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燃燒起來,廢墟之中被炸散的子彈在高溫下不停的發出啾啾的聲音,毫無規律的亂竄。無數槍械在高溫下慢慢燒融,變成毫無用處的廢鐵。
這是一次失敗的進攻,失敗的無以復加。
但是武裝分子們絲毫沒有退後,他們開始藉助無處不在的城市掩體,向蕭援朝發動悍然無畏的攻擊。任何的角落裡、房間裡、高樓上、窗戶後,都是武裝分子的人。
這裡是他們的地盤,這是是他們熟悉的地形。蕭援朝只是外來者,對這裡的地形根本就不熟悉。或許他擁有最強悍的戰術,可地形的不熟悉絕對是個最大的禁錮。
乎是瞬間,蕭援朝陷入絕對殘酷的城市巷戰之中。沒走一步,都要迎來不同方位的襲擊。
沒有經歷過城市巷戰的人根本無法理解巷戰的艱苦,尤其一個人面對數不清敵人的艱苦。當你朝前踏出一步的時候,不僅要注意身後有沒有危險,還要注意周邊有沒有危險,更需要注意走出一步之後你可能面對的新的伏擊點。
危牆後面、窗戶後面、牆角後面等等等等……
“噠噠噠……”
“砰!砰!……”
“轟!轟!……”
“……”
彈雨紛飛,蕭援朝舉步維艱。他不停的射殺還擊,可武裝分子簡直就像殺不完一般,如同雨後春筍瘋狂冒出。
這些武裝分子似乎豁出去了,一定要蕭援朝死,並且是不計代價的讓這個人死。
朝南去的道路被封鎖住了,逼的蕭援朝只能朝北面後撤,在後撤中尋找其它出路。
槍聲中,蕭援朝慢慢的撤向北面的鐘樓區域,而這片區域明顯壓力小了很多。武裝分子的強勢逼近弱了,步子也慢了,給予蕭援朝足夠的緩衝時間。
“呼……呼……”
坐在一片殘壁之後,渾身硝煙的蕭援朝大口喘著粗氣,抱著槍坐在地上,眉頭緊鎖。強大的精力和體力消耗讓他有些吃不消,而最讓他感覺到難以忍受的不是身體的傷,而是腎上腺素重新出現了紊亂。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腎上腺素在這個時候會持續井噴,以維持身體的高度運轉。可現在腎上腺素卻出現噴湧、中斷的斷續情況。
這種情況的出現直接導致心臟的壓力出現斷續情況,就像是一個心臟病人一樣,心壓不齊,讓身體呈現出難以為繼的情況。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蕭援朝有種感覺,自己或許會猝死在巴士拉的焦土之上。
這是一種預感,對危險的預感。這種預感是職業軍人所擅長的,有的時候是對周邊危險的預感,有的時候是對自身危險的預感。
總而言之,蕭援朝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甚至可以用極度糟糕來形容。
“嗖!”
一枚火箭彈毫無徵兆的從一座高樓上射過來,雙眼清晰捕捉到這枚火箭彈彈道的蕭援朝,立即端起步槍,準備用精度射擊對火箭彈進行攔截。
可就在端起槍的瞬間,胸口傳來一陣窒息的絞痛。
“啊!”
絞痛襲來,渾身僵硬,讓蕭援朝張口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而呻吟聲發出的時候,手中的步槍重重落在地上,失去舉槍的能力。
“嗷嗷嗷……”蕭援朝渾身顫抖,嘴裡的聲音從呻吟變成了痛苦的嚎叫。
腎上腺素突然中斷,導致熟悉了腎上腺素的心臟出現驟然的停止。而停止的後果就是窒息疼痛,讓他都難以忍受。
從來沒有蕭援朝忍受不住的痛苦,當他忍受不住的時候,意味著這種痛苦已經到達極致、巔峰!
身體不能動,完全不能動,可火箭彈卻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轟向他所在的位置。
這一刻,蕭援朝看到了死亡,無處不在的死亡。可看到死亡的他卻沒有恐懼,彷彿已經習慣了死亡,變得能夠坦然接受。
“規避!”
雄渾的聲音轟然響起,一道人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朝蕭援朝衝來,狠狠把他撲倒出去,抱著他狠狠朝外滾了數十米。
“轟!”
火箭彈精準的落在蕭援朝剛才站立的位置,爆出一團黑紅的火焰。熱浪滾滾,朝著四面八方狂暴湧出,從蕭援朝和撲來的人身上刮過。
而在這一刻,蕭援朝的腎上腺素重新出現井噴,身體的所有負面影響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臟重新開始強有力的跳動,透過擠壓,把鮮血輸送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恢復的蕭援朝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狠狠把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瞪著雙眼衝其吼道:“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戰爭區域!你來幹什麼!!!”
蕭援朝的眼睛裡蘊含著無比的怒火,而怒火當中又夾雜著濃濃的擔憂。因為來的人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的讓他從小都在做惡夢,一做惡夢就是這張熟悉的臉頰!
蕭紅軍!蕭紅軍來了,蕭援朝的父親來了!
蕭紅軍光著膀子,手裡抱著一把五六式衝鋒槍,掛著光頭,滿臉迷彩有,脖子上掛著一串手雷,腰間別著一把五六式衝鋒槍上取下來的三稜軍刺。
滿身的硝煙,滿身傷痕與鮮血,站在蕭援朝面前的蕭紅軍老態盡去。他的眼睛裡充滿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傲之色,微微上揚的臉頰盡是肅殺。
“回去!”蕭援朝衝自己的父親發出暴怒的吼聲,三兩下扯掉身上的防彈背心扔過去道:“馬上給我回去,立刻給我回去!”
“啪!”
蕭紅軍單手接住防彈背心,突然綻放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衝蕭援朝道:“呵呵,我不放心你。”
“穿上!”蕭援朝瞪著蕭紅軍。
蕭紅軍把防彈背心朝自己的兒子遞過去,臉上依舊是討好的笑容。
現在的蕭紅軍就是在討好自己的兒子,自從蕭援朝的母親出事以後,就竭力討好自己唯一的兒子。
誰也不知道蕭紅軍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訊息來到這裡的。
可現在蕭紅軍就是來了,就像從前的自己一樣,颳著光頭,光著膀子,一把五六式,一把三稜軍刺那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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