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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匈奴之主

作者:戰袍染血
隨著匈奴騎兵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魯縣重新恢復了平靜,但在這股平靜下面,卻又暗潮湧動。

以陳止等人為中心,諸多勢力的觸角逐步蔓延過來,彷彿有一場風暴正在形成。

不過陳止等人卻如無所覺,他們住進了王家在魯縣的宅院,然後就安定下來。

王家一行人來此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挑戰劉韻言,打破王家的那個賭約,如今陳止不光在對弈的時候贏了劉韻言,連帶著將對方的性命都給收割了,可以說是超出預期,所以王稜在安排了幾人的住處後,就忙不迭的和家中聯絡,同時給身在京城的堂兄王導去了封信。

然後,整個王家上下忙碌起來。

文會的事要繼續準備,對左家也是著力拉攏,圍繞著這次匈奴王子殞命,王家更是展開了一輪公關。

正像王稜說的那樣,這事看起來是陳止做下的,但發生的載體不是陳止個人,而是王家車隊,陳止不過是王家車隊裡的出頭人。

非要將陳止和王家的關係割裂,一來損傷了人情關係,二來顯得王家沒有擔當,像是懼怕匈奴和朝廷,連一點麻煩事都不敢直面,這第三,不利於王家日後招攬清客、門客,因為你王家今天能在關鍵時刻為了甩鍋,可以把責任推卸給陳止,以後是不是也會如法炮製?

所以,疏通關係,王家責無旁貸,也不會推卸。

除了王家,馬圖等人為了名望,在抵達了魯縣之後,也是走親訪友,幫陳止製造輿論氛圍,拔高這件事的意義。

其實,他們要做的事不多,之前劉韻言的挑戰,連同王府突然下令捉拿一干匈奴人等,早就將這個事給炒作起來了,等王家車隊入城,訊息傳出來,不用曹匡等人露面,整個事情就順理成章的蔓延開來。

很快,下到販夫走卒,上到王爺孔府,就沒有不知道陳止,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的,但奇怪的是,官府方面卻保持著安靜和沉默,沒人去見陳止,也沒人邀請他赴宴,但同樣也沒有人去斥責他,似乎都在等著什麼。

“他們在等朝廷給這件事定性,因為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陳止等人閒談的時候,劉綱問出了心中疑問,趙興如此回答著。

趙興顯是深悟此道,見劉綱略有不解,就解釋說道:“任何事情,只要官方出面,就會在民間有倡導之效,所以要謹慎,不過也不用擔心,這事不會有什麼反覆,只要出去聽聽街頭巷尾的議論,就知道陳兄所為乃是英雄之舉,人人傳唱,朝廷不會和民心作對的。”

趙興不是誇張,他口中的民心,不是平民百姓的心,而是士林、士族的看法。

由於王家等人的運作,加上陳止所為本身的傳奇性,連同劉韻言之前的囂張之舉,在眾多因素共同作用之下,讓這魯縣周圍的世家宗族都關注此事,而且多數都是推崇陳止的。

一種認同陳止的輿論氛圍正在逐步形成。

等第三日,有騎兵入城,帶來了劉韻言的屍體,這股氣氛接近了沸騰。

劉韻言的屍體,本是被一名匈奴騎兵攜在馬上,隨隊伍一起撤離,但中途被朝廷的騎兵一追,匈奴隊伍散了,這騎手為了減負,將屍體扔在地上,但最後也沒有跑得出去,等這騎手被抓,審問後得知了劉韻言屍體所在,官兵便又折返回去,將那屍體找到,帶回魯縣。

“這就是那個匈奴王子?”

看著劉韻言的屍體,劉墨心情複雜,他對這人其實頗為佩服,畢竟一人遠來,接連挑戰中土好手,是個人物。

但北線大敗的訊息傳來,他的心念也有了變化,大軍未能勝利,再想到匈奴人在自家封地上的行徑,難免有種恥辱的感覺,結果這個感情還沒醞釀起來,那人就死了。

“既然死了,就收斂好,給朝廷送去吧,畢竟是一國王子,不能怠慢,另外,著人給王家送個話,就說七日後,我在王府設宴,款待諸位遠來的名士,尤其是陳止先生,一定要請過來,我要當面向他請教。”

命令傳達下去,整個魯縣的目光頓時就都集中過來了,人人都意識到,魯王府對陳止一行人的態度,終於清晰了。

只是那位魯王聽了,卻忍不住搖頭:“這小子,做事還是不乾脆,他說七日後,其實還是想拖延,等朝廷的態度,殊不知命令一下,訊息傳出去,旁人就以為定性了,就不會再觀望了,哪裡還需要等到七日後?只是比起從前,多少有些長進了。”

魯王對自己的兒子評價過後,又道:“說起來,朱守和糜軍最近都要過來,到時正好一同上宴,這兩個一個是江左望族的庶子,一個是勳貴之後,此番來我魯縣,是要各展神通啊。”

他正說著,突然有名僕從過來,在他耳邊輕語一句。

“哦?琅琊王來了?怎麼現在才告知本王,速速有請!”

就在這魯縣中兩王見面的當頭,在新漢的北邊邊境,也有一王,正在發話。

“諸位愛卿,如今我族大勝,有了在這幷州立足的根本,但切不可掉以輕心,還要等漢廷那邊傳來的訊息,看看他們朝中到底是要如何應對,才能有所針對。”

說話這人,年齡不小,神色威嚴,面色蒼白,臉上有疲憊之色,但說話的時候意氣風發,雙眼彷彿能夠放光。

他的穿著頗為寬大,衣袍之上隱約能夠見龍。

若有新漢朝廷的大臣在這裡,只要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人正是匈奴之主,如今自稱北漢王的劉淵。

劉淵其人立於殿中高臺之上,看著臺階下方的眾人,緩緩說著:“以後的事,還要有勞諸卿,諸將也得將兵馬帶好,隨時準備再戰!”

“得令!”

下面的眾人齊齊回覆。

緊跟著就有一人出列,道:“大單于,那中原朝廷派此次派出十五萬大軍,大敗虧輸,說明天命在我,大單于何不祭天禱告,進皇帝位?”

這十五萬大軍的數字,水分很大,是算上了新漢號稱的人馬,和後勤人員,但說起來很提勁,聽到的人都是精神一震。

劉淵也是精神一震,朝說話那人看去,認出是最近投降的漢臣,不由搖頭道:“卿等新入朝中,不知規矩,朝堂之上當稱我為王上,大單于之名還是私下裡說吧,至於進皇帝位,更是荒謬,我早已上表稱臣,為漢廷藩屬,護衛北地,如今是朝中有奸佞進讒言,才有這次兵災,諸位不可因此起了他念。”

臺階下面的,都是匈奴漢國的文武大臣,哪裡不清楚劉淵的心思。

這位匈奴之主年前得知朝廷要北討的訊息,心驚膽戰之下,得了場大病,最嚴重的時候,幾乎臥床難起,還將諸多王子都給叫到床前,又把幾個義子找理由支派出去,一副要交代後事的樣子。

結果,後來種種訊息傳來,情況好轉,這匈奴之主覺得事有可為,竟是重振精神,病情有所好轉了,等到大捷的訊息傳來,更是一掃病容,精神煥發。

就憑劉淵剛才的那語氣,這在場的人一聽,就知道這位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是既然正主都裝成這樣,不願意說的通透,其他人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很快又有一人出面,從這人的打扮來看,就知是匈奴人,他抱拳捶胸,說著:“王上聖明!但如今上國朝廷局勢不明,我等還得多做準備才是,不如傳召幷州,以正名號。”

劉淵點點頭,笑道:“此乃老成謀國之言也,正該如此,另外,再領我兒東成,領軍一萬,追殺拓拔部,此等鮮卑小兒,妄圖趁火打劫,正要一戰將之滅族方可!”

“諾!”

下面就有一人響應。

其他人則紛紛建言,言說今後之事。

一時之間,整個宮殿中充斥著一股蓬勃、奮發的氣息,彷彿旭日東昇。

眾文臣武將與劉淵交談,說的是接下來要如何應對的實事,一直延續到半夜,君臣都是興致勃勃,對未來充滿希望,散會之時都還戀戀不捨,若不是夜色實在太深,還不會離開。

待得群臣離去,劉淵興致不減,讓人備了酒水,自斟自飲,不時拍腿,滿臉笑容:“此戰得以大勝!我族當可在河東之地立足,此乃傳承之基業也,待得那西蜀、江南等地的幾人,都依諾起事,則漢廷首尾難顧,當為子孫王業之始!”

說道興奮處,他咳嗽兩聲,面露潮紅,片刻消散。

旁邊就有宦官勸道:“王上,太醫不是說了麼,您病體還未痊癒,切記大喜大悲,當清心寡慾,而今操勞一日,該早些安歇才是,不該飲酒。”

“這些不用多說,今日實在開心,是以多飲幾杯。”劉淵擺擺手,臉上又浮現出不健康的殷紅色,但很快隱沒,跟著嘆息道,“這次能夠成事,我那兩個義子的功勞也是不可抹殺的,他們雖沒領軍衝殺,但沒有他們上下聯絡,漢廷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覆,就是不知道他們幾時歸來。”戰袍染血說感謝“臧5飛點絳唇以紫血有之以為利”的打賞!希望諸位看官,可以幫著宣傳一下本書,多多訂閱!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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