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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胡安(2/3)

作者:石章魚
br/>他以為,在金山並沒有人能識得他找來的馬菲亞幫手,因而,對隨行而來的山德魯的六名部下的行蹤也沒有做過多約束,只是要求他們在外出的時候不要攜帶槍械,更不準尋釁滋事。卻沒想到,安良堂的陣營中居然會有西蒙神父這樣一個前馬菲亞成員,還偏就那麼巧,在耿漢他們回到金山的第二天,便被西蒙神父發現了行蹤。

羅獵帶著西蒙神父驅車來到了聖安廣場。

聖安廣場位於市區的東南一隅,因聖安大教堂而得名,西蒙神父所供職的神學院也在附近。經過多年發展,聖安廣場已然成為了金山東南區域的一個商業核心地帶。

羅獵在路邊停好了車,又去報亭買了份報紙,回到車上,偽裝成了等著老闆辦事歸來的專職司機。而西蒙神父下了車,徑直去了廣場另一側的教堂,二人如此配合,剛好能將不大的一個廣場完全檢視到。

已是臨近中午的時間,廣場上的人們越來越多,就在羅獵禁不住有些犯困的時候,遠處的一群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時值初秋,似火驕陽早已經消減了勢頭,但午時的氣溫依舊不低,大多數青年人均是身穿短袖衫,而這幫看上去壯如牛的男子卻個個穿著長袖衫。羅獵不由得將注意力放在了他們的走路姿勢上。

“就是他們!”西蒙神父不知何時溜回到了車上,向羅獵做出了肯定的答覆:“他們剛在那一邊吃過了飯,現在應該是散步。”

羅獵數了下那群男人的數量,問道:“他們就這六個人嗎?”

西蒙神父道:“不好說,我早晨看到他們的時候,才四個,到了中午就變成了六個,誰知道等到了晚上會變成多少個呢?”

羅獵點了點頭,發動了汽車,同時問道:“西蒙,你還打算去神學院上班麼?我可以送你過去。”

西蒙神父驚疑道:“什麼意思?難道你就不打算繼續跟蹤他們找到他們藏身的窩點嗎?”

羅獵已然將車子駛上了道路,朝著神學院的方向而去。“我改變主意了,西蒙,你看他們的狀態,顯然是一副不著急的樣子,就像是來金山旅遊一般。當然,他們不可能是真的遊客,我想,他們應該是在等人,或者是在等機會。不管他們是在等什麼,只要他們不著急,我們也不用著急,濱哥早就說過,這是一場耐心的比拼,誰沉不住氣,誰就有可能輸掉這場比拼。”

西蒙神父回道:“好吧,諾力,你總是能輕易地說服我。不過,我還是要指出你的一個錯誤判斷,湯姆他被稅務局和警察局的人抓走了,這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我要說的是,這個背後指使絕不是馬菲亞。他們,沒這個腦子!”

羅獵不肯輕易認錯,反駁道:“可他們的身旁有個漢斯,西蒙,漢斯是個華人,一定有著這方面的智謀。”

西蒙神父嘆道:“你可以懷疑漢斯,但馬菲亞絕對不會參與其中。他們從西西里遠渡重洋來到美利堅合眾國的時候就定下了規矩,絕不會冒犯聯邦政府的任何一個機構。而在金山想扳倒湯姆,重金賄賂顯然達不到目的,能達到目的的手段只有一個……”

羅獵接道:“暴力要挾!”

西蒙神父道:“沒錯,只有暴力要挾。這違反了馬菲亞的原則,但凡觸動原則的成員,等同於背叛馬菲亞。”

西蒙神父說的如此篤定,羅獵也不能不信,可是,那幕後指使不是馬菲亞又會是誰呢?偌大一個問號,使得羅獵不由地降低了車速。

西蒙神父並未覺察到羅獵的心思,接著說道:“其實,想查明湯姆被捕的真實原因很簡單……”

羅獵下意識地一腳踩死了剎車,將西蒙神父的話晃斷在了一半。“西蒙,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西蒙神父扶正了用來偽裝斯文的金絲邊眼睛,無奈地笑了一下,道:“用同樣的手段自下往上追問上去,我估計,你最多追問四個人便可以得知真相。”

羅獵不禁愣住了。西蒙提供的這個辦法實過簡單,且略顯粗暴,但認真思考後,卻感覺應該是非常有效。羅獵在心中不禁感慨,這世上有很多事情看上去很是複雜,你越是深入,便越是感覺錯綜複雜,但若是退後兩步,以最簡單的思維方式來應對的話,往往會得到一個不過如此的結果。

“謝謝你,西蒙。”羅獵重新發動了汽車,心中有了方向,腳下的油門也感覺順滑了許多。

將西蒙神父送到了神學院,羅獵隨即駕車回到了堂口。堂口大門處仍舊有警察在看守,但看其神態,卻甚是彆扭,有些氣憤,更有些無奈,甚至還能看出些許恐懼。再看院內,董彪正扛著他那杆毛瑟98步槍走來走去,還不時放上一槍。

羅獵駛進了大門,按起了喇叭,董彪聽到了,放下長槍,立在路旁,等著了羅獵。

“彪哥,你這是幹嘛呢?用步槍打鳥?那鳥還不被子彈給打爆了?”羅獵停好了車,跳了下來,跟董彪開了個玩笑。

董彪沒好氣道:“老子想到門口的那幾根木頭橛子心中就煩,打幾槍解解悶,順便嚇唬嚇唬那幾個吃狗屎長大的玩意。”

羅獵笑道:“你也真是,跟他們置什麼氣?他們配嗎?”

董彪嘆道:“你是沒體會過失去自由的那種滋味啊!”

羅獵撇嘴不屑道:“誰說的?五年多前,我剛到金山,不就被抓起來了麼?那一次,我可是被關在海關警署的監牢中啊,比起你來,不是更慘麼?”

董彪不服,辯道:“那時候你就是個不值錢的小屁孩,沒被嚇死就很牛逼了,那裡還能扯到委屈不委屈上來?要是換做了現在的你羅獵,還不是得把海關警署的屋頂給掀了?”

羅獵瞥了董彪一眼,知道這彪哥此刻心中憋了一團火而無處發洩,於是便主動退讓了一步,沒有跟他繼續頂下去。“彪哥,我看到那幾個馬菲亞了,一共六個人,出來吃午飯,吃完了午飯後,還頗有興致地散了會步。我想他們如此放鬆,可能是近期並不打算有什麼行動,又或是在等什麼人或是什麼機會,所以我就沒進一步跟蹤,怕他們有所感覺而調換了藏身窩點。”

“並不打算有什麼行動?”董彪一臉狐疑,道:“他們都把濱哥給弄進大牢裡去了,你還說他們沒什麼行動?對了,對他們提出懷疑的不就是你嗎?我信了,你倒改口了!”

羅獵賠笑道:“我也不能全都分析對,是不?也會有犯錯的時候,對不?”

董彪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點頭應道:“這還差不多!”

羅獵又道:“是西蒙指出了我的誤判,西蒙他還幫咱們支了個招,能很容易地追查出濱哥被捕的幕後真相。”

董彪不以為然道:“他一個前馬菲亞成員,脫離一線戰場都快二十年了,能有什麼好招數?再說,這事簡單的很,隨便找到卡爾或是胡安中的一人,問問是誰給他倆下達的命令,然後順藤摸瓜追上去,總能問出個究竟來。”

羅獵驚喜道:“你跟西蒙想到一塊了。”

董彪一怔,隨即笑道:“沒想到,西蒙這個老小子還真是寶刀不老呢!”

羅獵忽地又沉下臉來,道:“彪哥,既然你想到了辦法,為啥不早告訴我呢?”

董彪苦笑道:“早跟你說有意義嗎?那倆貨現在都在上班,難不成你扛著槍衝進聯邦稅務局或是警察局不成?”

羅獵賠笑道:“我的意思是說……”

董彪打斷了羅獵的解釋,道:“你說什麼不管用!兄弟,等天黑了,那卡爾和胡安下班了,那才管用。”

羅獵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片愁雲,道:“可是,我並不知道那卡爾或是胡安的住址……”

董彪再一次打斷了羅獵,道:“你不知道但彪哥知道呀!”

羅獵苦笑道:“我對金山不夠熟悉,即便你告訴了我地址,我也很難找得到。”

董彪瞪大了雙眼,道:“你丫說這話是幾個意思?難不成想甩開彪哥自己單幹?”

羅獵手指大門方向,道:“可你被監視,不準外出啊!”

董彪大笑,道:“就那幾個吃屎趕不上熱乎的貨就能攔得住老子了?你沒回來的時候,彪哥早就把那幾個傻逼貨給嚇得差點尿了,別擔心,兄弟,等天黑了,咱兄弟大搖大擺地去找卡爾胡安好了。”牛逼吹完,董彪附在羅獵耳邊又補充了一句:“大不了彪哥爬牆頭就是了。”

此時,離天黑尚早,羅獵想回屋休息一會,董彪擺了擺手,扛起了他的毛瑟98步槍,繼續在院子裡溜達了起來。羅獵邁開了腿,剛走了幾步,卻又想到了什麼,急忙轉身回來,叫住了董彪:“彪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西蒙很篤定地說濱哥的事情肯定不是馬菲亞做的,那麼,這就說明背地裡應該還有一股勢力,而這股勢力,說不準就是貨主一方。我在想,咱們是不是把那邊的兄弟給撤回來,以退為進,先讓貨主一方跟耿漢他們過過招,待事情明朗了,咱們再出手也不遲。”

董彪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的當務之急是把濱哥撈出來,對麼?”

羅獵道:“我有一種預感,濱哥他不一定願意這麼快就出來,不過,查清楚幕後推手倒是耽誤不得。”

胡安托馬斯下班之後先是搭乘公共巴士,隨後又步行了近一公里的路程,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開啟房門的那一刻,他不禁愣住了。

客廳中,董彪和羅獵笑吟吟安坐在沙發上,而對面,則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胡安,我的朋友,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不歡迎我的到訪嗎?不過,即便你真的不歡迎,那也沒關係,我有一百種辦法會讓你改變主意的。”董彪叼著香菸,翹著二郎腿,臉上不陰不陽,讓人捉摸不透。

胡安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來,進了屋,關上了房門,央求道:“傑克,我只有一個請求,放過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孩子。”

董彪呵呵笑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呢?上帝若是聽到了,會對我產生誤會的。我並不想傷害誰,包括你的妻子,孩子,也包括你,我希望你們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胡安來到了董彪羅獵面前,卻不敢坐下來,繼續央求道:“能讓她們到臥房去嗎?有些事,我不想讓她們親眼看到。”

羅獵隨手抖出了一柄飛刀出來,又從茶几上拿起了一隻蘋果,一邊削皮,一邊笑道:“就像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一個貪腐了很多錢財的聯邦官員一樣,故意用乘坐公共巴士的方式來顯示你的廉潔,是嗎?”

看到羅獵亮出飛刀,胡安的妻女均是不由一顫,卻又不敢發出驚呼,只能摟抱一團,在一旁簌簌發抖。那胡安也是明顯一愣,嘴巴張開了,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羅獵三五下削去了蘋果皮,將蘋果遞給了胡安的妻子,並道:“傑克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他確實不想傷害任何人。我也一樣,我也不想傷害任何人,但前提是,別人也不要欺負到我的頭上,否則的話,就會落了個同火車劫匪一樣的下場。”羅獵的話說完了,可手中的削了皮的蘋果卻依舊沒被胡安的妻子接過去,這使得羅獵不得不沉下臉來,低吼了一聲:“拿著,滾進臥房去!”

胡安的妻子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用雙手接過蘋果,摟著她的女兒,躲進了裡面的臥房。

董彪放下了二郎腿,摁滅了手中的菸頭,又重新點上了一支香菸,道:“胡安,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直到今天早晨,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親手抓走了湯姆,胡安,我就問你一句,是誰給的你這麼大的膽子?”

胡安囁啜回道:“傑克,我只是一個稽查司的司長,我必須執行上司的命令,我……”

羅獵冷笑著打斷了胡安的解釋,道:“你沒有說實話,胡安,你在撒謊,而我,最反感被別人欺騙,這等同於被人欺負。”

胡安托馬斯已然認出了羅獵便是八個月前在火車上將劫匪一刀斃命的那個馬戲團小英雄諾力,一個剛滿十八歲就敢殺人的年輕人比起四十歲的煞星傑克來說更讓胡安感覺到恐懼,只因為年輕人更容易衝動,一言不合就會出手傷人,至於後果,根本不會考慮。

“諾力,請聽我解釋……”胡安下意識地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

羅獵道:“你不用解釋什麼,你若是真把湯姆和傑克當做朋友的話,你可以推諉掉這次任務,實在推諉不掉,你也可以找到機會提前通知湯姆或是傑克一聲,但你什麼都沒做,這隻能說明,你胡安托馬斯先生也是這事件的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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