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名望金液在刻度格中輕輕搖晃,隱隱還有聲響傳出。
陳止感受著那四格名望金液的鼓動,不由嘆息一聲。
“匈奴之主身死,被算到了我的頭上,看起來是榮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絕對是個拉仇恨的名頭啊,也不知道最後會碰上怎樣的報復,但至少靠著這個名聲,讓籤筒於今生第一次集滿了四格,而我也接了官職,這就等於是走上了傳揚名聲的大道,未來的名聲會越傳越廣。”
念頭一轉,陳止沒有半點遲疑,已然傳達了抽籤之念。
頓時,四格名望金液迅速的衰減下去,幾乎就在轉眼之間,便徹底見底,可就在見底的瞬間,又是諸多名望金液誕生,轉眼就形成薄薄一層,並且還又不斷增長的趨勢。
這其實並不奇怪,就好像是積攢財富一樣,這是一個滾雪球的過程,最初的起步階段十分艱難,因為那個時候勢單力孤,只能一點一點的積攢,但等到達成了一定的程度,那資本、金錢就成為了一個數字元號,在旁人眼中不可思議的數額,對於這等人而言,卻只是微不足的小目標。
陳止的名聲,現在就在朝著這個方面蛻變,這是因為他的名聲不再限於民間,而是開始在朝廷和周邊諸國的上層中流傳。
所以,這四格的名望金液快速消減後,這聚集的趨勢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有了加速之勢。
陳止不去理會五行刻度格的變化,轉而看向手中那一根竹籤,讓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消耗四格名望金液,得到的物件,往往頗為神異,而且多有意外之效,我上一世甚至有同時得到兩根籤的情況,但多數拿到手的,都是兵家相關,但這跟籤卻是……”
道家籤!
“耗費四格名望金液所得到的道家籤,解開之後,不知道能有什麼樣的作用,我可是打算快刀斬亂麻的。”
搖了搖頭,陳止也不遲疑,默唸“解籤”,那竹籤順勢潰散,然後化作一本書冊。
說是書冊,但也不準確,因為只有薄薄的幾層,更像是幾張紙疊在一起的。
“這麼薄的一個冊子,和道家能有多少關係?”陳止很是好奇,目光在冊子的封面上一掃,神色微變。
“蕭規曹隨冊?”
這個名字,讓陳止很是意外,隨即這心底就有開籤同時,傳來的一縷意念
“蕭規曹隨冊。黃老無為,蕭規曹隨,本冊內涵三頁,可記錄三頁人傑之能,只需在某人施展才能之後,稱讚其人,便可得到人傑書頁,加入冊中,則宿主可得同等能耐,最多可記錄三人之能,若有第四人的人傑書頁成型,則要覆蓋三人之一,方可施展,被覆蓋者,其能不復存在。”
這一番介紹過後,陳止卻是眼中一亮,不由嘖嘖稱奇,他哪裡還聽不出,這裡面隱含著的奧秘。
“這豈非和那拓石,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對,還有區別,拓石是將外人之記憶,拓印到我的心中,但這書冊則是顯露於外,而且是臨時的,聽這描述,是需要誇讚別人的某個技能,才能形成一張書頁,然後加入其中,那大概只能掌握一種能力。”、
想著想著,他翻開那書冊,看到果然很薄,只有三張紙在其中,而且都是空白的,就等著往上填寫東西了。
“三頁紙,儲存三個能力,而且這就是上限的,再有第四種,就要覆蓋掉三者之一,只是不知道,這同一個人的同一種能力,能否反覆點贊,不斷拓印,若是可以,但也方便,而且這能耐是如何展現出來的,有沒有可能,讓我本身學習、熟練,進而掌握。”
思考著裡面的細節和可供利用的地方,同時也明白了,這種能力的效用,其實頗有實際意義,對於自己即將接掌的那個位置,更是有著諸多的益處。
“到底是四格名望金液生成的竹籤,單純從能力上來看,確實非同一般啊,而且和春秋枕不同,沒有明顯的時限。”
等陳止將書冊放下,心裡不由感慨起來。
他很清楚,這個書冊只要保護得當,是可以一直用下去的,而且因為自己為籤筒的宿主,旁人就是拿到了也沒有作用。
“按照描述,這書冊就算不帶在身上,也可以透過稱讚,形成人傑書頁,但能不能放進去就不好說了,也許該找個機會試驗一下。”
他這邊正在想著,門外傳來了陸映的聲音,卻是通知他出去準備一下,朝廷已經有人派來接洽了。
這個人,並不是過來傳訊的,只是朝廷不同部門之間的協調,類似於過來做一些登記,記錄陳止他們的情況,然後再做安排,比如確定入職日期、分配住房等等。
“好了,我這就去了。”陳止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蕭規曹隨冊,將之放下,人就已經走出房間,這走著走著,他忽然心生一念,朝陸映問道:“陸兄,我記得你過去師從琴藝大師,這琴藝高超,堪稱大家,已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陸映搖了搖頭道:“沒有的事,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誇大之言,我這琴藝淺薄,根本不敢跟老師相提並論,最多是自娛自樂罷了。”
陳止就笑道:“好了,別在這跟我謙虛了,咱們這一路走來,你的本事,我還能不知道?你說淺薄,那就是精通,說不能相提並論,至少也能分庭抗衡,你這個自娛自樂的水平有點高啊!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知道,你的琴藝了得!”
他的這番話剛說完,忽然就心中一動,隱隱有所感應,不動聲色的拿手在懷中摸了一下,裡面已經多了一頁紙。
不過,陸映當面,陳止自是不好拿出來觀看,等二人走過開間,來到前庭,陸映知道這朝廷的事,自己不好攙和,就先離開,讓陳止獨自面見那朝廷之人,陳止目送其人離開,這才將懷中那一頁紙拿了出來,低頭一看,就見上面寫著寥寥幾字,那字型宛如自己親筆寫下,內蘊神韻。
只是,真正吸引陳止注意力的,不是這近似於他親筆所書的文字,而是內裡的句意
“陸映,江左陸家之後,家學淵源,擅儒、法、經義,又有擅音律之道,此章乃錄其人音律之能。”
簡單的一句話後面,卻變成詭異複雜的一個個紋路標記,就好像是諸多符文,但目光掃過,能從中捕捉到一種特異的感觸,耳邊彷彿有聲音縈繞。
“看來還是得隨身攜帶啊,否則只能形成所謂的人傑書頁,卻不能放入書中,那也是用不來的。”
簡單的試驗過後,陳止將那書頁重新放回懷中,並不怎麼著緊,因為不是籤筒宿主、沒有那本蕭規曹隨冊,就算是拿到了這張紙,也沒有任何作用,只不過是一個稍微奇怪點的文章罷了。
收拾好東西,來到前院,見了兩名官差。
這兩人氣度不錯,比之彭城不少宗族的族長卻也不逞多讓,卻做著跑腿、通知的活計,見了陳止更是恭敬有理,拿捏的十分到位,讓陳止也生出舒坦之感。
問了幾句,才知道這兩人乃是太常官邸的從屬官,負責就是登入心來官員的情況,陳止這位太樂令這一路西來,有徐慮他們跟著,訊息也是時時傳來的,所以這邊還未真個進城,就有人過來安排了。
“陳令且在這裡修養幾日,我等回去稟明,會有安排後面的事宜。”
“不錯,之前的敕令傳達,說是有些簡陋,太常那邊會再安排一次,就在這院中傳達,在這之後,會有人來迎接您入城。”
兩個人一番客套過後,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然後就先後離開。
“還要在這住上幾日?那也不錯。”陳止點點頭,並不覺得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這裡也算是一處清淨之地。”
他們暫時居住的小鎮,有點類似於洛陽的衛星城,靠近國都之地,論繁華比之彭城縣中也差不了的多少,只是物價卻很高,住在周圍的,也都是有些來歷的官吏,多數是從外地來京辦事的,非富即貴,其實是個結交人脈的好地方。
陳止的身份,得了一座獨院,和幾位好友同住,其實倒也愜意。
這邊,陳止安排下去,說是要住下幾天,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如劉綱等人,表面興奮,其實初來乍到,還是有些不自在的,有心要見識國都繁華,又擔心舉止粗鄙,被人笑話,若是直接就進洛陽,還是有些擔心的,現在有了個緩衝,心裡都踏實不少。
趙興則站出來道:“那幾位現在這裡休息,我先回去見過父親,也好給各位打點一番,來了洛陽,我算是半個地主,豈能不盡地主之誼?”
“如此甚好!”
趙興剛走,又有人來報,說是太僕府上來了幾人,要見陳止。
陶涯等人便就回避,走前說道:“這可是你本家來人,那是要見一見的,也好約定時間,和陳太僕見面。”
送走幾人,陳止就吩咐下去,讓把人帶到正堂見面。
另一邊,那位皇帝劉岱,終於確定了陳止抵達的訊息,正在宮中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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