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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路找人,無人敢出頭

作者:戰袍染血
姜義棋局被破的訊息,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開陽,並且循著姜義的名聲,朝著更廣闊的範圍散播出去。

之前一言公子的名聲有多響亮,現在這個訊息傳播出去的速度就有多快。

到了第二天,這個訊息就傳的滿城風雲,連即將啟程的那位王爺,都知道了詳細的內容。

這個王爺,正是開陽縣的琅琊王,他在陳止與姜義會面之前,就有了北上臨沂的心思,但一位王爺有離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更何況這位還是剛剛外出歸來,因此姜義都已經上路了,這琅琊王依舊還在做著準備工作,所以一接到訊息,就十分意外。

“姜義的棋局,竟然真的這麼快就給破了?”

那位少爺王爺聽到稟報,同樣也很意外,以他的位置、見識,當然看得出來這背後的意義,但旋即就笑了起來。

“不愧是陳止,真是讓人意外,姜義這下子算是丟了面子了,不過他倒是走的急、走得快,不知道要是姜義在半途接到了這麼一個訊息,會做何感想,還會不會繼續挑戰那個匈奴人。”

“王爺,您要不先見見陳止吧,”在這位王爺的身邊,一名白面無鬚的人在提醒著,“他現在破了姜義的棋局,名聲已經傳出去了,那姜義事先佈局很多,在開陽一線風頭無兩,陳止破了他的棋局,自是可以借勢而起,沒有人會覺得陳止是靠著權勢。”

“哦?”少年王爺微微一愣,跟著笑嘻嘻的問道,“不對啊,平時你要是說話,那都是規勸我的,怎麼這次碰上陳止的事了,反倒積極起來了,難道京城又有什麼訊息傳來了?”

白面無鬚的人低頭苦笑道:“王爺,您見一見陳止,總比親自去臨沂來得好,那臨沂此時,有諸多胡族聚集,這些人都是茹毛飲血的野人,不開化的,其中更有諸多兇殘之輩,您乃千金之體,豈能輕涉?萬一有個好歹,那可如何是好?這些胡人可不管禮義廉恥!”

他說一句,那琅琊王的眉頭就皺起來一點,但這人還是繼續說道:“這般兇險的地方,能不去最好,再說了,臨沂那邊,終究只是王家的文會,哪裡比得上杏壇論道?這種事,您見一見陳止,和他親近一下,等陳止北去,眾人都會知道乃是王爺屬意,他若是有個什麼建樹,也有助於提升王爺您的民望。”

“不要說這些了,”琅琊王卻有些不耐煩了,“你用這些話來誆我,那可不成……”

那白面無鬚之人聽到這裡,趕緊就低頭認錯。

少年王爺擺擺手:“我也不是指責你,只不過我當年在京城的時候,也見過不少胡人,就是那劉淵,也曾來我府上拜訪,他的幾個兒子中,不乏飽讀詩書的,畢竟當年陳侯之策,就有以華入夷之說,就是倡導他們歸化,學習中原問話,否則如今的論道,哪裡來的胡人大家?這樣的人過來了,難道還能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不會有危險的。”

他這話一說,那個白面無鬚之人自是無從反駁,只能嘆息。

跟著琅琊王又道:“至於陳止麼,還是先不見了,孤王覺得他當不只如此,倒不如先靜觀其變,對了,等會將他破局的棋譜拿來,也好讓我品鑑一番,是了,去請謝裒請來,他的棋藝精湛,自是能看出更多精妙之處。”

就在這位王爺談論陳止的同時,還有著一場關於陳止的對話,只是其中內容就明顯不同了

城中的另一個角落,卻有一座看上去頗為古樸的宅院。

這座宅院和周圍的院子比起來,要顯得小得多,佔地不多,因為周圍住著的,都是非富即貴,和這些人比起來,這座宅院要失色許多。

只不過,若是走入院中,就會發現此院佈局考究,沿途擺放了不少物件,隨便一件仔細端詳起來,都能看出其中的古樸氣息,看得出來都是來歷非凡之物。

此時,在這座宅院的後院,最中間的屋舍中,那位朱守的侄兒朱景,正坐在一名清瘦男子的面前,正滔滔不絕的說著話,但話中的內容,無非都是那陳止等人肆意妄為的事,話裡話外還有挑撥之意。

等一番話說完,他才說道:“司馬兄,這陳止、左清等人,對前人毫無敬畏之心,對令祖這樣的人物,更是多有詆譭,豈能放之不理,我知你與東海王、琅琊王關係親密,在朝中更有諸多好友,若是你能出面,足以教訓陳止等人一番。”

說著說著,他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另外,你我親如兄弟,我也就不瞞你了,這陳止等人對我不敬,那左清更是多次惹到我的頭上,現在幾個人仗著一點關係網路,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所以找到兄弟門前,也希望兄弟你能替我出個氣,但話雖如此,之前所說也都屬實。”

在他對面,那清瘦的司馬兄始終安靜的聽著,不發一語,等現在朱景話說完了,他沉吟片刻,這才說道:“朱兄,若是論及勢力,這青州之地能與中郎將比肩的人,可是寥寥無幾,如今東平侯北上平賊,隱隱有與北征軍相互呼應的意思,短時間內不會會師,如此一來,令叔就是真正的實權人物,何故你要捨近求遠?我也聽出來了,你這一路上可是找不少人。”

“別提這事了!”朱景頓時露出了惱怒之色,“那個陳止也不知道是託了幾層關係,居然在我叔父那裡留了名,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麻煩叔父,當然了,若是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那也只能請他老人家出面了,我叔父肯定不會因為一個有交情的人,就不管我的事的。”

那司馬兄還是沉吟,然後開口問道:“朱兄,你也來開陽兩日了,當是聽出陳止的名頭了,先是以言語逼退匈奴人,如今又破了一言公子的棋局,風頭正盛,從官府到王府,從世家到百姓,沒有不知道他的,這種情況下,我如何助你?你我情比兄弟,我也不瞞你,這件事,實在是愛莫能助。”

“司馬兄,怎麼你也這麼說啊!”朱景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失望之色,更顯露出幾分氣急之意。

那司馬兄不等其人多言,就嘆息一口,說道:“何況,這次隨同陳止而來的,還有幾人,那劉家和左家先不多說,就說趙興此人,乃是功勳之後,而那陶涯乃是江東陶侃的子侄,陶公之名名震天下,乃是南天支柱,而陸映更是陸家傳人,當代的傑出子弟,他外出遊學,人還沒來,早先就有傳聞,要是對付陳止,就等於要對上這三人,一個不小心,我等背後的勢力都被牽扯進去,就不是小事啊,豈可輕舉妄動?”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著朱景,語氣真誠的道:“正因你我關心親近,我才把這些話都說清楚,陳止自是不能動的。”

朱景頓時皺起眉頭,壓低聲音道:“司馬兄,朝廷對你們家可是有優待的,不過是針對一個陳止,事後說清楚就行了,哪裡會有後患。”

那司馬兄苦笑搖頭,然後說道:“朱兄啊,事情哪裡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當年為了收買人心,我司馬家投降後,得了一個公侯之位,又有諸多免罪之言,看似風光,其實這些年來,我家祖上都是如履薄冰,你看我等之前也有荒唐事,最後都被赦免,那不過是自汙以按帝心的手段,所選的都是無關痛癢之事,如今這陳止涉及幾家,怎麼敢輕易插手?”

他的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但絲毫也說服不了朱景,後者滿臉不快,臉上的親近之意,幾近消失,只是沉默不語,那意思任誰都看得出來。

那司馬兄嘆息一聲,試探著說道:“朱兄,你可知道,最近這兩天,陳止破了棋局……”

“區區棋局,小道爾,有何可說的?”朱景卻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我輩男兒當效前任,兵馬開疆,下個棋算什麼?我著實不能理解,何故這城中之人這般推崇。”

“因為天下之事,並非只有兵馬啊,你乃貴人,能夠接觸到兵馬之路,可尋常之人哪裡有這樣的途徑,再說了,他們日常營生,總該有些其他的樂趣,想來太平之世就是如此了,手談論道因此而生。”司馬兄還是搖頭,知道說什麼都無用,但還是儘量表達態度,“如今陳止破了局,大勢雛形已現,聽說已然讓人準備車馬,這兩日就要北上了,他此番北上,再有一點動靜,定然名聲大噪,既然此人和中郎將還有交情,朱兄何必與他為難?”

“說到底,你也是不願意相助了?”朱景則直接站了起來,“我還就不信了,區區一個陳止,無官無職,也就是有點名聲,我這一路找來,怎麼你們一個個的居然都不敢得罪他,你們不敢得罪他,就敢得罪我了?好好好!今日才知真面目!”

話落,也不管過來上茶的小廝,轉身就走了。

看著其人遠去背影,那諸葛兄搖了搖頭。

“朱兄啊,旁人不敢得罪的,乃是中郎將,不是你,你是借勢,而他陳止已經開始聚勢了啊!”

念落,他看了那一臉迷茫的小廝一眼,吩咐起來:“著人去給陳止送分名帖,就說我司馬睿今日過去拜訪,若是朱景到來的訊息洩露,可別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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