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止授予官職的時候,雖然並沒有大張旗鼓的進行佈置,算得上是無聲無息,但在代郡這個地方,他是不可能真的無聲無息的。
作為整個權力機構的核心,陳止的一舉一動,都受到各方關注,不只是代郡本地人,還有其他遠道而來的勢力。
尤其是最近的這段時間,但凡有些敏銳感應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整個代郡都被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以至於對於陳止的關注更是上升了幾個臺階。
因而那授予官職的事一結束,訊息就傳到了各方各處。
“這次得官的人,還真不少。”
在張景生的院落裡,南來的眾人齊聚一處,正在討論這件事,那羅央說話的時候,嘴裡還有一些遺憾的味道。
不只是他,在其人身邊,張景生、王快、陸建等人,也是表情各異。
這大半年的時間,他們依舊奉家族之令,待在代郡,不過卻已經換了一種方法,一個個為了進一步發揮聯絡優勢,都先後出仕於代郡衙門,只不過都是以客卿的形式,算是半官方的人物。
不過,這次陳止授官之事,幾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算是旁觀之人。
這邊,聽到羅央話語裡面的遺憾之意,張景生就直言不諱的問道:“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基井你這是也動心了,莫非也想著要正式出仕?”
羅央聽著,咧嘴一笑,也沒有掩飾的意思,點點頭道:“不錯,咱們待在代郡也有一段時間了,我看這代郡上下,著實是非同一般,那陳府君更是胸有大志,必有作為,再看代郡武卒之威,實在是心動不已,確實有了出仕之心。”
聽得此言,那王快卻道:“還是要忍耐的,咱們與唐家、劉家不同,他們是代郡本地的世家,怎麼都繞不過陳府君,是以要真正表態,更是踴躍出仕,可我等背後的家族,遠在千里之外,而且論體量和影響力,比他們代郡的世家是高上太多了,沒有必要效仿。”
“我豈會不知?”羅央搖了搖頭,“不過是見獵心喜,那武丁操練之後,皆為精銳,若可領軍,實在是生平一大快事啊。”言語之中的遺憾之意,更加濃烈。
不過,在場之人都很清楚,當下可不是戰亂年代,至少表面上如此,這些人的家族在南邊都有很大的影響力,過來做個客卿之類的職位,那影響還不大,因為他們再家族中的地位也是不高不低的,不會被人拿來做文章。
只是眼看著王浚又有動作,兩邊交戰之日臨近,這時候要是接受了陳止的官職,正式加入陳止的勢力,那緊接著要面對的,很有可能就是與王浚的對壘,這就有可能影響到家族了,是以他們都有所剋制。
事實上,與陳止關係親近的投奔之人,可不止張景生,如鮑敬言、葛祿等人,也早就加入裡面,但因為種種願意,這次都沒有競爭職位,而陳止也明智的沒有詢問他們。
此刻,這群人自然與張景生等人一樣,各有各的想法,也開始與各自背後的勢力聯絡。
除此之外,如那棗嵩、桓彝等人,在得到了訊息之後,卻是另外一番態度了。
“陳止授官,顯得有些匆忙,莫非是看破了大將軍的意思?”棗嵩一番思量,又想到了那薊縣的內奸,“又或者,再次得了訊息,也不知大將軍是否有所行動,若是那內奸真的存在,那接下來的一場大戰,可是會有隱患!”
作為王浚的女婿和心腹,棗嵩對王浚頗為了解,結合最近的訊息,已經猜到了王浚的目的,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擔心起來。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是了,當下擔憂也是無用,不如先盡我之力,給大將軍削減一些威脅,削弱這陳止的力量。”
這般想著,他呼來僕從,讓人準備車馬,說是要去拜訪桓彝。
另一邊,桓彝卻是另外一番態度。
“既然陳府君已經授官了,那最近大概是閒下來了,可以試著和他接觸,先前他已經暗示過我,只要價格公道,是可以出售單梢砲的,這件事必須儘快落實下來,當前這北地的局勢一天一個樣子,變數太多,再拖下去,恐怕就要有變數了。”
這麼想著,他又招來手下,說是要將物品清單拿過來查一查。
這次桓彝北上,也是領著車馬,其實裡面放著錢財,只要陳止點頭,這定金立刻就能付出。
正當桓彝做好了準備,打算再加把勁,把這次商業合作定下來的時候,卻有人來報,說是棗嵩過來求見。
“他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桓彝一聽來訪之人,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他可是很清楚的,幾人雖然一路同行,但抵達之後,陳止方面其實就阻止了兩方的接觸,所以桓彝最近都在低調剋制,為了達成目的,儘量避免與外界的接觸,連先前那棗嵩有心利用的洪千找上門來求助,都是避而不見,卻沒有想到在現在這個敏感時期,棗嵩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若是不見,也有些不合適。”眉頭一皺,他最後還是吩咐僕從將人領進來。
“桓兄,咱們有幾天沒見了。”棗嵩一來,就哈哈一笑,一語雙關的說著。
桓彝則道:“棗君是聰明人,該是知道當下的局面,你我最好還是少見的好,再說了,那吳階不也還沒有放出來麼?棗君何不繼續爭取把人救出來?”
“我倒是想再加把勁,可桓兄你這次就有些不夠朋友了,”棗嵩拱拱手,也不客氣,來帶旁邊的座椅坐下,“給陳府君授實權這麼大的事,居然事先不和我通氣,就這麼直接拿出來,使得局面截然不同,一下子就讓我陷入了被動,倒是桓兄一下子成了這代郡的座上賓,羨煞旁人。”
“你我各為其主,有些事,我想棗君也是能理解的。”桓彝知道這事自己是有些不地道,卻也不願意輕易認錯。
沒想到棗嵩跟著話鋒一轉:“這也就罷了,這事先放一旁,雖然桓兄你行事有些太過,但我還是有著誠意,我知你此次過來,實為那代郡的單梢砲,我願助你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哦?”桓彝眯起眼睛,“不知棗君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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