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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無他方可成事

作者:戰袍染血
兩人一前一後把話說完,就帶著幾個師兄弟,前後腳的離去了,走的時候還互相置氣,一副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樣子。.

看著這兩位走了,餘下卻還有幾家書院,彼此之間相互看了看,又瞅了瞅陳止,在原地躊躇。

陳止看了看他們,說道:“諸位,你們也先離開,我亦知道你們過來的目的,三日後的事,同樣也是一次展示,諸位的矛盾,亦可從中取得辦法,然後一樣是分出高低的。”

邊上,董緒等人卻是一副麻木的樣子,似乎已經放棄阻止陳止胡言亂語,他們也都知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麼多人在場,根本就無從收回。

“只是希望,事後陳止被調離之後,我等不被牽連。”

董緒等人,彷彿已經看到了結局,開始計劃著這事爆後,如何善後了,而在他們的眼中,這件事情過後,陳止離開似乎已是不可避免。

另一邊,那餘下的書院眾人,卻從陳止的話裡,聽出了一點其他含義,就有一人出列問道:“太樂令此言,莫非是說,三日後只能解決了守拙書院和南山書院的爭執,讓他們分出高下,而我等的書院,卻無緣其中?”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頓時也都嚷嚷起來,各有說辭,但其中含義,無非就是說他們不服,也要趕緊分出勝負。

“諸君,本官的這個提議,在你們的心裡,恐怕更多的是不信吧。”陳止忽然開口,他一說話,就讓場面安靜下來,“不光是你們,就連本觀點這幾位從屬,心裡都覺得此時不可行。”他指了指身邊的董緒等人。

“太樂,您怕是誤會了。”董緒、周傲他們心頭一跳,本能的就要解釋。

“不用急,你們的心思也都正常,無可厚非,換成是我處在你們的位置上,這心裡也要打個問號,”陳止說著,還是看著面前的書院眾人,“既然如此,那三日之後,比起讓諸位都服氣了,更關鍵的,難道不是證明本官所言,並非虛妄麼?先讓你們都相信,本官有能力、也有辦法,真的讓你們分出勝負,然後你們再依法炮製,豈不美哉?何必急於一時?”

他的話說完,前面的眾人互相張望幾眼,越的遲疑了。

見狀,陳止又扔出一句話來:“諸君,你們到底是不是真心爭執?若是真心,不過再等幾日,看看三日後的情形,到時候誰高誰低,就有公論了,但若是假意,不過只是藉助一時的爭執,來抬高自身名望,又或者是受人所託,達成不可告人之事,那大可繼續留下來,本官亦與諸位相陪。”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裡面就有人心裡咯噔一聲,看看陳止那平靜的面容,萌生了退意。

說白了,他們會出現在這裡,本來就有緣由,背後有徐家和王布的策劃,陳止現在勸退了兩家,又扔下這麼一句話,他們再強留下來,真要是傳出去了,對名聲不好,也不好再找臺階下了。

一念至此,這不少人就點頭同意,跟陳止拱拱手,轉身離去。

轉眼之間,剛才還顯得擁擠的堂中,立刻就空空蕩蕩起來。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董緒等人的心裡,也是空落落的,絲毫也沒有欣喜,反而蒙上了一層陰影。

“太樂,您說的這些,到底能不能做到?”末了,周傲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止看著,笑道:“做到做不到,做了才知道,若是不做,自然不錯,但我又何必接下敕令,繼續在杏壇論道,還不是美滋滋的?”

眾人聞言都是一臉錯愕,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加擔心起來,但事已至此,他們也是無力迴天了。

陳止笑了笑,當先離去,前往後堂,叫來吏胥,讓他找一找存放在太樂署中,有關文章、音律的卷宗,同時詢問著幾位有名的文章宗師,瞭解他們再洛陽的住處。

“看這個情況,太樂令是真的打算邀請文章宗師,在三天後做品評了,但他難道不明白,這樣做其實沒有用的,就算一時品評,終究不可一世,況且這品評的風頭一過去,輸了的那一方很快也會再找麻煩。”

想著想著,董緒忍不住搖頭,但忽然神色一變,渾身一抖。

“不好!”

他這麼大的反應,自然讓身邊的幾個人注意到了,紛紛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剛才見勢不妙,就讓人去通知其他太常司衙的人了,這會怕是已經有人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周傲等人一聽,先是一愣,然後也都露出了擔憂之色,看出了裡面的問題。

高疆一下子就急了,忍不住說道:“董君,你太沖動了,現在這些人再怎麼說,也有被暫時安撫下來了,也都離開了,暫時不需要其他司衙幫忙,他們一旦知道了這事,那肯定要過來詢問情況,這不就知道咱們這的問題了麼,也顯得我們太樂署上上下下何等無能!”

“我剛才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啊。”董緒心裡也是憋屈,就要辯解。

馬選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晚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訊息肯定已經傳到了其他人耳中,咱們無能為力,只能期望著太樂他真能在三日後,給出一個好的答覆了。”

周傲則感慨道:“太樂,雖然名聲在外,文章也好,按理說以他那兩篇文章,再有一點資歷,都足夠品評了,但這事可不是一兩篇文章的問題啊。”

正像他們預料的那樣,訊息已經傳到了明堂令嵇法的耳中。

之前,董緒在讓人傳話的時候,本來打算去請太常,後來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又是自作主張,是以又改變了目標,這明堂令嵇法乃是選之一。

其中緣由倒也簡單,第一個就是嵇法年齡不大,出仕的時間也不長,而且家學淵源,在入了太常府後,就有了不錯的人緣,是比較好打交道的;第二個,就是不久前,太常安排工作,明確點出,讓陳止和嵇法搭夥,負責和大鴻臚那邊的聯絡,兩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乃是利益共同體。

是以,董緒選這位。

“情況都弄清楚了麼?”

嵇法在得到訊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是確認,等他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就把太樂署中生的一干事項說了一遍,也包括了陳止的承諾,以及三日後的約定。

“三日之後,說是要讓給那兩家書院分出高下?”

嵇法聽聞此事,也感詫異。

在的邊上,坐著一位老人,赫然就是太常博士荀井,此人也聽了回報,這個時候就撫須笑道:“他這是亂了陣腳啊。”

原來,剛才有人過來求助,嵇法得到了訊息,他這司衙之中就有人把訊息擴散出去,讓荀井得知了,這位老人竟是主動過來,要給他分析形式。

嵇法本就是新近出仕,經驗不足,也喜歡被人指點,自然不會拒絕,現在得了訊息,就做出了請教的模樣,要不要現在就帶人過去,給予幫助。

“很簡單,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靜觀其變。”荀井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這事只讓陳止去頭疼,那是最好的,若是你也摻和進去,那就複雜了,你也是明白的,這可不是他陳止報個名字,就能解決和擺平的,大話已經是放出去了,最後只能難以下臺,誰沾到這個事,誰就得倒黴,你何苦去蹚渾水?”

“但是太常是讓我與他相伴……”嵇法卻不放心。

荀井搖搖頭,語重心長的道:“太常是讓你和他一起,與大鴻臚那邊聯絡,可不是讓你與他一同,和這多書院結怨的,他今天這個事,說好聽了,是自作主張,說難聽點就是不知進退,你大好前途,不可耽誤其中。”

嵇法不確定的問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轉機?陳太樂畢竟能耐不小,說不定就能將事做完。”

“將事做成?”荀井冷哼一聲,“這事是這麼容易做的麼?這是積累了多少年的弊病,多少任太樂令都無能為力,若是他能做成,還能等到今天?能做成這般事的,那可不是一個靠著名望和陰差陽錯得了官職的人,能辦到的,當世可為者,更是少之又少,照著老夫的看法,除非是武侯再生、陳侯在世,才有點可能。”

聽到這老人,連武侯、陳侯都搬出來了,嵇法也就不再追問了,趕緊緻謝。

“你也不要謝我,”荀井卻起身擺擺手,露出慈祥笑容,“我也是看你這後生既好學,又知進退,所以才來點醒你,不想你這大好前途,因為陳止而蒙上陰影。”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又頗為肯定的語氣道:“陳止此人,或有薄名,但不足為憑,本來無事,經過他之手,也要變得有事,其實這次書院找上門來,對你而言,未必就是壞事,如果陳止因此令太常對他不滿,撤回權職,不讓他參與祭祀與獻俘之事,不光可以讓你職權大增,還可以免去節外生枝的可能,望君深思啊!”

荀井走後,嵇法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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