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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一堂課(2/3)

作者:石章魚
中並無異常,裡面只裝了一張便箋,董彪抽出那張便箋,但見上面依舊是雋秀小楷書寫了幾行字:“恭賀曹堂主破局解謎,兄弟就此別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只要江湖依舊在,總有再見敘舊時。耿漢。”

看到了這行字,董彪當即就愣住了。

羅獵跟著看到便箋上的字後也愣住了,耿漢這麼一走,就等於是惡虎歸山,再想將他捕獲,無異於江中求劍海中撈針。

曹濱看到那兄弟二人的神情,心中便知不妙,接過便箋來看了一眼,也是不禁沉吟。

“老子就是不信他個狗日的能捨得放棄那批貨!”董彪端起酒杯,悶乾了杯中酒,抹了下嘴巴,頗為激動地嚷道:“這肯定是他的迷魂計障眼法,目的就是想洩了咱們的氣,這個混賬玩意算準了咱們不在乎他的貨,只在乎他手上的玉璽,這才以退為進。”

羅獵跟著端起了酒杯,恍惚間發現杯子是空的,於是便隨手摸起了酒瓶給自己斟滿了,像是之前喝白水一般一飲而盡,卻因缺乏心理準備而嗆到,不由得劇烈咳嗽了起來。董彪連忙伸出手來幫羅獵捶著背,並關切道:“小子,彆著急,那王八蛋肯定不會跑掉的。”

曹濱沉吟良久,終於開了口,卻是一句自語疑問:“問題是……他怎麼那麼快就知道了呢?”

羅獵止住了咳嗽,重新倒了杯白水順了下嗓子,然後應道:“他應該是看到你去了礦場管理局,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破綻。”

曹濱深吸了口氣,重重吐出,再緩緩點頭,道:“應該是這樣了,這事怨我,做事不夠小心,居然出了這種低階紕漏。”

羅獵道:“沒用的,濱哥,即便你沒讓他看到,但咱們總歸是要動那座廢舊礦場,耿漢遲早都會知道咱們找到了剩下的那批貨,那麼,他今天的舉措只是早一天或是晚一天的事情。我在想,這其中的關鍵還在於咱們必須得判斷清楚,這究竟是耿漢以退為進的策略,還是真的就放棄了?”

董彪點了支香菸,悶道:“他孃的,他要是真放棄了,老子唾棄他八輩子祖宗。”

羅獵苦笑道:“難不成人家為了不被你唾棄,還心甘情願地等你去捉他?彪哥你剛才說的對,那耿漢的確是算準了咱們並不在乎他的貨,而只在乎他手上的玉璽。對耿漢來說,也是如此啊!貨丟了可以再去找,但玉璽若是沒了,他發財的黃粱美夢也算是斷了,所以,他不願再以卵擊石,就此放棄也不是沒有可能。”

受到董彪煙味的刺激,曹濱忍不住也點上了根雪茄,抽了兩口後,若有所思道:“羅獵,我問你,假如那耿漢真的跑了,你會怎麼想,怎麼做?”

羅獵將腦袋埋在了雙臂之間,沉寂了片刻,隨後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那又能怎樣呢?天下那麼大,只要他鐵了心地躲著咱們,咱們拿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至於為了他耿漢,咱們把安良堂的門都關了,所有人都去搜尋他吧?”

做出這樣的表態,羅獵看上去很是輕鬆,但內心中卻是經過了極為痛苦的掙扎。記憶中父親只是一張冰冷的永遠不會笑一下的畫像,而母親始終是一副病容,很想疼愛幼小的羅獵,卻總是有心卻無力,除此之外,便是爺爺那張嚴厲的面龐。可以說,在十三歲之前,羅獵並沒有體會到多少親情的溫暖。

來到金山後,羅獵體會更多的則是世態炎涼,吳厚頓騙去了他的證件盤纏,洋人警察意志堅決地追捕他跟安翟,曹濱和海關警署的洋人警察將他們當做了貨物一般進行買賣,董彪逼著他和安翟一定要剪去了辮子,罹患瘧疾之時又被董彪戲弄……等等這些遭遇,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艱辛萬苦難以承受。

而席琳娜的出現成了羅獵心情改變的轉折點,時間雖然不長,但席琳娜還是令羅獵感受到了滿滿的母愛。師父老鬼雖然欺騙了他,但對他的疼愛卻是不折不扣,尤其是大師兄趙大新,更是讓羅獵感受到了暖暖的親情。再到艾莉絲的出現,羅獵的生活才真正迎來了明媚的陽光。

羅獵喜歡上艾莉絲的時候,並不知道她便是席琳娜的女兒,或者,這一層關係促進了羅獵和艾莉絲之間的感情發展,但此等因素絕不是決定性的。艾莉絲長得確實漂亮,身材也是一流,但最吸引羅獵的卻不是這些,而是艾莉絲的性格。可以說,她在性格方面跟羅獵非常合拍,相處了五年的時間,兩人幾乎沒紅過臉吵過嘴,也只有彼此將對方看做了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時候,才能做得到如此包容。

而這樣一個美麗善良,給了羅獵無盡的愛情甜美以及親情溫暖的姑娘,卻慘死在一支毒箭之下,那羅獵又豈肯輕易放棄報仇雪恨?雖然已經處決了直接兇手黛安萊恩,但羅獵心中的仇恨並沒有漸消,那耿漢才是始作俑者,才是造成艾莉絲慘死的真正凶手。

但是,曹濱和董彪同樣給予了羅獵滿滿的親情,尤其是董彪,亦父亦兄,亦師亦友,雖然有事沒事總喜歡跟羅獵鬥嘴鬧騰,甚至有時候還會故意捉弄羅獵,但羅獵卻能夠清晰感覺到,若是他陷入了危險境地,彪哥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即便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出羅獵來。

這種感受下,羅獵又怎麼忍心因為一個耿漢而耽誤了安良堂的諸多大事。

聽到了羅獵的回答,曹濱很是欣慰,並不由讚歎道:“變故之下,不被情緒左右,實在難得,想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卻是難以做到。很好,既然你能有如此淡定之心,我想那耿漢遲早還是會落在咱們手上。”

董彪畢竟也是從風雨中闖蕩過來的,短暫的憤怒之後,隨即恢復了冷靜,跟著曹濱的話頭接著說道:“就像是一頭狼,看到了一塊肉,雖然想到了肉的後面很可能就是獵人佈下的陷阱機關,但只要那塊肉還在,那頭狼遲早還是按捺不住要鋌而走險的試上一試。”

曹濱微微頷首,道:“就是這個道理,咱們先打通了巷道,確定了剩餘貨物就藏在其中,然後就等在那兒吧,我相信,只要咱們留著這塊肉,耿漢那頭狼遲早還是得拐回頭來。”

羅獵道:“這恐怕也是耿漢所希望的,不然的話,他根本沒必要給咱們送這封信來。”

董彪笑道:“將計就計是咱們濱哥最擅長的了,小子,只要你能保持了一顆平常心,彪哥向你保證,一定會活捉了耿漢那狗日的。”

羅獵點頭應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濱哥,彪哥,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被這件事影響了心情,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將是一場耐性的比拼,誰能耐得住性子,誰才能笑道最後。咱們握有了那批貨,主動權理應在咱們手上,著急上火的應該是那耿漢才是。”

三人雖取得了一致意見,但喝酒的情緒卻被徹底打消了,草草再吃了些飯菜,好端端一個酒局便散了夥。

羅獵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連衣服都懶得脫,便直接躺到了床上。當著曹濱董彪的面,羅獵表現的還算淡定,可獨自一人的時候,心中的鬱悶之情卻是油然而生。那耿漢的如此之舉,究竟是以退為進的策略還是真的就放棄了呢?碩大的問號一個挨著一個,塞滿了羅獵的腦袋,脹得他只覺得頭顱縫就要開裂一般。

窗外猛然一亮,緊接著便是一聲炸雷,羅獵看了眼尚未關閉的窗葉,卻毫無心情起身去關。已過中秋季節,按常理已經難見雷雨,但天有不測風雲,這鬼天氣不單打破了常規,而且大有一副來勢洶洶的架勢。狂風驟起,又是一連串的閃電雷鳴,傾盆大雨緊接而至。

雨大風疾,那扇沒關閉的窗戶成了禍害,羅獵無奈,只得從床上翻身下來,來到了窗前。風雨中,那羅獵原本脹的要開裂的腦袋卻突然輕鬆了許多。

一夜風雨,一夜無眠。

清晨,風停雨歇,湛藍的天空飄散著朵朵白雲,自東方一輪紅日躍然與天際,映紅了藍天,燃燒了白雲。

這本是一個好天氣,理應有個好心情,可羅獵的心情卻是異常低落。一時報仇無望自然是一個原因,徹夜無眠造成的身體疲憊則是另一項重要原因,以至於堅持了五年多的晨起鍛鍊的好習慣都停頓了下來。糟糕的心情加上糟糕的身體狀態,使得羅獵的臉色很不好看,在吃早餐的時候,剛巧碰上了董彪,將董彪不由嚇了一跳。

“你這是咋的了?生病了麼?”董彪一臉關切地問道:“要不要去看醫生?剛好我要出去一趟,可以順便帶你去趟安東尼的診所。”

羅獵輕嘆一聲,苦笑道:“我沒生病,就是睡不著覺給困的累的。”

董彪稍顯安心,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道:“抓緊吃點東西,待會跟彪哥出去溜達溜達,坐車是最容易睡著的了。”

這也是羅獵願意下樓來吃早餐的原因,自打患上這要命的失眠症,每每實在是撐不住的時候,總是靠著這種辦法才能勉強獲得一兩個小時的短暫睡眠。

吃了點東西后,羅獵上了董彪的車。和以往幾次一樣,董彪儘量將車速保持了平穩,以便羅獵能夠儘早睡著並睡得踏實些。然而,這一次卻失效了,董彪將車子駛出了十多里路,那羅獵也是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可就是無法進入到夢鄉之中。

董彪沒有放棄,依舊平穩地開著車漫無目標地在市內轉悠,也許是潛意識在作祟,不覺間,竟然將車子開到了聖安廣場附近。

“彪哥,把我放到神學院門口吧,你還有事要辦,我不能再耽誤你了,我去找西蒙聊聊天。”羅獵揉了下雙眼,打了個哈欠,頗為無奈道:“或許只有上帝能讓我入睡了。”

這分明是句玩笑話,董彪自然不肯相信,於是回道:“彪哥的事情不著急,上午辦還是下午辦,今天辦還是明天辦,都無關緊要。但你睡覺的事情卻等不得,尤其是你這個年紀,睡不好或是缺覺的話,對身體的影響實在太大,要是因此生了病,那彪哥可就難過了。”

羅獵道:“我說真的,彪哥,這車子都坐了一個多小時了,我雖然困得不行,可就是睡不著,再坐下去的話,我覺得也是白搭,真不如把我放下來,讓我去跟西蒙聊聊天說說話,或許就能舒緩一下心情呢。”

但見羅獵說的認真,董彪也不願再拗著,於是便將車子開到了神學院門口,將羅獵放了下來。神學院的管理頗為嚴格,閒雜人等一概拒絕入內,羅獵報出了西蒙馬修斯的名字,門衛也只是同意通報一聲,讓羅獵在學院門口等著。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西蒙神父匆匆趕來。

“諾力,你怎麼來了?”看到了羅獵,西蒙神父顯得很興奮,急忙上前幾步,擁抱了羅獵,問道:“是不是抓到漢斯了?”

羅獵回以苦笑,道:“漢斯他昨晚上給我們送來了一封信,說他放棄了,要離開金山。西蒙,假若他真的要走了,為艾莉絲報仇的事情只能是從長計議了。”

西蒙神父先是一怔,隨即疑道:“他怎麼能捨得剩下的那批貨呢?要知道,那些貨至少價值上百萬美金呢。”

羅獵無奈道:“湯姆想到了他藏匿剩餘貨物的地點,那麼對他而言,再堅持下去的話也是必然失敗,在財富和生命之間,他選擇了後者也是正常。”

西蒙神父愣了愣,跟著輕嘆了一聲,道:“諾力,不必太灰心,像漢斯那種人,上帝是不會寬恕他的。”

羅獵點了點頭,道:“是的,西蒙,湯姆和傑克也是這樣說,不過,我知道,這些都是你們為了寬慰我才說的話。漢斯這一逃,真的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為艾莉絲報仇雪恨了。”

西蒙神父道:“諾力,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們已經懲處了射殺艾莉絲的直接兇手,也算是為艾莉絲報了仇。這已經夠了,艾莉絲在天堂上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麼辛苦。諾力,你的臉色看上去很糟糕,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被熬垮掉的。你要聽我的話,把這些恩恩怨怨放下吧,過好你的生活,這樣才對得住艾莉絲的期盼。”

羅獵聳了聳肩,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道:“我會盡力的,西蒙,我好不容易來神學院一次,你就不打算請我進去參觀參觀嗎?”

很顯然,西蒙神父也是被羅獵帶給他的訊息擾亂了頭腦,經羅獵提醒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不禁拍著腦門抱歉道:“看我這腦子,真是老了,稍微遇上點事便就糊塗了。走吧,諾力,到我辦公室去,我那兒有最好的咖啡,剛好可以為你提提神。”

神學院的環境非常幽靜,走進院門,四處均是鬱鬱蔥蔥的闊葉樹木,林蔭下,則是蜿蜒交錯的青磚小路,小路旁,不時可見上等木材打造的連椅。乍一看,這些連椅的造型幾乎一致,但仔細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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