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老子扳回一局。”
赵大新掀开了门帘,走进屋来,坐到了罗猎身旁,冲着吴厚顿道:“你便是跟我师父齐名的南无影,是么?”
吴厚顿拿捏出成名人物的做派,口中却谦逊道:“那只是江湖朋友所赠的名号,实不敢自称跟崔老鬼齐名。”
赵大新笑了笑,道:“哪能呢!我师父曾经跟我聊起过南无影做下的几件大案,对南无影甚是佩服,我记得师父最为佩服南无影的一项本事便是他的缩骨功,无论身上的绳子绑的有多紧,他都能逃脱出来,吴前辈,要不你就给他们露上一手好了。”
缩骨解锁,乃是老鬼最得意的一项绝技,苦练虽是必须,但更需要天赋,赵大新也好,罗猎也罢,包括当初的安翟,均不具备修习缩骨功的天赋,因而,也就没能继承下来老鬼的这项绝技。
至于吴厚顿,虽然于盗门各项技能均可称作一流高手,但对缩骨解锁之术,却是一窍不通。“老夫双臂中刀受伤,又如何向你们展现缩骨神功?”吴厚顿强词狡辩,脸上神色却能做到坦荡。
罗猎忍不住笑道:“你可拉倒吧!你若是真的南无影,又怎么能伤在我的飞刀之下呢?”
赵大新跟道:“就是,连我师父都佩服不已的南无影,岂能是我辈这点三脚猫功夫所能冒犯到的呢?”
吴厚顿仍旧强辩,道:“岁月不饶人,老夫毕竟已近花甲,力量,速度,反应,均不如从前,伤在你等手下,又有何异常?”
董彪在一旁乐得不行,打岔道:“罗猎,你小子服不服输?我就说嘛,你若是不说出实情来,这老家伙一定会死扛到底。”
罗猎耸肩撇嘴,无奈道:“好吧,这一局,算你赢了。”转而再对吴厚顿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所谓北催命南无影,实际上并非二人,都是我师父闯下的名号,南无影当时在南方成名的几件大案,是我师父在南方游历的时候做下的。你,不过是一个冒充名号的赝伪货色。”
吴厚顿明显一愣,嗫啜道:“怎么可能?”
赵大新喝道:“怎么就不可能!?就我师父做下的那几件大案,又岂是你等宵小之辈能够做下的?姓吴的,别硬撑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罗猎跟道:“你能拿来欺骗我们的,无非就是五年前的那件名单之案,能从内机局高手中盗走那份名单确实了不起,但若有内机局的高手妥善安排可就稀松平常了,就算是换成了我罗猎,也一样能轻松盗走那份名单!”
赵大新冷哼一声,接道:“将名单交到你手上的那高手叫耿汉,他便是被我师父逐出师门的大师兄,他还有个英文名叫汉斯。姓吴的,我说的没错吧?”
吴厚顿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之多,最终长叹一声,哀道:“既然你们已经如此认定,那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杀了老夫就是!”
董彪从一旁晃荡过来,拍了拍吴厚顿的肩,冲他竖了下大拇指,然后对罗猎道:“我输了你两局,只扳回了一局,彪哥心有不甘啊!你小子敢不敢再跟彪哥赌上一局?我赌他绝对扛不住食人鱼的噬咬,最多搭上一只脚,他就得崩溃。”
罗猎笑道:“我倒是变了观念,我觉得吴前辈是条汉子,莫说一只脚,就算搭上两条小腿,他也绝对不会皱下眉头。”
董彪一脸严肃,道:“那好,赌约已成,即刻实施,立见分晓,来人啊!把鱼缸搬上来。”
食人鱼原本产于南美亚马逊河流域。几百年前,冒险家们踏上了南美大陆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当他们发现了食人鱼的时候,立刻被这种鱼的特性所吸引,因为,在这种鱼的身上,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随后的上百年中,食人鱼逐渐成了这些冒险家们最为钟爱的观赏鱼,并将这种鱼带离了南美大陆,传到了欧洲,北美,以及全世界各个殖民地。
吴厚顿在美利坚呆了五年多的时间,当然见到过食人鱼,也领略过食人鱼的凶残。食人鱼体型虽小,但其性情却十分凶猛残暴。一旦被咬的猎物溢出血腥,它们就会疯狂无比,用其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般锋利的牙齿疯狂地撕咬切割,直到仅剩下一堆骸骨为止。
门外,罗猎的五师兄六师兄二人应声抬进来了一口大鱼缸,里面的食人鱼不多,也就是三四十条,但这也足以令吴厚顿心惊胆战。
“吴前辈,请吧,你是打算先失去左脚呢?”董彪似笑非笑,却又严肃认真,道:“还是想先失去右脚?咱们相识一场,这点面子,我董彪一定给你。”
吴厚顿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了。
他倒不是一个怕死的人,想当初被内机局捕获,也算是死过一回了。若是两眼一闭,一把锋利的兵刃穿心而过,这种死倒也干脆,没什么可怕。可是,被食人鱼一点点将自己的皮肉吞噬撕咬下来,这种痛楚,这种恐惧,却是吴厚顿怎么也抗不过去的。
“我,我,我认输!”吴厚顿磕巴数声,终于认了怂,随即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囊,瘫倒在了地上。
董彪乐道:“这就对了嘛!老吴,念在你帮我又扳回一局的份上,等待会问完了话,老子请你喝酒啊!”
罗猎应道:“彪哥,现在说输赢是不是有些早了,吴前辈说认输,那不过是权宜之策,等你问他话时,他随便扯个谎便骗过你喽。”
董彪掐着吴厚顿的后脖颈,将他的头拧了个圈冲向了那口鱼缸,并问道:“你敢扯谎骗老子吗?”
吴厚顿惊恐作答道:“不敢,董二当家,小的一定如实相告。”
董彪呲哼了一声,道:“那我问你,纽约安良堂的顾先生,是谁下的手?”
吴厚顿唯诺答道:“是汉斯,就是那个耿汉,他做的安排,下手的人是黛安莱恩。”
罗猎插话问道:“黛安莱恩?就是咱们在火车站看到的那个女人么?”
吴厚顿点头应道:“就是她。”
罗猎咬着牙从牙根处挤出四个字来:“她死定了!”
董彪跟着问道:“你说的那个黛安莱恩是什么背景?是耿汉找来的杀手么?”
吴厚顿道:“不,不是,她是老板比尔莱恩先生的女儿,配合耿汉执行这项计划,其实也是在监视着耿汉。”
董彪点了根香烟,退到一旁,坐在了一口箱子上,掂着二郎腿,问道:“比尔莱恩又是只怎样的鸟?”
吴厚顿道:“我没见过比尔莱恩,只知道他是美利坚合众国最大的烟土商,耿汉说,美利坚这边的货,有八成以上来自于比尔莱恩。”
董彪再问道:“这只老鸟也来了金山,是么?把滨哥弄进监狱就是这只老鸟搞的鬼,对么?”
吴厚顿惊道:“曹滨进了监狱?哦,小的不清楚比尔莱恩的行踪,但小的以为,黛安莱恩从船上也逃了出来,那么,耿汉的计划便一定暴露了,为了那批货,比尔莱恩一定会赶来金山。至于他做了些什么,小的是真不知道。”
董彪自己也意识道这话问的确实有问题,不由一笑,自我圆场道:“谅你也不知道。那什么,说说耿汉的整个计划吧,虽然那王八蛋的阴谋诡计已经让我们猜了个七七八八,但老子还是想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个老东西可要把握好了,可别让老子失望。”
吴厚顿轻叹了一声,开口说道:“耿汉原本就是宫中侍卫,在其中当属数一数二的高手,内机局其实便是耿汉创建,只是后来被他亲手调教出来的李喜儿给抢了权力。耿汉咽不下这口气,便一心想着将李喜儿除掉,刚好这时耿汉意外获得了一份勾结逆党的当朝官员名单。”
“这份名单对耿汉来说形如鸡肋,耿汉对大清朝还有些忠心,对名单上的这些个官员恨之入骨。但若将这份名单交给内机局,又唯恐被李喜儿抢去了功劳,以至于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于是,他便将小的从内机局大牢中放了出来,借小的之手,将那份名单盗了去。”吴厚顿说着,脸上不由荡漾出几丝愤恨神色,同时长叹了一声,接道:“小的也尝试过摆脱耿汉的控制,可换来的却是耿汉严厉的惩处,以至于小的再也不敢生出二心来。”
董彪冷哼道:“别他妈扯远了,说重点!”
吴厚顿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在小的盗走那份名单之前,耿汉已经将消息透露了出去,太后在宫中还盼望着能尽早得到这份名单,接着便传出了名单被盗的消息。太后自然是勃然大怒,责成内机局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那份名单。”
罗猎插话问道:“那为何当时会传说是逆党聘请了高手盗走的那份名单呢?”
吴厚顿应道:“那不过是耿汉的故意之为,意在混淆内机局视听。”但见罗猎没再追问,吴厚顿再深吸了口气,接道:“耿汉心机极深,他对自己的前程已然失去了信心,于是便想着伺机大捞一笔,太后对这份名单的重视使得耿汉嗅到了机会,于是,他便通过小的向内机局提出了条件,用名单来交换烟土在大清朝的销售权。”
董彪忍不住问道:“那为何又会跑到美利坚来呢?”
吴厚顿轻叹一声,道:“起初,内机局李喜儿是答应了这个条件的,耿汉便来了美利坚寻找货源,他找到了比尔莱恩,也谈妥了交易条件,可没想到,那李喜儿之所以会答应,乃是想诱骗小的跟耿汉上当,从而一网打尽。也亏得小的警觉,发觉了李喜儿的阴谋,于是便远渡重洋来到美利坚寻找耿汉商量对策,却不想,刚一下船,便遭了老鬼的暗算,丢掉了那份名单。”
罗猎恨恨道:“所以,耿汉就借助某种手段,将尾追而来的李喜儿一行引到了纽约,为的就是报复我师父。”
吴厚顿摇头道:“恰恰相反。老鬼盗走小的怀中的那份名单的时候,耿汉就在不远处,他念及老鬼对他有授业之恩,因而眼睁睁看着老鬼得手而未有任何举措……”
董彪不由笑道:“你可拉倒吧,就他那种人,还会感激师恩?”
吴厚顿稍微一怔,叹道:“就算是耿汉忌惮老鬼手段而不敢有任何举措吧!”
罗猎冷笑道:“什么叫就算?分明就是。”
吴厚顿苦笑回道:“不管怎么说,那份名单对耿汉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丢了它,倒也省心。将李喜儿引去纽约的目的绝不是报复老鬼,而是想借老鬼与纽约安良堂之手,除掉李喜儿,以解耿汉他心头之恨。”
董彪长出了口气,道:“这样的说法,倒也是合乎情理,也罢,这并不重要,老子暂且信你就是。”
吴厚顿道:“可惜那李喜儿虽然年轻,但做事却颇为沉稳,在纽约呆了几十天,居然只是为了查获耿汉的罪证,直到他差不多花光了携带的盘缠,才利用老鬼和顾浩然之手,除掉了内机局中跟耿汉走的比较近的几名弟兄,返回到了大清朝。”
董彪忍不住骂道:“草他妈,老子听说到这事的时候,还他妈为之喝好,真没想到,鬼叔他跟顾先生居然被李喜儿当枪使了一回。”
说开了口的吴厚顿有些刹不住车的感觉,没受到董彪那句骂人话的影响,接着道:“耿汉是一个相当有毅力的人,在这件事上的失败并没有让他气馁,反而使他坚定了信念,认为只要找到了能让大清朝无法拒绝的条件,那么就一定能发大财。于是,他便想到了那枚开国玉玺。小的和他走了多个国家,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寻访到了那枚玉玺的下落。”
罗猎不由接问了一句:“法兰西博物馆?”
吴厚顿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法兰西博物馆。打探到准确消息后,耿汉便找到了比尔莱恩,通过比尔莱恩的运作,将法兰西博物馆邀请到了纽约开办展览。耿汉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他将开国玉玺即将重现于世的消息透露给了逆党,吸引了逆党的首领人物前来美利坚,并以此为契机,将李喜儿等内机局精英也引到了美利坚来。逆党首领的金蝉脱壳之计便出自于耿汉,对比尔莱恩来说,找到一个议员来接待逆党首领,包括整个行程安排均非难事,但如此一来,却达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既可以向法兰西博物馆的人做出大清朝要对那枚玉玺下手的迹象,又可以将李喜儿交给你们金山安良堂清除干净。”
董彪听得几乎呆了,不由呢喃咒骂道:“草泥马的,老子自以为干了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没想到被耿汉那王八蛋也当了枪使了一回。”
罗猎轻叹一声,道:“那耿汉果真是个人才,只可惜用错了地方。不过,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既然耿汉惦记了那枚玉玺,又何必故意制造出紧张气氛使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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