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祺就這麼一直跟在小姑娘鬼後面。
片場內的其他人都看不見小姑娘鬼,她被女主氣到後就不再糾正女主的儀態了,休息過後女主順利地完成了拍攝。
NG了十幾次總算成功,李導顯得高興極了,擠出一張笑臉鼓勵道:“不錯,這條可以了。”
女主這才鬆了一口氣。
堂妹開心地把裝著花茶的保溫杯遞給女主,小聲道:“我就說是心理作用吧,姐,你剛剛就是太緊張了。”
女主喝著溫熱的花茶點頭:“可能真的是我太緊張了。”
小姑娘鬼聽他們這麼說就不高興了,飄在導演的監視器後面,很有禮貌的沒有和導演貼在一起,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粗製濫造。”小姑娘鬼撇撇嘴,“濫竽充數,假冒偽劣產品。”
江祺發現這位鬼還挺有文化,從剛剛到現在說了不少成語。
見一場戲拍完了沒熱鬧看,小姑娘鬼又扭著腰往休息室裡飄。
編劇正在休息室裡改劇本。
頭髮被自己抓的跟一團雜草一樣的女編輯對著電腦,手指在電腦上瘋狂敲擊,一邊打字還一邊罵罵咧咧:“改改改,一天天的就知道改改改,有本事把尾款給我付了呀。等我結了錢看誰還給你改,這點錢這麼多屁事,早知道不接這單了。”
暴躁打工人一邊罵一邊在電腦上敲下一段段男主和女主膩歪的戲份。
小姑娘鬼飄到編劇後面,盯著電腦看了一會兒,說道:“你這寫的不對啊,黃鸝根本就不喜歡她師兄,而且師兄叫柱子不叫秦樾,他大字不識幾個,要是叫這個名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只願君心似我心,我定不負相思意。你這句詩都用錯了呀,後一句哪有我字,是定不負相思意。”
“如果不是師傅見財起意,收那600塊大洋把我賣給梁少爺,你我怎麼會變成今日這樣的苦命鴛鴦……”
“你這寫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呀?誰家娶姨太會花600塊大洋,黃鸝長得又不好看,600塊大洋都能在京城買一套大宅子了。梁少爺要是花600塊大洋娶一個姨太,他爹不得打斷他的腿。”
“你這寫的不對,而且你們不是演唱戲的劇組嗎?為什麼唱戲的戲份這麼久只有剛剛那一場啊?你的劇本寫的有問題!”小姑娘鬼在編劇邊上一直嘰嘰喳喳地念叨著,編劇全然不知,鍵盤上的手指動的飛快,一行又一行讓小姑娘鬼覺得不行的劇情出現在文件裡。
“要唱戲!要有唱戲的戲份!”小姑娘鬼大叫。
可能是沒控制住,這句話居然被編劇聽見了一些。
編劇正在敲字的手一滯,回頭發現休息室的門是關的,走到門口開門發現門口有兩個劇組的工作人員正在閒聊,以為是他們說話聲音太大傳進來了。
“你們小點聲,我在改劇本!”編劇兇巴巴道,回去接著改。
“我們、剛才沒說話呀,周編劇兇我們幹嘛?”站在休息室門口蹭空調的工作人員一臉無辜地道。
他們兩個站在門口純粹是為了蹭休息室裡的冷氣。
“可能是導演又讓她改稿心情不好吧。”另一個人把煙掐滅,“好像快放飯了,去看看。”
“走。”
“好耶,吃飯了!”小姑娘鬼開心地跟著在兩個工作人員後面,好像她也能吃飯一樣。
臨近放飯時間是整個劇組人最齊的時候,除了周編劇,堂妹和投資人外所有人都在等待場務放飯。由於劇組很窮,全都是新人,所有人的待遇全部一視同仁,包括導演和男女主在內都吃同一款盒飯。
盒飯非常豐盛,兩葷兩素,量很大,普通的成年男子也能吃得很飽。葷菜是看著非常不錯的滷雞腿和大塊的土豆燒肉,素菜是炒青菜和麻婆豆腐,非常下飯,吃完還可以喝一碗綠豆湯。
由於劇組經費有限,場務是按人頭定飯的,看得很嚴,放飯的時候一直盯著大家拿飯,生怕有人多拿。
拿到最後,泡沫箱裡只剩一份盒飯。
“還有誰沒來拿飯嗎?”場務問道。
“周編劇好像沒來。”剛剛的工作人員道,“她在休息室裡改劇本。”
“我堂妹也沒來。”女主道。
場務:???
“誰又多拿了一份盒飯?!”場務暴怒,“我都把盒飯的量定得這麼大了,餐標都加了五塊錢,飯都叫老闆給兩倍的,還有人吃不飽嗎?連盒飯都偷,天天偷,你拿那麼多吃的完嗎?!!”
大夥兒都不敢吱聲,很顯然劇組丟盒飯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大劇組丟一兩份盒飯沒什麼,他們的盒飯一般只會有的多不會有的少。但這種男女主片酬也不過幾萬塊錢的小劇組就不一樣了,每一件東西都要精打細算,每天丟兩份盒飯幾個月下來就是上百份,都夠給臺下再僱幾個群演了。
李導安慰道:“沒事,反正也不多,就是一份盒飯,以後多定一份吧。”
為了一份盒飯徹查全劇組不划算。
“這根本就不是一份盒飯的事情!”場務正處於盛怒之下,“從劇組開拍到現在丟多少東西了?唱戲的頭面,小首飾,戲服,道具燈籠,蠟燭,繡花鞋,其他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我就不說了,上個星期王制作體恤大家給大家按人頭點的咖啡都有人多拿,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江祺看向抱著盒飯的小姑娘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好傢伙,你拿挺多呀。不光偷吃盒飯,還偷喝咖啡。
不過你不是鬼嗎?
難不成這個世界的鬼還能吃飯喝東西?
小姑娘有些心虛,抱著盒飯飄在空中道:“我知道不問自取是為賊,但是我不是怕我問了再拿你們害怕跑走嗎?你們現在的人膽子都這麼小,我之前只不過半夜想練練嗓子沒控制住音量,就把之前的人都嚇走了。”
“再說,這個戲院本來就是我的,你們佔了我的地兒拍戲又沒給我租錢,我拿你們點東西抵租錢怎麼了。”
“那些首飾和衣服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結果都是些假首飾,衣服的料子倒是還可以,就是做工次了點,老開線還得我自己縫補。”
江祺:……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小姑娘鬼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場務還在叫嚷著要嚴查以正這股不正之風,女主連忙出來打圓場:“沒事的王哥,我和我妹飯量少合吃一份盒飯就可以。”
“誒,我妹怎麼還沒來。”
“我剛剛看見她和王制作人一起出去了。”有人道。
女主沒覺得有什麼:“那可能是王制作人想買點東西叫我妹過去幫忙,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小姑娘鬼已經拿著盒飯飄走了。
江祺跟著她來到了後院。
後院就是一個簡單的小院,堆著不少雜物,院子裡有一顆大樹,也有垃圾箱,地上還有不少菸頭,想必劇組的人沒少在這裡抽菸。
小姑娘鬼也不嫌棄地髒,直接坐在門沿上,開啟盒飯開始大快朵頤,吃得噴香。
一份盒飯下肚,小姑娘鬼把包裝盒往垃圾堆裡一扔,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開始在整個劇院內亂晃。
東瞅瞅,西看看,劇組開始拍戲她也不敢興趣,可能她只對在戲臺上唱戲的劇情感興趣,男女主的虐戀情深她非但不感興趣,反而有點嫌棄。
江祺就這麼跟著小姑娘鬼晃悠了一天,眼看著她跟個話嘮一樣到各個人面前絮絮叨叨。
下午王制作人回來後,她跟在王制作人後面絮叨了一路教育他拍電影不能省錢,省錢拍出來的電影都不好看。
場務還在試圖嚴查盒飯大盜的時候,她飄在場務後面解釋她不就是吃了幾十盒盒飯,拿了點便宜首飾,衣服和看起來比較好玩的道具嘛。
小姑娘鬼表示自從十幾年前這個劇院荒廢以後,這裡除了偶爾過來玩的小孩她就沒見過這麼多人。加上她又不能出去,外面出來的新東西她一個都沒見過,看著新鮮拿一點是她的錯,等她玩膩了就還回去。
當然,這些話場務是聽不見的,他一下午都在琢磨尋找盒飯大盜的事情。
偶爾飄過不曾擁有姓名的路人甲工作人員身邊時,小姑娘鬼也會絮叨。不是說人家看的電視劇太不好看讓他換一部看,就是抱怨工作人員晚上離開後看的進度太快,她在劇院一起追劇都跟不上,每天看的時候都不明白為什麼劇情突然就發展成這樣了。
當然,小姑娘鬼對幾個主角也都有話講,講出來的話暴露了他們不少秘密。
比如堂妹其實在偷偷和投資人談戀愛,但投資人實際上是有老婆的。
比如男主其實知道堂妹偷偷在和投資人談戀愛,但他不說,所以女主一直不知道。
又比如服裝師真的貪汙了不少經費,所以劇組的衣服質量才不行,對此小姑娘鬼表示很憤慨,她看上並拿走的戲服質量差到她縫補了兩三個晚上。
就在小姑娘鬼開心快樂地在劇組晃悠的時候,場務開始行動了。
關鍵時刻,推動劇情的永遠是NPC。
場務想徹底清點一番劇組道具的丟失情況,列一個詳細的單子用事實說話,讓大家引起重視,所以場務就在晚飯後開始清點劇組現有的道具。
這是個體力活,劇組雖小但道具足夠多,雜七雜八的小物件真想清點起來不是一件易事。年過半百的場務為了和盒飯大盜死磕到底,決定挑戰不可能,一個一個道具間的清點。
然後小姑娘鬼就被偷家了。
她被偷家的時候正快樂地坐在院子口的門檻上吃盒飯,察覺到不對把盒飯扔了就往回飄,速度之快江祺差點沒跟上。
場務的偷家可謂是大成功。
劇院就這麼大,小姑娘鬼這些年積攢的物件非常多,都在幾個雜物間那些積滿灰塵的箱子裡。
這些箱子都是些破爛木頭箱子,木頭都爛了,上面的灰足有半釐米厚。髒就是它最好的掩護,加上小姑娘鬼一直呆在劇院裡出不去,所以她根本不擔心自己東西被偷,藏都沒用心藏。
事實證明,有的時候小心駛得萬年船。
場務是在清點道具的時候覺得角落裡的那些箱子太髒太佔地方,想把它們全都弄出去,就咬咬牙自己想搬走。
然後就發現了驚喜。
劇組丟失的服裝,鞋子,首飾,手電筒,燈條,打光板,燈籠,蠟燭,波浪鼓之類的道具,都在這些箱子裡,各個都非常乾淨,儲存得非常好。
除了劇組丟失的東西,還有小姑娘鬼前些年積攢的好東西。
普通的衣物,真正值錢的首飾,真正精美的戲服,全套的頭面,幾十年前款式的化妝品和護膚品等一系列小姑娘喜歡的東西,全都被場務發現了。
由於東西太多,場務一時間根本沒有發現混在便宜貨裡的那些值錢貨不是劇組的東西,還以為劇組真的出現了一個超級慣偷,不知不覺間居然偷了這麼多小東西藏在片場裡。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小姑娘鬼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全部家當跟擺攤一樣全都鋪在地上。
服裝正在試圖渾水摸魚把她值錢的珠寶首飾當做劇組丟失的便宜首飾收走。
小姑娘鬼出離憤怒了。
“強盜!”小姑娘鬼憤怒地大喊,這次,她的叫喊聲所有人都聽見了。
順著聲音看去,眾人看見空中飄著一個穿著紅色戲服,身形瘦削,皮膚慘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眼中充斥著怒火,臉上寫滿了憤怒,恨不得將面前的人撕碎的阿飄。
當然在眾人眼中這就是紅衣厲鬼。
服裝嚇得手中的鐲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看見自己心愛的玉鐲子掉在地上,小姑娘鬼的憤怒更上一層,一股非常陰冷的壓迫感席向服裝。服裝嚇得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我…我……”服裝嚇得直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居然摔我的鐲子,我平時都捨不得戴的鐲子你居然把它摔在地上!”小姑娘鬼尖利的聲音刺得所有人耳朵疼,眾人痛苦地捂上了耳朵。
“嗚嗚嗚嗚,我的鐲子。”小姑娘鬼委屈得哭了起來。
雖然她哭的真的很慘,但嚇得身體僵直邁不開步子的劇組人員沒有那閒情雅緻去同情她,大家都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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