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潛一刀劈向前方,刀身劇烈震動,不斷釋放出毀滅氣息,爆發出去,不只擋住了激射過來的劍氣,更連綿不斷的衝擊出去,轟擊在劍十七的身上。
劍十七的身上,一道道劍光纏繞著,這些劍光純粹到了極點,是他從全身上下的每一點真氣、真元,每一處經脈,每一根骨骼,乃至每一塊血肉中壓榨出來的!
刀氣一來,就被劍氣絞碎!
劍氣鋒利,不只是激射出去,刺穿了三色光芒,更連劍十七自身都難以倖免,他的身軀每一刻都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衝擊,劍氣透體,破壞著血肉,乃至更細小的……
細胞。
每時每刻,血肉都在變化,而劍十七的身軀也在這種變化中,一點一點,滑向深淵。
即便如此,劍十七還是猶未所覺,一心一意,只是刺劍——他的人,就是劍!
這樣帶來的衝擊力何其凝聚、尖銳、鋒利!
便是陳潛運用了五行極致,依舊難以阻擋,劍光透射之下,很快穿透了一層層火焰和寒光,一道道劍光洩露出來,觸及了陳潛身軀血肉。
他的身上,一朵朵細小的血花接連綻放,猩紅的血液隨之飛舞。
鋒利!鋒利!鋒利!
每道洩露過來的劍光,都鋒利的難以想象,一接觸到陳潛的身子,就破開皮肉,哪怕以陳潛堪比精金玄鐵的體魄,也難以抵擋。
不過。下一刻,在陳潛血肉深處。一些潛伏起來了的意念被這股尖銳、鋒利到了極點的劍光所刺激,跳動起來……
“哦?沒想到居然能讓這些隱患都生出反應……”
陳潛心頭一動,與此同時,他的身上,澎湃拳意爆發開來,融合了先天之勢,又結合四周的五行極致,流轉起來。積蓄著力量。
“真是個好對手!既然如此,那陳某理應拼盡全力,以作回報!也不枉你這些年來信守承諾!”
話音落下,一顆金燦燦的丹藥從袖中飛出,然後炸裂開來,詭異波動逃逸出來。
而後,一道神龍光影從陳潛身上飛出。龍嘴一張,將那道波動吞沒,下一刻,神龍炸裂,其中蘊含著的龍氣、龍息徹底崩解開來。
前方,一抹蒼白的身影閃現。劍十七的人近在眼前。
四目相對。
………………
轟轟轟!
地面震動著,不斷傳遞。
天空中,急速飛馳的蘇情微微一怔,停下身子,轉頭後視。眉頭微微皺起,跟著搖了搖頭。便繼續前行。
在她行進方向的前方,一座大城隱約可見。
平靜了沒有多久的旱州城,在地面震動之後,又爆發出些許騷亂,那些普通民眾還好,只是躲在家中,可是城中兵士、府衙役從卻是個個面色大變,疑神疑鬼起來。
正在陳家鏢局做客的太守曹彥同樣心神不寧,但卻沒有提出來。
在曹彥的對面,穩穩當當的坐在椅子上的陳伯乾只是眉頭一皺,再無異狀,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絲毫變化:“……曹大人既然有心,那陳某自當支援,畢竟西北亂象越來越顯,可大王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事,如此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是該有人出來收拾局面了。”
說著,他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一雙眼睛盯著曹彥。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曹彥連連附和,只不過,這位太守卻在心裡暗自咒罵著。
如今,只要在西北稍微有些背景的人,都知道了西北王馬肅的死訊,更是早已知曉,那兇手正是陳家第三代的陳潛,曹彥也不例外。只是他這次過來,正是要藉助陳潛的威勢,去做一些事情,既然有求於人,當然不敢多說什麼。
陳伯乾放下杯子,出聲道:“我們陳家可以支援大人掌控旱州,只是軍營那邊……”
“軍營那邊,自有本府處理,這件事情就不牢陳先生操心了,待時機成熟,本府會來請先生……”
兩人繼續說著,地面的震動已經漸漸平息,只是曹彥還牽掛在心,難以釋懷,顯得坐立不寧,沒過多久就起身告辭。
陳伯乾也不阻攔,親自送出門外。
等曹彥和一行僕從衙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一道男子聲從陳伯乾身後傳來:“沒想到連曹彥這樣人都起了野心,看來馬肅之死真是牽扯不小,西北恐怕要變天了。”
說話間,一名青年邁步而出,走到陳伯乾身邊,正是他的大兒子、嫡子,陳漣。
“只是,他畢竟根基尚淺,和軍營那邊雖有些關係,但多是互相利用,本就立足不穩,和這樣的人合作,應該不會有什麼前途。”
陳伯乾聞言,搖了搖頭,道:“西北變天之事,不需要這麼早就掛在嘴上,如今西北軍顯出分裂之相,可外面還有大敵,一個處理不好,就不是變天,而是被大溪橫掃。所以,當務之急,是幫助這些有些權勢的人穩住局面,尤其是守在望界關的軍隊,要確保糧草供應,不能讓他們亂了!”
說著,他轉過頭來,看到自己兒子似乎還要說什麼,不等對方開口,就出聲打斷:“我知道你的心思,為父同樣也想利用這次機會。只是我們陳家畢竟先天不足,不能當出頭鳥,這個曹彥志大才疏,不是幹大事的料,把他扶植起來,對我們利多弊少。”
陳漣聽了這話,眉頭微微皺起,想了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全憑父親安排。”然後,他轉鋒一轉,“只是三弟不告而別,又剛剛經歷了那般事情,家族局勢可謂危機四伏,不知道父親要怎麼安排?是否差人去尋找三弟,給他送信,讓他回來?”
陳伯乾擺擺手,道:“收起你的這些心思,以後不要想著去差遣陳潛、給他下命令,恰恰相反,你要時刻準備配合他,即便他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也不要亂了陣腳,我的意思你都明白了麼?陳潛對咱們陳家意義非凡,不要以為憑著心智、手段,就能在西北分一杯羹,咱們真正的立足根本,其實還是武力,是你的這個三弟!”
“這……”陳漣略顯遲疑,“可是現在的局面……”
“不必多說了,陳潛絕非你想象的那般,我猜他應該已經有所安排了,到時候你們就依著他的安排行事,退一步來說,就算他沒有安排,那也沒關係,你就靠著自己的本事化解眼下危機……”
陳伯乾說著,深深地看了一眼長子,語重心長的道:“不要覺得他本事大,就理應給家族出力,也不要認為自己某方面不如陳潛,就妄自菲薄。他是他,你是你,各有所長,只有各司其職,家族才能壯大!說句不客氣的話,他陳潛是厲害的超乎想象,但若將這個家交給他,不出三代,必定衰敗!”
說到這裡,他沉聲道:“我對你期望很大,現在既然為父掌權了,那家族本來的一些規矩,就該改一改了,你們的念頭,也該有所變化才是。”
感受到自己父親話語中的殷切期望,陳漣心中不禁泛起暖意,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裡一動,突然從父親的話中品味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父親,你的意思,似乎……”他不禁詢問出聲。
“恩,這旱州城將有大變,我必須參與其中,總要有人出面的。”
陳漣聽到這裡,心中一跳,壓下躁動,口中道:“這……這裡畢竟危險,如果三弟真有安排,父親卻執意留下,未免以身犯險了。”
陳伯乾搖搖頭:“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世上哪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想要得到什麼,先就要付出自己有的,不必多說了,去吧。”
見父親態度堅決,陳漣不再多說,行了一禮,轉身就要離去。
這時,陳伯乾突然又道:“對了,這些日子多陪陪你祖父,你們這些小輩,沒事多去他那裡聚一聚。”
陳漣腳步一頓,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去。
他卻沒有看到,身後的陳伯乾看著他的背影,卻沉吟起來。
而在離兩人不遠的一間屋子裡,陰影中,一臉老態的陳震凉正抱著一個人的身軀,默然不語。
隔壁院子裡,陳潛的母親王氏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眼中淚水串聯成珠。
門外,則是正在和趙婷交談的藍若蘭,她剛剛給王氏診斷完畢。
城外,一道身影疾馳而來,徑直飛過,落入陳家鏢局,沒過多久,鏢局便忙碌起來。
………………
且不說旱州城裡的變化,這股因為陳潛和劍十七交手,而引起的震動,波及面很廣,便是西州所在之處,也有了輕微的震盪。
“恩?地震?”
西州西門,一支近百人的騎兵隊伍停在門前,為首的將領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動。
他們每個人都風塵僕僕的,但個個精神抖擻,眼中流露著精芒,這是武功修行到了高深地步的表現。
這一行騎兵,每個人的修為,至少都在氣血境層次!
在西北這片土地上,能有這般修為的人,就算得上是高手了,眼下,居然一次性出現了近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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