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多張熟悉面孔出現在眼前,陳潛的臉上卻沒露出任何異色。
他停下步子,和衛灰打了聲招呼,彼此都沒有多問。
目光一轉,陳潛的視線落在了凰彩雲身上,後者靦腆的一笑,笑不露齒。
和從前相比,凰彩雲身上的氣息壯大了許多,但顯得有些虛浮。
陳潛略一探查就知道,這是藉助一些手段,強行掠奪了他人的氣血、真氣,走了取巧的捷徑,但又沒有生死種子那種提純之效,所以氣息的波動非常嚴重。
便是陳潛,身具生死種子,但當初也要沉下心來,打熬、鞏固,才能真正化為己用,所以這凰彩雲今後還要下不少功夫。
但陳潛並未多說什麼,這種事情自有衛灰去提點,他不會越俎代庖,更何況,如今他和衛灰、凰彩雲之間的恩怨可謂兩清,也不準備繼續牽扯。
另一邊,白步瑤看陳潛似乎和衛灰有些交情,眼底閃過一抹莫名之色,嬌笑道:“陳公子,那日你和極樂教護法同歸於盡,妾身著實心傷了好久,以為一名後起之秀就此隕落,沒曾想,你大難不死,還有後福,一個多月前和胡立波一戰,聲名鵲起……”
她還待再說,陳潛已經揮手打斷:“白姑娘如果有事,還請明說,如果只是敘舊,那不妨改日,陳某尚有要事要做。”言罷,他身子一晃,蹬地要走。
陳潛和白步瑤之前雖有接觸,但交情不深。而且當初初次見面,還隱隱敵對,對於這樣的人,陳潛沒有心思耗費什麼唇舌,言語也就直來直去起來。
在白步瑤的身後,幾名女子聽到陳潛的話語,嬌美的面容上閃過怒色。但卻生生壓住,原因無他,因為她們也聽過陳潛的名聲。知道對方是能和先天武者掰掰腕子的高手,因而心中再怒,到底也不敢造次。
當然了。如今這龍腹之地裡的眾人,還不知道陳潛已然滅殺了胡立波,而不單單只是戰敗,不然的話,她們連臉上的怒色也不敢輕易表露出來,畢竟後臺再硬,但眼下卻不在場,若是惹惱了一名戰力能滅殺先天的武者,實屬不智。
白步瑤也不著惱,她見陳潛有要離開的意思。就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陳公子的祖父重傷垂死,不知道……”
她這話說的不緊不慢,但其中蘊含真氣,口齒清晰。話一出口,已經離開了的陳潛便又返回。
“還請白姑娘把話說清楚。”陳潛也不羅嗦,直入主題。
白步瑤心中一喜,知道找到了突破點。
她剛才見到陳潛,就想到傳言中,對方的實力堪比先天。心裡有了主意,有心要利用一番,只是陳潛一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樣子,實在無處著手,好在最近有件事情能拿來運用。
她的下屬hua塵,在西州城裡開了酒仙樓,常年經營,蒐集西北情報。
得益於此,白步瑤知道陳潛和陳震涼的關係並不融洽,甚至可以說是有著隔閡、矛盾,按理說沒有什麼能夠做文章的地方。
不過,她綜合了手上情報,推算出了陳潛的行事準則,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陳潛看樣子,是有心要脫離陳家,不過,他為人恩怨分明,便是離開,肯定也有計較,會把陳家名義上的恩情還個乾淨,所以陳震涼重傷,他一定會管!”
心中思慮著,白步瑤嘴中從容說道:“陳公子恐怕還不知道,那天樞派和開陽派勾結在一起,捉拿了西北王世子,你祖父身為演武堂之人,當然竭力阻止,結果被天樞派的謝譚安重傷,又被抓住,囚禁起來。”
說到這裡,她嘆了口氣:“自從被囚禁關押,就無人理會陳公傷勢,這幾天下來,傷勢越來越重,聽說這會兒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哦?又有開陽派參與進來?”陳潛聞言皺起眉頭,這個開陽派,和他已然不死不休,只不過,現在的陳潛,已經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凡胎境武者了,開陽派在他眼中,也不再是無法直視的龐然大物。
“還有天樞派,七劍聯盟麼。”
他眯起眼睛,眼瞳中漆黑一片,腦海中閃過了曾經有過交集的江柳和方曉冉兩人。
這兩個人就是天樞派的弟子。
天樞派和開陽派歷史上淵源不淺,被稱為七劍聯盟,這聯盟本有七個門派,但是隨著奚人入主北地,招安武林門派,這氣劍中的幾個因為反抗,被大軍攻陷,徹底滅亡。
等北地塵埃落定,大寧大溪南北分治之後,南北方的七劍門派斷絕了來往,這聯盟也就名存實亡了。
但是,有些人並不甘心,七劍聯盟之內,一直有人提出要七派合一,以壯聲勢,挑戰小梵寺和純陽道的武道魁首地位。
這天樞派,一直以來就致力於七派合一,這次前來龍首山,也是第一時間就和開陽派匯合到了一起,同進同退。
白步瑤紅唇開合,一邊訴說著事情經過,一邊試著和陳潛拉近關係,但沒想到陳潛卻擺擺手道:“這事情的起因我大概瞭解了,陳某隻問你,人現在被關在哪裡?可是在這龍腹中央之地?”
陳潛之前雖然用感知籠罩了中央之地,大致的瞭解其中情況,但畢竟不能精確到每一個人、每一片土地,所以未能從眾人中找出陳震涼等人。
白步瑤看自己百般言語,對方還是油鹽不進,也感無奈,黛眉蹙起。
旁邊的凰彩雲見到她的這副表情,嘿嘿一笑,心中歡喜,她對白步瑤沒有絲毫好感,現在更是敵對,見到對方在陳潛身上吃癟,對陳潛好感一下子就暴漲起來。
“陳潛哥哥”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凰彩雲上前一步“聽說陳老前輩和那個西北王世子,都被天樞派關押在駐地,那天樞派的駐地,就在那扇巨門的旁邊,你朝著門走,到了周圍一看,或者隨便問一問,就能找到!”
她說著,瞥了白步瑤一眼,眼現得意。
“在巨門旁邊?如此最好,省時省力!”
陳潛點點頭,道了謝,就要動身,突然又想到了一事,轉身對白步瑤道:“白姑娘,你似是和五毒教的蠍繫有些約定,才會出手為難凰彩雲,但如今那蠍王和蠍毒主都已斃命,我想,你們之間的約定,怕是難以實現了,不如收手。”
話音落下,他腳下一踏,就此離去,因為覺得時間有些緊,所以跑到半路,如龍拳意直接衝擊出來,裹著身子,凌空激射而去!
這一幕,落在衛灰等人眼中,頓時讓他們心頭一跳。
“凌空而行?難道這陳潛已經功入先天了?”
白步瑤心中驚駭異常,她前後和陳潛見了幾次,結果每一次,對方的修為變化都足以稱得上是天翻地覆,進境神速。
“這陳潛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驚訝歸驚訝,不過白步瑤的思維並未就此停滯,陳潛走前所說的話,她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得面色急變。
白步瑤之所以出手和凰彩雲敵對,要生擒對方,本是因為和蠍王的約定,可現在聽陳潛的意思,五毒蠍系的兩大支柱,竟然都已身死!
那這約定還有何用?
她並不懷疑陳潛的話語真假,這種事情,實在沒有必要造假,而且以陳潛如今的修為,完全沒必要騙自己。
想到約定成空,計劃全亂,剛才被陳潛連連打斷話語的鬱悶之氣也爆發開來,便是以白步瑤的心性,也感到心中惱火,跺了跺腳,便要離開。
這時候,衛灰身影一閃,擋在路上。
“你莫非以為我五毒教是軟柿子,隨你拿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見狀,白步瑤更加惱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達成願望,還招惹了新仇家,這種事情,換了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衛灰,既然你執意要戰,那妾身也就不再留手了!”
下一刻,一場爭鬥拉開帷幕。
………………
巨門邊緣,是大大小小的駐地,分屬不同門派。
距離巨門越是近,越能說明這個門派的強大。
而天樞派和開陽派的聯合駐地,就是距離巨門最近的一處。
天樞派此次前來的長老謝譚安,身為先天三層的高手,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在幾次衝突中力拔頭籌,確立了龍洞內第一高手的身份。
所以,這洞內的任何資源,天樞派都能第一個享用。
如今,眾多高手進入巨門,天樞派做主之人,改成了大師兄王訴,這會兒,他正在盤膝打坐,而身邊的幾個師弟,則是四處警戒。
幾名開陽弟子游走守衛,在他們的旁邊,很大一片地域中,聚集著很多人,或坐,或躺,都被牛皮繩捆著,還封了真氣。
為了確立龍洞霸主地位,天樞派這幾日著實抓了不少人,殺雞儆猴,這些人要麼身死,要麼被關押起來,淪為囚徒,由開陽派弟子負責守衛。
“真是的,那老傢伙好像真的不行了。”
“死了也好,他那個孫子,屢次冒犯咱們開陽派,罪無可恕,要我說啊,將他們一家盡皆誅滅,都算便宜了他們!”
“不過,那老傢伙還挺頑強的,傷的這麼重,還能堅持這麼多天,依我看啊,乾脆……”
守衛的交談還未落下,尖銳的呼嘯聲突然由遠而近,破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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