒絕，而是，一種不安，一種面對古雨婷的不安——彷彿，會有大事發生。”
古雪瑤再次沉默了起來。
好一會兒，她才嘆息道：“那你想到了什麼嗎？”
楚南搖頭，道：“想到了，就不會情緒不高了。”
古雪瑤沒有說話。
楚南沉吟，道：“我喜歡g，只有你知道。古雨婷現在知道了，她怎麼會知道的呢？”
古雪瑤愕然，道：“你這是……懷疑我？”
楚南道：“我若懷疑你，就絕不會告訴你。”
楚南說著，仔細感應著古雪瑤的身體，彷彿在以意識仔細的觀察她一樣：“你有丟失過記憶嗎？你不是被封鎖在指骨裡，為何又對這些年發生的大事瞭若指掌？”
古雪瑤沉思著，好一會兒才道：“我的記憶還算完整，至於為何瞭解外界，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反正，似乎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總會有些莫名的感知——這大概是我通靈後的天賦能力？”
楚南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你的記憶，也有一些不完整的地方了？”
古雪瑤道：“每個人，都有一些不願意去記憶、以及一些不值得記憶而刻意去忘記的記憶。”
楚南沒有說話。
“你是懷疑，我與古雨婷，有某種聯絡？抑或者，她和我有某種因果？甚至於她能讀取到我的想法？不可能的，我是你的侍女，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你一定會知道的！”
古雪瑤很聰明，終於意識到，楚南在懷疑什麼，當即解釋說道。
楚南道：“我現在已經隱約在往這方面想，那這算不算你說的‘我一定會知道的’？畢竟我現在似乎知道了。”
古雪瑤一怔，反而無法回答。
楚南笑道：“開玩笑的。你是你，古雨婷是古雨婷，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只是同樣都命途多舛、同樣有時候會淘氣調皮、又故意假裝猥瑣而已。”
古雪瑤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你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楚南長長的吸了口氣，隨即拿出手機，給古雨婷傳送了簡訊。
他知道，這種時間點，喊古雨婷過來，會讓人誤會，會讓人看輕——特別是蘇語妍。
但他並不在乎。
……
月臺山，一座荒蕪墳冢之地。
“終於，有動靜了嗎？”
古梵齊看著眼前的黃金羅盤的變化，臉上顯出了釋然之色。
“只要她可以完成那一擊……”
古梵齊不由想到。
這個時間點，羅盤有了動靜，這說明，古雨婷，快要真正的完成任務了。
古梵齊很期待。
“只希望，那女魔頭不要出面干擾才好……”
古梵齊說著，他臉色凝重了起來。
隨即，他匯聚精血，化作一口血箭，直接噴吐到了那黃金色的羅盤身上。
隨後，羅盤裡，似乎發生了一些非常玄妙的變化。
在這種變化出現之後，彷彿有一種冥冥中的力量，在改變著天地的環境。
天空的陰雲更多也更厚了，黑雲壓頂，逐漸匯聚，匯聚在了古梵齊的頭頂，也匯聚在了楚南所在的雲霧山別墅區的頭頂。
泛海市的天空，就那麼大一部分——天空被黑雲覆蓋，下面會籠罩很大一片範圍。
陰冷的風，呼嘯了起來，黑雲壓頂的時候，陰氣也開始匯聚。
正冥想修煉的古雨婷，忽然間睜開了雙眼。
她的雙眼之中，已經沒有了感情，完全充斥著陰冷、兇戾的色彩。
其中，無比邪惡、怨毒、狠戾，兇殘等氣息，不斷的肆虐。
一層層的黑色雲霧氣息，彷彿和天空壓頂的黑雲，形成了某種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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