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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學識成書入心中!

作者:戰袍染血
“咦?這塊石頭上筆跡有先秦風格,打磨痕跡並不明顯,但形狀一看就有斧鑿過程,確實有點意思……”

王奎一邊看著,一邊嘀咕,也將其他幾人的注意力集中了過去,劉侃、張詠等人紛紛打量起來。

而王奎這一入手,陳止半點也不耽擱,直接就在心中默唸“拓石”之名,頓時就有一種奇特的感應,在他與拓石之間建立起來,飄忽不定。

很快,王奎搖搖頭,將東西遞了回來,說道:“這東西必是有些來歷的,但恕我眼拙,看不出來歷,慚愧。”他雖然說著慚愧,但臉上卻無遺憾之色,識物只是小道,認不出來也不用沮喪,因此坦蕩。

倒是那蕭左、張詠對此頗為遺憾,隱隱意動。

“沒想到連王兄都看不出來歷,那這東西確實有點意思。”

陳止也是說著遺憾,致謝之後就接過拓石,在石頭入手的瞬間,忽的就五感轟鳴,跟著有源源不絕的資訊蜂擁而來,宛如洪流一樣,從拓石中決堤而出,宛如奔騰的野馬一般呼嘯而來,轉瞬間在他的心底形成了一本本書冊摞了起來!

在那間隙中,陳止能捕捉到諸多百家學問,以儒法為主,夾雜著道、墨等家,更有史家逸聞等等,數不勝數!

這些書,居於陳止心底,等待著他的翻閱,等於是一下子收集了諸多書冊,但要真的融入自身的學問體系,還要一一閱讀、鑽研,並不是說,將學識搬過來就不用自己下苦功了,這只是省去了蒐集的過程,這些東西要理解、要學會,還是得自己鑽研。

“好傢伙!這就是王奎的七成學識!?在我的記憶中成書了!”

這突然湧過來的龐大資訊,就算是以陳止的定力,也不免震驚一下,蓋因匯聚過來的學識記憶,實在是太過龐大了,簡直相當於小半個圖書館了!

陳止第一世乃是圖書管理員,各行各業的圖書羅列館藏,而王奎的記憶只侷限在古代的典籍上,就是這樣,都有近乎小半個圖書館的數量,數目之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川說書痴看了天下十之一二的書,雖然誇張了些,可現在一看,就算不是也所差不遠了,而且肯定有過目不忘之能,否則以他的年紀,根本記憶不下來,而且這還只是七成!不過,這時代書籍傳播受限,想看這麼多書,不知要經歷多少艱難,這個王奎可真了不起!”

這麼一想,陳止對王奎不由多了幾分敬重,實際上,王奎能得這些書,也與他的家世有關,普通士族終其一生,耗費人力,有些書也是尋不來的。

就這樣,他一邊與劉侃等人交談,一邊又分出部分心思,熟悉著增加的學識記憶,那拓石經過拓印後,陷入了寂靜,隱隱傳來一個資訊,讓陳止知道,此石已經失去效用,成為了一個普通的人造之物。

“雖然只有一次,但幫助太大了,不過這些學識記憶,畢竟還是外力獲得,像書本一樣,擺放在我的記憶中,但想要融會貫通也不容易,以後要慢慢的理解、參悟。”

很快,他大致摸清了情況,也不由欣喜起來。

另一邊,那少年王皿似是喝多了,突然說道:“說起來,幾位今天過來,不是請王奎……請我奎叔去做什麼篩選考官的麼?要我看啊,不如干脆讓陳兄也去當個考官算了。”

他話一說,四周登時就安靜下來,無論是王奎,還是劉侃、張詠,表情都怪異起來,有些難看。

小心陪在一旁的劉緲、劉綱更是渾身一震,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最後還是王奎咳嗽一聲,小聲提醒道:“篩選主要是看法家學問,陳賢侄在兵家上造詣不凡,可終究不是一回事。”

“放心,”王皿臉頰上有了醉酒痕跡,兀自說著,“這事我親自給貴靜先生說,他不會不答應的,再說了,諸葛言那個傢伙,我瞭解得很,他說要問法家學問,但肯定涉及兵家之學,你們這個篩選,不是說要篩選出傑出的彭城子弟,以應對諸葛言的詢問麼?那就得讓陳兄出馬……”說到後來,卻被王奎拉了拉衣角。

陳止一看幾人表情,知道這個提議確實不合適,如果自己應下來,風光一時,卻等於一下子和劉侃、張詠等人平起平坐了。

這樣聽起來或許威風,但劉侃他們這個名士名頭,是耗費多久、歷經多少事才得到的?自己一步登天,根基不穩,名聲虛浮,就算王皿真的背景驚人,能說動貴靜先生,那也不是好事,百姓或許津津樂道,但在士族人的眼中,和倖進之臣沒多大區別,實際上不利於養望。

這麼一想,不等旁人建議,陳止就當先搖頭道:“末學後進,怎麼能和諸位先生位於一席?這個提議不妥,況且這次乃是彭城盛事,各方都看著,若因為我的關係,惹來不必要的探查,反為不美。”

這話既點出了自己的劣勢,又捧了劉侃等人,最後又隱隱透露出一點隱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因為他突然得了這個位置,被追查起來,最後追查到王皿頭上,說不定還有隱患。

王皿本來還有些不樂意,但聽了陳止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麼,還是點頭道:“那就這樣吧,唉,真是掃興。”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早從王奎的態度中,猜出王皿來歷不小,剛才王皿又說可以直接給貴靜先生進言,就更令人浮想聯翩了,要是這事真的促成了,那影響就太大,他們這些過來邀請的人,臉面也沒地方放了。

這倒不是看不起陳止,經過今日的事,他們已然認可陳止,可幾人的名聲和陳止畢竟不同,強行放到一起,難免要有想法。

不過,他們也欣賞陳止行止有度,對他更加另眼相看,而且王皿的提議雖然未成,卻也打破了一層阻隔,真正將陳止和劉侃等人相提並論了,於是幾個人在言語間,那種長輩、晚輩的分界逐漸模糊,讓劉緲看著越發心驚。

“幾位名士和陳止交談,我和弟弟只能在旁陪著,話都不能說,這已經不是一個待遇了,這……這事過後,我等還有什麼資格邀請陳止進入圈子?”

念頭一生,劉緲就意識到,他結交陳止的機會已經沒了,看著和幾位名士從容交談的那道身影,劉緲不由生出後悔念頭,再看弟弟劉綱,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這位兄弟,最近和陳止走的頗近。

“我等幾人,唯一和陳止有交情的,就只剩下我這兄弟了啊。”這時候,劉緲餘光一轉,看到坐於角落的那位王家妹子,正緊盯著陳止,不由一愣,旋即搖頭感慨,“怕是彭林的一番心思都要白費了,就算他能在篩選上大放異彩,也比不上陳止和名士的這番交談,何況,聽陳止今日所言,篩選中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在他的擔憂和後悔中,聚會漸漸走向尾聲,等王奎答應擔任考官,劉侃等人也不再耽擱,紛紛起身告辭。

陳止雖和劉緲、劉綱一個輩分,卻是和劉侃他們一同告辭的,但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有劉綱感到頗為遺憾,他本來還想著,等聚會之後,再向陳止請教些問題的,今天陳止藉著具體的戰例,展開的一番推演,讓他聽得心馳神往,恨不得立刻詢問清楚。

等劉侃等人走了,劉緲、劉綱這才拜別。

兩兄弟這一離開,雅閣中就只剩下王皿、王奎等人了。

王皿喝的著實不少,等眾人走了,他還嘟嘟囔囔的,當王奎要來扶起他的時候,這位少年貴人忽然一個激靈,來了精神,轉頭朝王家妹子看去,說道:“王家姐姐,幾位名士的言辭,你都記下來了麼?”

“記下來了,這就拿給公子過目。”王家妹子說著,將寫下的幾篇文章給了身邊王引,王引接著就給王皿送了過去。

王皿搖頭晃腦的看著,過了一會搖搖頭道“劉侃的兵策側重細節,不謀全域性,張詠之言則乍聽有用,但言之無物,畢竟是術業不同,而且他們先前沒有考慮到賊軍突圍的局面,都是圍剿之策,還是陳止說的全面,曹理,我交給你個差事。”

“僕在。”那錦衣男子一聽,踏著小碎步來到王皿身邊。

王皿抽出記錄陳止話語的幾張,遞了過去:“讓人把這一篇兵策推演送給朱守,他不是說要殲滅王彌麼?那就多參考參考,切不可真的如陳止所說的那樣,讓這賊人突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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