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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弦震火延蒺藜散,骨斷顱裂心膽崩!

作者:戰袍染血
陳止交代下來製造的火毬有多個種類,其中殺傷力最大、範圍最廣的,無疑是毒煙火毬,但這東西按著道人葛祿的說法,就是有傷天和,而且除非提前服用艾草等物所制的解藥,不然是部分敵我,都會中招。

況且,這東西還和風向緊密相連,此時風向不利,因而陳止並無使用,因而現在登場的,除了普通的火毬之外,就是混合了易燃物、鐵蒺藜的火毬。

這種火毬在發射之前就加熱燃燒,等經過拋物線的飛馳,快要落地的時候,正好會因為熱度在半空中炸裂。

其中燃燒油料的充分燃燒,帶來煙霧的蔓延,而裡面最大的殺傷力,還是鐵蒺藜!

這鐵蒺藜可不是被放在火毬裡面的,是正常火毬的外面,用把倒刺的鐵蒺藜環繞一圈,固定在火毬的表面,因而這火毬炸裂之後,第一個被濺射出去的,就是鐵蒺藜,而且是被燒得通紅的蒺藜,其中殺傷性可想而知。

那尖銳刺入血肉,噗嗤、噗嗤的聲音不絕於耳,又不好人甚至連臉上、眼睛裡、耳朵裡,都被紮上了一根鐵蒺藜,這東西可是帶著倒刺的,有些人用力一拔,不是眼珠子順勢落下,就是加血帶肉,慘叫聲更甚!

那聲音傳出去,讓人一聽就心中震顫,再一看那場面,血與火雜糅的場景,刺激著感觀,很多騎手當即就膽寒了。

再加上烈火灼燒,難以撲滅,又有煙霧縈繞,影響視線,那受驚的馬匹也成了屠夫,再加上草原上鹽鐵稀缺,冶鐵技術也落後,連武器都難以保證,更不會給普通騎兵配備馬蹄鐵,馬蹄子踩在這鐵蒺藜上,有些尖銳的次的深了,穿透了角質層,更是疼痛務必,刺激著戰馬發狂!

戰馬一狂,四個蹄子彷彿無處安放,踐踏蹬跳,配合著幾百斤的重量,一下一下把落地的人踩得悽慘無比。

那些被踩得骨頭斷裂都算好的,更有“咔嚓”一聲,白森森的骨頭,混合著猩紅的血絲直接刺出皮肉來的,更有不幸的,被一蹄子踩在腦袋上,那腦袋“砰”的炸裂,紅的白的流滿了一地!

但凡這火毬密集砸落的地方,就像是煉獄降臨,落下一地狼藉,更是讓周圍的人看的心驚肉跳,紛紛退避,更有轉身就跑的,哪怕離著很遠,也不由放慢了衝鋒的速度,更是滿臉驚恐的朝那城牆看去。

這一看,登時被驚得魂飛出竅!

便見那城牆上,崩崩幾聲,繩索如弦震顫,諸多火毬飛來!

等這第三輪拋射再次襲來,下面的人也顧不上衝鋒了,頓時一鬨而散,有些更是策馬回奔,整個衝鋒的勢頭都為之混亂。

待諸多戰馬交替而行,彼此牽制、阻礙,這衝擊的騎兵部隊就好像是被人攔腰截斷了一樣!

要知道,段文鴦為了儲存實力、減少消耗,所以這次衝鋒的前面,都是被他收攏、收編的零散部族。

這些部族是名副其實的雜牌軍,和烏合之眾比起來,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兵馬嫻熟了,至於段文鴦自己的兵馬,則和這群雜牌部族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使得自家的戰馬能夠隨時衝刺起來。

可現在,這一團團的火毬落下來,砸到的多數都是雜牌部族,使得這些本就無組織無紀律的騎手們徹底混亂,人仰馬翻之下,如何還能衝鋒?

“給我穩住!穩住!”

段文鴦看著前面的衝鋒隊伍,猛然間亂成一團,相互衝撞,七零八碎的,直接擋住了後面人的道路,段文鴦哪裡還沉得住氣,便呼喊起來。

“不過就是幾個火球,有什麼好擔心的,衝到城門便上,到了城牆的跟上,他們還怎麼阻擋?砲機可無法打中城牆腳下!”

群位於衝鋒第一梯隊的先鋒停下來了,段文鴦親領的嫡系騎兵,同樣無從奔跑,這一次氣勢雄壯的衝鋒,居然是以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方式,被生生擋住,戛然而止!

奔跑中的馬,突然停下來,就算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騎兵,都難以輕易做到,這些遊牧民雖然弓馬嫻熟,但他們到底是經過了長途跋涉,不光人疲憊,馬也疲憊,又不能像段文鴦的嫡系部隊那樣,有上品草料用來餵養,因而這一停,在慣性和疲憊的共同作用下,彼此相撞是最常見的事了,甚至還有那馬失前蹄的。

“那代郡裡有妖人,施展了妖法!”

“天火!這是天火,難滅啊!”

“必有巫人作法,這代郡打不得啊!”

混亂之中,軍心低落,便有流言自驚恐之人口中發出,擾動軍心,越傳越廣,最後連靠後的段文鴦都聽到了。

“豈有此理!怎麼會有這等事情發生!”

這混亂的一幕,看的段文鴦是又氣又急,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帶來作為炮灰的雜牌軍,還沒有發揮效用,居然就影響到了自己,讓他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不行,繼續下去,士氣崩潰,我豈不是要無功而返?”

段文鴦當然不認為幾個火毬,亂了陣型就會讓自己敗亡,他擔心的是軍心崩潰之後,士氣不存,那這場仗也就不用打了。

古代行軍打仗,往往能以少勝多,但少數人就是一路殺過來,把刀刃都砍卷、砍碎,那每一個兵卒一場仗打下來,也未必能殺得了十個人,大部分的以少勝多,其實是讓敵軍自潰,所謂的潰,就是士氣低落,兵卒沒有戰意,四散奔逃之後,基本的陣型和組織架構崩潰,那麼就算是韓信再世,智計百出,但命令傳達不下去也是白搭。

所以才有幾千人馬一個衝鋒,數萬敵軍敗走之說。

此時,段文鴦覺得自己就面臨這樣的危險!

若是等前面雜兵士氣崩潰,全軍翻轉,那光是彼此踩踏,就不知道要損傷多少,更不要說這群人若是轉過頭來,一擁而來,指不定還要讓他的精銳嫡系受到衝擊,那局面就複雜了!

“不能這樣下去!這群廢物,我果然不該將他們帶來!”咬牙痛罵著,段文鴦忽然江心一橫,隨後對身後的嫡系喊道:“與我前衝!只要逼近那石砲,就可衝過火石砸落的範圍,到時候躲在城牆後面的懦夫,根本就擋不住我等刀鋒!衝!”

“衝!衝!衝!”

伴隨著一聲令下,段文鴦和他的嫡系兵馬登時加速奔跑起來。

和雜兵一比,這些追隨段文鴦的兵馬就顯示出不同來了,至少在命令的執行上,要高出不少臺階,雖然也驚懼於火毬之威,但將命一來,便毫不猶豫的跟上!

當然,這也有段文鴦身先士卒的關係。

隨著段文鴦的這批騎兵一動,局面又有了變化。

這騎兵衝鋒的時候,本就不會以馬匹最快的速度全速前進,而是逐步加速,始終將戰馬維持在一個能夠操控的速度範圍。

這其實也是段文鴦先前帶人壓後,與雜牌部族保持距離的原因,他必須給自己的人留下一個可以加速的空間。

此時,伴隨著前方人馬的停頓和混亂,這個加速距離終於體現出價值,便見這一支近五千人的精銳騎兵,在段文鴦和親兵騎乘的帶領下,忽然加速起來,然後緩緩偏移,在戰場畫出了一個明顯的弧線,居然是要繞過混亂的雜牌兵馬,直逼城牆!

當然,騎兵逼近城牆,再下面攻城的話,未免有些兒戲,因此與之相伴的,還是隸屬於段文鴦的精銳步卒,這支步卒的人數約莫在五千上下,同樣跟著轉向!

與此同時,那混亂的雜牌兵馬固然有些孩分不清方向,但還是有一部分騎兵和步卒再朝著代縣城牆逼近。

如此一來,整個戰場的洪流,立刻就鋪展開來,將這戰場寬度拉大,同樣也給城牆上的守城者們帶來了壓力和新聞問題!

這人展現鋪開,單梢砲的數目卻不能增加,到底要往哪個方向發射,重點打擊那些人,著實就有些讓人頭疼了。

不過,負責指揮的頭領們,也能從一些氣勢上判斷出,哪邊更有威脅,因此在他們的命令下,投石機馬上調轉方向,重點招呼起段文鴦的兵馬。

伴隨著陣陣炸裂聲響,又有濃煙滾滾而來,段文鴦終於意識到這火毬落下來,到底威力幾何了!

因為近在咫尺的一名親兵,就這麼直接被一個火毬砸在臉上,皮開肉綻都不足以形容那張臉的慘狀,就見他慘叫一聲,直接就掉下馬去,而他原本坐著地方,更是火光四射,濃煙滾滾,更有鐵蒺藜的烏黑光澤閃爍,直接變四散開來!

那戰馬嚎叫一聲,揚起前蹄就踩在那落地親兵的胸口,一下子就把胸膛給踩塌了下去,生死不明!

而四散的火花,更是碰上就燃,擦著就火,轉眼又讓兩名親兵沾上了,於是之前上演的一幕,便又在兩人身上重演。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個親兵中,有一個是主動上前,替段文鴦擋住了飛濺的火花,否則這位統帥的下場,不見得比旁人更好。

見著這般情景,段文鴦也是不免心驚,但回頭一看,混亂的雜兵部族擋住了回去的路,周圍更是零零散散的佈滿了不少人,他又抬頭朝城牆一看,猛地一咬牙。

“我還不信那陳止真能作法!給我衝!後退也來不及了,頂住這一陣,殺到城牆下!我看他如何再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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