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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盡皆在掌握,無出我意者

作者:戰袍染血
從車隊停下,到陳止過去詢問,一直到林中衝出三十多騎,整個過程時間極短,對車上的眾人而言,更是如此。

就在剛才,車隊最初停下來的時候,孫趕、曹匡等人就有疑惑,向外張望,從他們的角度,要看到前面的關卡和擋路的兵卒,不算困難,所以見到了王家僕從與毛離交涉的一幕。

在這些人想來,以王家的權勢,說幾句話,擋路的兵卒當然就要讓路,但讓人意外的是,最後兩邊竟然吵了起來,不得不讓王稜出面。

“這兵卒頭領有點不一樣啊,不買王家的賬,讓王稜都過去了?”馬圖從車上下來,靠近幾步觀察,看到王稜和那頭領說了幾句,雖然聽不清毛離在說什麼,但看他和王稜的表情,就知道交涉並不成功。

“王稜乃王家之人,他出面都說不通,那這個兵卒頭領,難道有什麼來歷不成?王家的話,都敢拒絕。”孫趕等人也走下車來,來到馬圖身邊。

那邊,陳止的車隊中,陶涯等人也看出一點苗頭,正在討論,最後陳止就順勢過去。

孫趕看到了,忍不住說道:“陳止去湊什麼熱鬧?這些兵痞最不講理,這裡又是青州,那青州的掌軍中郎將朱守,剛剛擊破了王彌的賊軍,得了朝廷嘉獎,風頭正盛,他麾下的這些兵馬,一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王家都說不通的事,他去頂什麼用?”

孫趕的家族在徐州,對青州的事頗為了解,說起來如數家珍,但卻有意忽略了一些事。

旁邊的曹匡忍不住嗆聲:“你對陳止的成見不小,既然提到了王彌,就該知道,那王彌授首,就是因為陳止,這麼說來,他和那朱守還算是戰友。”

孫趕搖搖頭道:“哪有這麼算的,聽說朱守和陳止有些交情,但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實權將領,另外一個不過是個地方名士,雖有三品之稱,但連王家的王稜,都說不動這個兵痞頭子,想來……”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毛離忽然放下王稜,來到陳止身邊問候,儘管還是聽不清其人話語,但只看他和王稜的表情,就能推測出大概。

“這人對陳止頗為恭敬!”

“看那樣子,不是一般的恭敬啊。”

“這個兵頭認識陳止?否則,何以如此?”

驚訝過後,孫趕這般說著,但他也很清楚,隨便一個兵頭,就認識陳止的可能性實在太低,從王稜的反應來看,事情絕不簡單。

正當他念頭翻湧之際,地面微微震動起來,幅度越來越大,緊接著遠方樹叢中傳出陣陣聲響,前面關卡處攔路的兵卒迅速做出了反應,將刀兵拿起來,擋在前面。

隨後就見那林中衝出一隊騎手!

頓時,馬蹄轟鳴,不見停歇,徑直朝王家的車隊衝了過來!

中途,眾步卒的阻擋卻是毫無作用,被衝擊和踐踏,轉眼就損失不小,餘者更有了陣勢潰散的趨勢!

“不要亂,架起長槍,盾兵上前!”

毛離倒是臨危不亂,站在陳止身邊,轉身就叫喊起來,揮舞雙手,釋出命令。

可惜,那隊騎兵的衝擊速度太快,他們一來,局面截然不同,儘管在毛離的指揮下,兵卒勉強維持了點抵抗勢頭,但在那三十多騎的衝擊下,很快就七零八落,不成體系,所謂的關卡更是近乎潰散,難以阻擋了。

隨後,這隊騎兵順勢而行,跨過關卡,朝車隊衝了過去!

“這是哪來的賊人?”

“竟然襲擊官兵,莫非是馬賊?”

“快!快停下!”

車隊中的眾多名士和棋壇高手,本就因為車隊停下,或下車打探,或向外張望,這邊騎兵一至,都在第一時間發現,各有反應,多數都是慌忙不已。

身在車外的孫趕等人,急急忙忙的往車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招呼著家丁護衛過來保護。

不過,人人都這麼呼喚,他們的這些護衛,又不像陳止的家丁、王家的護衛那樣,是成建制的、相互之間能夠配合,本就是各自為政,被各家這麼一喊,胡亂跑起,局面頓時更亂了,讓那車隊一陣人仰馬翻。

在旁繞行的騎手們一看,頓時大喜,撥轉馬頭就要衝擊過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聲音先後響起來

“護衛車隊!”

“結陣防衛!”

第一個是王稜的聲音,而第二個就是陳止說出來的了。

隨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出聲,王家的護衛和陳家的家丁都瞬間做出反應,迅速散開,然後彼此相連,將盾牌、長兵展開,直接對外,彼此呼應,無論王家護衛,還是陳家的家丁,都形成了陣勢,圍成幾圈,護住了車隊,將混亂的名士和他們的家丁護衛,都擋在裡面。

由於路上暗中較勁,這次散開,兩邊的人,竟然都有些超常發揮,格外穩定。

王家和陳止的人這麼一動,就像是兩根定海神針一樣,讓車隊中慌亂的人稍安,紛紛停下動作。

“有點意思。”一名馬上騎士輕笑一聲,然後擺擺手。

頓時,作勢要衝擊的馬隊又重新繞行起來,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了下來。

緊接著,騎兵和車隊對峙起來。

那出聲的騎士身材高大,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滿身英武之氣,正是劉翟。

“十六弟,你看這些人如何,不如用他們做誘餌,將幾個方向的官兵調動過來,趕在朱守的人馬到來前,製造出脫身的機會。”

他在停下騎兵後,朝身邊看去,低聲說著

在他邊上,立著一名騎士,乍看之下彷彿文弱書生,卻穿著藤甲,手握韁繩,腰懸長刀,英俊的面孔上有著一雙透露著智慧氣息的雙目。

“劉韻言?”

車隊中,有人看到這名氣質奇特的騎手,忍不住驚呼。

這個看似書生的騎手,正是之前在臨沂縣城,搞得滿城風雨的匈奴小王子,劉韻言。

這樣一個人,車隊裡的人又怎會認不出來,尤其高河、唐起等人,對劉韻言更是印象深刻,無論如何都忘不掉,見他意氣風發的坐在馬上,圍住車隊,都是眉頭緊鎖,猜測緣由。

“他怎會出現在這?還是這幅模樣,這個打扮,和這一隊馬賊在一起?”

與車隊眾人比起,劉韻言就顯得頗為灑脫,他看到了車隊中幾張熟悉的面孔,微微一笑,轉頭對劉翟道:“兄長,這群人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若我所料不差,裡面不少人身份不低,他們聚集在一起,這漢兒的朝廷不會放任不管,用他們來做誘餌,是再合適不過了。”

“哦?你知道他們的身份?”劉翟露出一點意外之色,跟著又笑起來,“不愧是我匈奴棋藝第一,什麼都逃不出你的算計,既然你說他們可以做誘餌,那咱們這就動手吧!”

劉韻言卻微微搖頭道:“不忙,他們過來,我既然知道了目的何在,正好利用一番,你看護住車隊的這些個護衛,殺氣騰騰,只是看他們的佇列和精氣神,就知不是易於之輩,與之交戰,難免要有損傷,咱們要離開此地,總不能折損太多,況且漢兒的兵法,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殺人不如誅心,我這次來中原,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為要誅他們的心,反正還有點時間,不如讓我施為!”

“這種事,不要拿出來玩鬧,”劉翟卻皺起眉頭,“你也知道,咱們人手不夠,若被朱守的軍隊圍住,是非常不妙的,最好是別節外生枝。”

劉韻言笑了笑,說道:“兄長不用擔心,我自有主張,你只需按我所說去做即可,再說,這車隊中的人,必然都已中了我計謀,對我忌諱很深,見面就先怯,現在又心神不定,是最好做文章的時候,我要再做一場,不是為了揚名,而是要讓他們知曉,我等並非其人口中蠻夷,論手談、論學問,絲毫也不下於他們,眼前看似無用,但以後兄長就能明白其中深意。”

劉翟皺眉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這種情況下,還是小心為妙。”

“放心,他們翻不了天,從我抵達中土,一切就都在掌控,沒人能超出我的佈局,更不要說出乎我的意料,我此舉,也是他們漢兒的兵法,類似於破釜沉舟,必勝無疑!”

話落,劉韻言翻身下馬,緩步前行,來到了車隊跟前,笑道:“王君,別來無恙,你帶著這麼多人過來,是不是已經破了我的珍瓏?來找我挑戰?”

王稜勉強鎮定心神,走上前去,喝道:“劉韻言,你一匈奴人,在中土行事未免太過目中無人,看你這樣子,莫非在魯縣做下大案了?”

劉韻言哈哈一笑,搖搖頭道:“還不是中土俊傑心眼太小,被我贏了幾局,就受不了了,出動官府軍隊想要圍剿我等,真是笑話了,你們輸都輸了,難道把我抓住,就能改變結果?也罷,我人就在這裡,你們想要挑戰,我劉韻言隨時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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