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家的呆在一块,极不方便不说,还要给师兄师姐们留下诸多调侃戏谑的素材。不过,这种不乐意的情绪只是在明面上,内心里,罗猎还是有一些美滋滋的感觉。
艾莉丝很兴奋,根本没有觉察到罗猎的这种细微情绪的变化,一上车,便拉着罗猎述说她的感受。“诺力,你知道吗?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整整五年了,我都没有回过家,终于能再见到妈妈了,噢,我的天,我实在是……罗猎,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罗猎道:“当然,我离开旧金山也有四年了,不知道席琳娜还能不能记得我,艾莉丝,你有一个好妈妈,我真羡慕你。”
艾莉丝傲娇道:“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我为自己有这样的妈妈而感到自豪。对了,诺力,这么长时间以来,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妈妈呢?”
罗猎的神色突然间黯淡下来,嗫啜道:“我很早以前就没有了妈妈,那一年,我才七岁。”
艾莉丝流露出悲伤的神色,道:“对不起,诺力,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你的伤心事了。”
罗猎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没关系,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妈妈和席琳娜一样好,她很疼爱我,从来没骂过我,更没打过我。”
想起了故去的母亲,罗猎的神情稍有些悲伤却又充满了幸福。“我时常在梦里见到她的,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看到罗猎的情绪有所好转,艾莉丝重新兴奋起来,道:“你妈妈有我这么漂亮吗?”
罗猎随即做出呕吐状,道:“天哪,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啊!”
艾莉丝逼近了罗猎,直勾勾盯着罗猎,质问道:“我不漂亮吗?”
罗猎举起了双手,讨饶道:“你漂亮,你当然漂亮,你是天底下漂亮的女孩。”
艾莉丝不依不饶,继续质问:“那你喜欢我吗?”
罗猎举着双手苦笑道:“喜欢,必须喜欢,喜欢到了如痴如醉不能自拔的地步。”
艾莉丝嚷道:“上帝啊,告诉我,这个男孩子是不是在撒谎呢?”
罗猎遮住了嘴巴,放粗了嗓门,道:“艾莉丝,我的孩子,诺力是一个诚实的男人。”
艾莉丝咯咯笑开,坐回到了自己铺位,像是想起了什么心思,突然间垂下头沉默下来。
罗猎关切问道:“艾莉丝,你怎么了?”
艾莉丝再抬起头来,双眸中已是泪光点点,不无忧虑道:“席琳娜说,她也很喜欢你,可她并不希望我们回去,诺力,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吗?”
罗猎生疟疾那会儿,席琳娜不单是精心照料罗猎,每天还陪着罗猎练习英文,说话聊天的时候,席琳娜多次提起到她的女儿,话里言中,流露出来的全是对女儿满满的爱和思念。那时候,艾莉丝才离开旧金山一年多一点,如今又过了四年,席琳娜本应该对女儿的归来望眼欲穿才对,又怎么会不希望女儿回去呢?
罗猎心中一片茫然,只能默默摇头。
“席琳娜在信中跟我说,她希望我们能留在纽约,再过两年,等她退休了,就可以来纽约和我们一起生活。”
艾莉丝轻轻拢起坠在了额头的一缕金发,看了眼罗猎,眼睛中布满了愁云:“可是,这跟我们去旧金山演出并顺道探望她不冲突啊,你说是吗?诺力。”
罗猎沉吟道:“可能……可能席琳娜有另外的想法,或者……或者她误解了你的意思,还以为咱们去了旧金山就不回纽约了呢。”
艾莉丝苦笑道:“天哪,我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席琳娜是一个读过书的女人,怎么会误解我的意思呢?不管她了,反正我们都已经在火车上了,席琳娜就算想拦下我们,她也拦不住火车呀。”艾莉丝的愁云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又变回到了那个活泼好动的姑娘上去了。“诺力,你看,我买了好多好吃的零食,呐,这是你最爱吃的奶糖。”
艾莉丝剥开两块奶糖,自己吃了一块,将另一块塞进了罗猎的嘴巴里。
“诺力,这些年咱们到了好多地方,可是,你知道我想去的地方是哪儿么?”艾莉丝含着奶糖,歪着头,托着腮,愣愣地看着罗猎问道。
“不是这趟火车的目的地吗?”
艾莉丝摇了摇头,回道:“不是啦,告诉你吧,我最想去的是中国,是你的家乡,诺力,我想亲自去看看,那是一片怎样神奇的土地,竟然养育出了你这么帅气的大男孩。”
四年光阴,罗猎已然从一名匆匆少年成长为了蓬勃青年,再也不会一听到什么不好意思的话便是立马涨红了脸。艾莉丝的这句露骨肉麻的称赞没让罗猎产生害臊的感觉,反倒让这货生出了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嗯,你的想法很不错,我完全赞同。”
艾莉丝咯咯笑道:“我想,你的家乡一定长满了蔷薇花。”
罗猎不解问道:“为什么是蔷薇而不是牡丹呢?”
艾莉丝已经笑得不成了样:“因为,因为猫咪要吃了蔷薇花才能长得帅气呀!”
男女同一间舱室并非像想象中那样尴尬,师兄师姐们也没有拿这件事来调侃罗猎,因而,罗猎得以抛开顾忌,尽情享受旅程的愉悦。
相比四年前从金山去纽约的那一趟旅行,如今的火车车速提升了不少,仅仅四天时间,火车便进入到了西部的犹他州,只需要再行驶个一天一夜,便可抵达了离开四年之久的金山。
师兄师姐们对这次金山之行也是充满了憧憬,想当初,他们在师父的带领下,也只能在唐人街一带随便搭个舞台演出给华人劳工看,票价低的可怜,辛苦演出一天,也就是能混饱了肚子。但如今摇身一变,已然成了全美利坚最有票房号召力的环球大马戏团的台柱子,内心的那种唏嘘自是不言而喻。
傍晚时分,大师兄赵大新招呼了大伙前去餐厅车厢吃完饭,坐下之后,刚上了第一道菜,那火车却突然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
“不好,可能又遇到劫匪了!”赵大新惊呼一声,连忙放下刀叉,将车窗窗帘掀开一道缝隙,向外望去。
火车又是一连串的震动摇晃,最终停了下来。
“大师兄,你看!”艾莉丝手指另外一侧车窗,惊呼了起来。
火车另一侧,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一队骏马载着数名牛仔,正向火车这边疾驰而来。
赵大新哀叹道:“这是遭了哪门子的邪了?走的时候赶上了,回去的时候又赶上了!”
相邻座位上是一对白人男女,男的显得很紧张,可那女人却颇为兴奋,向赵大新搭话问道:“这位中国朋友,你见过火车劫匪是吗?方便的话,我能采访一下你吗?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二师兄汪涛还以为那对白人男女听不懂国语,于是便用国语嘟囔道:“简直就是猪啊!这个时候还要采访?”
谁知道,那白人女人居然听得懂国语,而且还会说,只是稍显生硬:“这位先生,希望你能像个绅士一样,骂人,不好,骂女人,更加不好。”
汪涛还想分辨,却被甘荷劝下了。甘荷劝住汪涛后,转而对赵大新道:“师兄,咱们还是回去吧。”
赵大新却摇了摇头,回道:“回去更危险,咱们那节车厢肯定是劫匪首当其冲的目标,咱们不如留在这儿,相互间还好有个照应。”
艾莉丝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偎依在罗猎身边簌簌发抖,即便此刻,罗猎仍旧没忘了戏弄艾莉丝:“别怕,有我呢,劫匪只是劫财,不会劫色。”
那对白人男女却吵了起来,男人抱怨女人,说千不该万不该答应了那女人的建议,要不然,也不会遇到劫匪。而那女人却兴奋说道:“我们是记者,就应该不怕危险,你知道吗?有多少同事想遇到火车劫匪还始终无法如愿呢!”
那女人的嗓门可是不小,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视,罗猎瞅了那女人一眼,然后对艾莉丝笑道:“就算劫匪要劫色,也一定是先劫那个女人,劫匪喜欢成熟的,一定看不上你!”艾莉丝原本被吓得哽咽了,听了罗猎的话,却是破涕为笑,捏起拳头,捶了罗猎两下,然后就势偎依到了罗猎的怀中。
餐车的一端终于有了动静,餐车的车厢门被猛地踹开,三名牛仔涌了进来。其中一络腮胡子满脸横肉的家伙进到了车厢中后却未再往前走,而是斜倚在车厢门框上,把玩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另两名牛仔则一手拿枪一手拎着袋子,挨个座位索要钱物。
赵大新早已经拿出了安良堂的招牌,贴在了餐桌上,那两名牛仔见到了,果然向上一次那样,只是耸耸肩呲哼了一声,便要略过。便在这时,其中一名牛仔看到了艾莉丝。
“噢,上帝,这小妞长得可真漂亮。”说着,那名牛仔便要伸手去摸艾莉丝的脸颊。
另一牛仔道:“汉米尔,别闹,抓紧干正事。”
叫汉米尔的牛仔笑道:“我已经三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就摸两下,耽误不了正事的。”说着,还是向艾莉丝伸出了手来。
罗猎一把抓住了汉米尔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跟上,抓住汉米尔的五指,一扣再一拧,使出了一招小擒拿的功夫,将汉米尔的胳臂反拧了过来,并顺手下了汉米尔的枪。赵大新及时上前,指着餐桌上的安良堂招牌,道:“都是江湖朋友,还请高抬贵手。”
另一牛仔却将枪口抵在了赵大新的脑门上,吼道:“哦,不,你们已经触犯了规矩,让你的人放了我的同伴,否则,我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罗猎下了汉米尔的枪后,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对方如此相逼,却也只能以硬碰硬。“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一枪打爆你同伴的头!”罗猎大吼一声,同时用枪顶在了汉米尔的太阳穴处。
僵持中,一直斜靠在车厢门框上的第三个牛仔冲了过来,一把抓起了甘荷,用枪抵在了脖颈处,阴森道:“二比一,哦,不,三比一,这女人的肚子里还有一条生命,怎么样,这交易可以成交吗?”
罗猎探口气,缓缓地放下了手枪,在放下手枪的同时,看了眼赵大新。赵大新亦回了罗猎一个眼神。
重获自由的汉米尔自然不肯放过罗猎,翻过身来便是一计摆拳,罗猎躲闪不及,被打中下巴,却在踉跄间悄然摸出飞刀,毫不犹豫反手挥出,一道寒光闪过,那抓着甘荷头发正要耀武扬威的牛仔登时松开了手丢掉了枪,双手捂住了脖子,瞪着一双极度惊诧的湛蓝眼眸,缓缓地瘫软下去,双手指缝中汩汩冒出了鲜血。
赵大新几乎和罗猎同一时间向劫匪发难,趁面前劫匪一怔之时,身子向后一侧,躲开枪口,同时右手摸出飞刀,以不及之势抵住了那劫匪的喉咙。
汉米尔一拳击中了罗猎的下巴,但后脑勺上却挨了汪涛的一盘子,吃痛的汉米尔咬牙切齿地转身要来对付偷袭他的汪涛,可这时,脖颈处突觉一凉,便听到罗猎的喝声:“老实点,当心脖子被割断了!”
电光火石间,局面陡然逆转过来,而且被罗猎赵大新以及另外三位师兄所牢牢控制,餐厅中的其他旅客见状纷纷鼓起掌来。邻座的那对白人男女更是不愿意闲着,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了里面的装备,迅速组装起来,待成型后才知道,原来是一台照相机。
罗猎赵大新兄弟俩虽然控制住了局面,但也不敢懈怠,毕竟劫匪有十数人之多,而不仅仅是面前这三位。汪涛带着另外两名师弟将餐桌上的台布撕成了布条,将汉米尔以及另外一名劫匪捆成了粽子。这时,赵大新才腾出空来安排道:“小七,已经这样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只能跟劫匪死拼到底了。车厢两个门,咱们兄弟俩一人照顾一个。”
罗猎手中扣紧了一柄飞刀,点头应道:“我左边,你右边。”说着,又去了邻桌找了几个盘子过来,摔成数个碎片,道:“飞刀用完了,咱们就用碎盘子片。”
赵大新转而对师弟师妹们道:“你们都趴下,当心流弹。”
话音刚落,还真的响起了枪声,枪声起初还很凌乱,但转瞬间,却突然密集起来,只是,枪声响起处,距离餐车似乎尚远。枪声虽密集,但也就是一小会,随着火车外响起一声号角,枪声顿时稀疏下来,接着,车外便传来了马队奔腾的声响。
赵大新撩开车窗窗帘,看了两眼,送了口气,道:“劫匪好像撤了。”
罗猎急忙扑到车窗前,放眼望去,十数匹骏马载着十多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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