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重寶,無人乃造,允臺若收了寶典,從此身懷兩寶。還望謹慎行事,我將入虛無,別無所戀,便給你出個主意。藏著、掖著反為不美,不如改頭換面,該用則用,至寶有靈,常人難以察覺,反倒不易被他人看破,切記,切記……”
陳潛聽到這番話的時候,白衣人已經一路直升,到了裂縫旁邊,看到了裂縫邊上的氤氳明黃龍氣。
“龍脈成人,人化龍脈,天下之事,從此大變!”
白衣人口說著,對著那團明黃龍氣拜了一拜,接著,整個人進入了漆黑裂縫之內,不見了蹤影。
陳潛再看過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白衣人了,他收回目光,心裡還在思索著,咀嚼著對方留下的那句話。
“規則重寶?天人?身懷兩寶?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陳潛想著,念頭一動,想到了懷藥鼎所化的扶丸,以及城主府書房的那座書架,眯起了眼睛。
“難道
……”
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碎木城已經沸騰,裡面固然是有人吵鬧,但更多地卻是因為滿城地面,都浮現出虛幻人影,一道道人影升起,從城內各處奔向天空,又消失在漆燻裂縫之內。
遠遠看去,整座碎木城上方,好像是多了一層透明帷幕,而這帷幕卻是一道道虛幻人影構成的。
過了約莫一頓飯的時間”虛影才慢慢減少,變得淅淅瀝瀝的,城街道,本來遍佈了虛幻光影,這會兒也逐漸清晰。
天空上的那道漆黑裂縫,卻也在逐漸縮小。
“看來,這方的事情,就要結束了……”
陳潛收回念頭,還是抬頭上望”腦海思路逐漸清明。
“這些將士的亡魂從那湖解放,亡魂自由,便循著聯絡找到了各自殘念,魂念相合,這才恢復正常,被我的龍氣包裹著,升空而去,那道蒼穹裂縫……”
陳潛還待繼續思索”卻被下方突然傳來的一聲暴喝打斷了思路。
“放箭!”
聲如洪鐘,這麼一吼,周圍街道上都能聽得清楚。
跟著,就聽得“嗖嗖嗖”幾聲,箭雨激射而來,直指懸浮空的陳潛!
陳潛眉頭一皺,搖搖頭,左袖一動”虛幻左臂便延伸出來,那手掌憑空漲大,只是一瞬,就有鋪蓋大小,往下方一抓”罩住一片,那些箭矢射到虛幻手掌上,前進之勢頓止,搖搖晃晃的掉落下去。
啪啪啪!
箭矢去的疾,回來的速度也不慢,落在地上”激起聲響。
下方的人,見箭矢落下,急急閃到一旁,怕被砸著。
首佳律眉頭緊皺,他實在沒有想到,行白此人居然會這般魯莽。
剛才,赫然就是行白命令身邊的兵士,搭弓射箭,要將天上的陳潛給射下來。
等首佳律的目光落到地上箭矢上時,更是心神大震,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一根根箭矢已變了模樣,木竹所制的箭桿不再光滑,已然腐朽、脆弱,而金扶製成的箭頭更是佈滿了斑斑鏽跡,這幾支箭矢就像是經歷了幾十年風雨一般,已經老朽。
一見這些,首佳律心一沉。
“這又是什麼手段?這紫衣人的武道修為著實不凡,一舉一動都透著玄機,我從前從未見過,必須要小心行事才行!”
“眼下他分明掌控了城內隱秘,調動全城異象,又是鬼魂,又是天空上的漆黑裂縫,八成是想威壓我等,給我們下馬威!說起來,若他真得到了城內奧秘,我等兵馬再多,也不是對手,就和當日的羅晉恩一樣!幾支箭矢又能頂什麼用?”
“不過,他現在對我等心有芥蒂,這前往會盟之地、隨行護衛之事還有變故,為安全計,須調動本族護衛,但也要讓這人隨同,等到了會盟之地,再行計較!到時,都是我昭火姓同胞,也就有了底氣!”
他竟是以為這滿城變化,是陳潛初得城內奧秘,刻意營造出來,用以施壓威逼的,這麼一想,反倒是心安穩下來。
“就怕你不使權謀手段,一旦使出,難免要打壓、提攜,到時候,才有我的機會!”
似首佳律這般想的人為數不多,但都集此處他周圍正是幾名大部族的族長,心思通透。
就在他們覺得領悟了陳潛真意的同時,城最後一道虛幻身影正漂浮向上。
這是一名身穿重甲的漢子,身下還騎著一匹靈馬,他本是居於城牆之上,看著一名名上浮的虛幻身影,待得所有人都沒入天空裂縫,自己方才升起。
待升到了漆黑裂縫邊緣,這騎馬的大漢一勒韁繩,那馬一頓、轉身,大漢朝著陳潛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禮,跟著又對著裂縫邊緣的那團明黃色龍氣行禮。然後手在腰上一摸,將隨身的長刀抽出,往前一拋。
刀如長虹,貫入明黃氣體之內。
那將士拋了刀,便策馬而奔,馬蹄連踏,虛空奔騰,直入漆黑裂縫。
裂縫收了這最後一人,震動起來,整個天空忽明忽暗,緊接著,下方城池內的眾人抬頭看去,只見裂縫緩緩合攏,轉眼不見了蹤影。
天空恢復如初。
不過,城內街道上已跪滿了人,一個個或念“火祖”之名,或口禱告蒼天,竟是將這般景象當成了神靈顯靈。
嗖!
一團明黃色的氣團直落下來,只是一閃,就覆蓋在陳潛身上,陳潛的毛孔內生出吸攝之力,明黃色氣體便迅速消融,沒入其體內,順著經脈血肉,直入龍珠丹田。
“恩?這分出去、護持三萬亡魂的龍氣,居然比原來漲大了一倍有餘!原來如此,這些將士本身其實夾帶了末世龍氣,此次離去,這些龍氣和我的龍氣相合,化為一體,只是畢竟分屬兩類,還要沉澱一番,才能真正化為己用。”
陳潛心思索,眼眸一動,看向身前。
在他身前,婁漂浮著一團白色精芒。
這精芒原本被明黃色龍氣包裹在內,此時龍氣被陳潛吸攝入體,精芒也就顯露了出來。
“這團精芒,應是那柄長刀所化,那最後離去的重甲大漢,大概就是當年駐守碎木城的將軍,身份不凡,和普通亡魂也有不同,多年來守衛此處。他在最後時刻丟擲的長刀,也不是真刀,而是一股”
“武道精神!”
想著想著,陳潛念頭一動,嘴一張,口吸氣,將那團變幻不定的精芒給吸入嘴。
散!
這精芒一入陳潛體內,就散落開來,化為絲絲縷縷的意念。
這意念沒有明確的念頭和意志,所以陳潛的意識輕而易舉的就將之掌控、轉化。
下一刻,一篇口訣在他心頭流過,其還夾雜著一些圖畫虛影。
“恩?竟然是一篇刀法,社稷一刀!這名字好大的氣派!而且,我這麼粗略一感,就知道比離刀訣精妙得多,至少也是上品層次,說不定還要高上一品!”
上品之上,就是極品!
不過,倉促之間,沒有細看、解析,陳潛也不能立時就判斷出功法品級,但對於那騎馬將士的身份,倒是起了一絲興趣。
那騎馬將士,本身就是亡魂靈體,能夠做出反應,是因為結合了殘念,雖說心志不全,但性情與生前一般無二,所以才會在最後時刻留下一篇刀法,作為回報。
那人本就沒有形體,留下的長刀自然不會增加陳潛的體魄精元,但卻可化為意識記憶,直接傳授功法,便如那白衣人一般。
大炎滅亡了百多年,很多事都覆滅在歷史長河之,陳潛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剛剛得到這部《社稷一刀》,正是大炎皇室的皇室武學之一!
那騎馬將士,其實也有皇室血脈,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大炎王朝都不復存在,這等血脈之事早已不再重要,但大炎絕學卻是流傳了下去。
將新得到的刀訣藏入意識深處,陳潛收回思緒,左袖的虛幻手臂緩緩散去,他低頭下望,看向城主府門外的那幾道身影。
如今,三萬將士的意念已經和他們的亡魂一同離去,陳潛不需要再分出心神,操控龍氣變動,也就能騰出手來,處理一下眼前之事。
注意到陳潛的目光,下方几人心頭一緊,他們剛剛見識了全城異變,對陳潛難免心存畏懼。
陳潛的視線在大統領身上掃過,也不繞圈子,直接就開口道:“我之前有言在先,若是還有下次挑釁,就不是警告,而是滅殺,不過這次事情是由我而起,你等前來,倒也情有可原,我只問一句,你們願不願意放棄恩怨,從此不再找陳某的麻煩?”
聽到陳潛提到於部府邸之事,大統領的面色都有變化。
對他們這樣的上位者來說,有的時候,折損了臉面,比殺了他們的手下還要難以容忍,陳潛以勢壓迫他們倒地,麵皮掃地,不可能輕易放過。
可剛才的景象,又讓他們心存驚懼,所以乍聽此言,猶猶豫豫。
但有一個人,心念頭卻很明確,等陳潛話音一落,就大吼一聲一“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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