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約翰在文件中敲下的第一行字就是中值定理。
江祺看著老約翰在文件上敲下一個又一個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的文字和公式，只覺得夢迴一年前。
那時他剛剛開始複習高數，複習前以為自己什麼都記得，翻開書後發現是自己對自己的實力有所誤解。
那不叫複習高數，那叫重新學習。
“中值定理的內容只能講半節課吧。”江祺還以為老約翰這幾天看這麼多資料，是想從中挑選重難點進行直播講解，沒想到老約翰居然要從頭講起。
中值定理，求極限，夾逼定理，拉格朗日……
如果真的按照這種順序講，江祺懷疑十天時間老約翰只能講到洛必達法則。
“還有半年就要考試，這個時候考生基本上一輪高數都複習完了，應該開始複習第2輪，第3輪。老約翰你如果選擇從頭講起的話，恐怕沒什麼人會看吧。”江祺不是很確定地道。
老約翰手上動作不變，道：“前面簡單的部分我會加快進度，爭取一天講完，重難點著重講解。”
江祺：？
一天講完？
“你打算一天直播幾個小時？”
老約翰想了想：“今天製作PPT，上班的時候有時間也可以製作PPT。每天早上6:00~12:00直播，直播6個小時。”
江祺：……
對不起，是他格局小了。
江琪覺得，就算是普通主播一天直播6個小時都算是工作勤奮了，更別提老約翰這種高數直播。
他這可是一天講6個小時的課呀！
按照一節課45分鐘算，老約翰這是一天8節課連著講，當代勞模，老師會不會猝死暫且不說，學生們都受不了。
江祺不再打擾老約翰，讓他安靜做PPT。
一口氣做出6個小時講課量的PPT，還是加快進度的那種，不得來個一兩百頁？
老約翰都這麼努力了，江祺覺得自己身為老闆也不能落後。
江祺打電話給江婉婉。
江婉婉那邊估計還沒醒，電話接通的時候她那頭聲音都是懵的，迷迷糊糊地問江祺：“喂，江祺哥，是店裡突然來客人要我過去開本嗎？你怎麼突然打電話找我？”
瞧瞧，多麼感人的敬業精神，不知不覺間江婉婉也被店裡的幾個卷王同化了。
“不是，婉婉我問你個嚴肅的問題，你們專業考研考高數嗎？”
“當然考啊。”江婉婉打著哈欠道，“不過我們專業高數考的是數三啊，比較簡單。我聽他們說主要是考微積分，線性代數，機率論和數理統計這些。江祺哥你問這個幹什麼，你難道想考我們專業的研嗎？你現在準備是不是稍微晚了點啊？專業課你過得了嗎？”
“我考研也考本專業的呀，我閒得沒事跑去考財會專業幹什麼？”江祺笑著道，覺得事態不是很妙。
老約翰就算以火箭般的速度講課，也講不到機率論啊，這是工數的內容。
“你們班有人考數一嗎？”
“有啊，有七八個吧，要考別的專業的得考數一。”江婉婉不明白江祺問這個做什麼，“江祺哥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我趁我現在還沒清醒，跟你說完之後還能接著再睡一覺。”
江祺：“……是這樣的，我這邊有一個講考研數學非常好的主播推薦給你。你幫我推薦給你需要考數一的同學，這個主播從明天開始直播，每天早上6:00~12:00連續直播6個小時，你同學如果有需要推薦他們去看。”
江婉婉含糊得答應了，果斷掛了電話，估計抓緊時間回去接著睡了。
聯絡完不要錢的託後，江祺又去聯絡要錢的專業公司。
他沒有直接聯絡方靖，這種小單子還不到驚動老闆的地步，江祺給周媛發訊息諮詢她們公司推廣主播一般需要多少錢。
已經開始上班，並且正在摸魚的周媛秒回訊息，直接給江祺發了一個套餐價目表。
還挺貴。
後面有好多個0的豪華特惠套餐江祺看都沒看，在兩個很便宜的新人基礎套餐裡挑了起來。
做一家推廣公司，周媛他們公司最擅長的當然是打廣告。
文字類的推廣最便宜，單個影片的推廣價格也不算貴，但主播的推廣貴到離譜。
江祺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主播推廣主要有三種方法：刷榜刷熱度，外站引流和聯機互粉。
刷榜刷熱度和找大主播聯機互粉都不適合老約翰，而且價格也都貴到江祺承受不來。外站引流其實也不便宜，但按投放的廣告量算錢，有錢多的投發也有錢少的投發。
江祺正猶豫著呢，周媛的一通微信電話就打來過來了。
“江老闆你們店是想透過做直播的方式引流嗎？如果是直播的話我不是很建議。你們如果真的想透過網路平臺引流，可以拍短影片，這樣成本比較低，花錢推廣也比較划算。”
“你上班期間給我打電話，你們領導不會介意嗎？”
“當然不會，我這是工作呀，我不是在和江老闆你談業務嗎？”
“不是我店裡要做直播引流，是我一個朋友，最近有時間也有興趣想做直播。但是他怕一開始直播效果不是很好，所以想花點錢刷點資料，最好能吸引一點真關注。”
“啊，這樣啊……”周媛愣住了，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麼有錢任性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江老闆你朋友不用花錢刷資料啊。新主播開始直播的時候，平臺都會給小推薦位幫忙引流的，反正你朋友只是想玩玩，沒必要花這個冤枉錢吧。”
“主播引流很貴的。”
江祺解釋道：“主要是我朋友直播的型別比較特殊，定位非常精準。他怕就算平臺就給他一個小推薦位，幫他引流也沒人看。”
“你朋友想直播做什麼？”
“直播教考研高數，他現在正在做PPT。”江祺看了一眼老約翰做PPT的進度，“已經做了13頁了。”
周媛：？？？
什麼東西？
直播上網課，隨機挑選幸運學生？
“難道你這位朋友……”
“是的，我這位朋友就是約翰老師之前的同事。”江祺開始說瞎話，周媛在和店裡的人混熟後，已經知道老約翰原先是大學老師。
“教了好多年高數，暑假閒著實在無聊，突發奇想想在網上教高數。”
周媛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這…這樣啊……其實如果精準到這個地步，倒也不是不可以做推廣……這…這樣吧，我幫你去問問其他同事，看看能不能問到一個便宜的價格。”
“好，謝謝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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