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倍體魄!”
看著眼前托盤上那個裝著洗髓丹的瓷瓶,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之後,陳潛的心臟“砰砰”急跳。
四十倍體魄,這是個什麼概念?
陳潛現在的真氣修為是半步周天,但他藉著二十倍的體魄,就已經能夠越級抗衡周天一層的武者了,如果加上真氣爆勁和筋肉膨脹,他甚至能力壓空手的周天一層!
而四十倍的體魄,幾乎能讓陳潛的戰力再翻上一倍!
全面鎮壓周天一層絕非夢想!
因為對於周天二層並不瞭解,所以陳潛無從估算四十倍體魄能否比肩一線天武者,可是毫無疑問的是,如果他在晉級周天境之前就達到了四十倍體質的話,等真入周天之時,經歷洗髓換血的洗禮,那他的體魄還能再次提升。
“到時候……”
陳潛光是在腦子裡想一想,就感到有些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找一處地方,服下這兩顆洗髓丹。
可是,這股衝動卻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難怪西門應天他們幾人,看到了中洲神醫的饋贈之後,就難以自制,想來那些丹藥都是他們眼下最需要的東西,便如這兩顆洗髓丹對我的吸引一般。”
一念至此,陳潛轉頭向中洲神醫看去,後者正一臉倦色的坐在那裡,並無言語之相。
“剛才那句話,應該是他以傳音入密之法,直接作用在我耳中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對其他人說過類似話語。嗯?”
陳潛想到這,忽然念頭一轉,又想起一事來。
“中洲神醫剛才進來後,中途並未和他人交流,然後就有弟子端著丹藥進來,說明他早就知道了我等各自所需。提前做了準備,這才能投其所好……”
陳潛眯起眼睛,心中生出新的疑問。
“可是。西門應天幾人還好說,這幾個月早就聞名遐邇,就連凰彩雲怕也早有名聲傳出。可我卻是今日才出手,之前名聲不顯,在走進這房間前,這中洲神醫也從未見過我,如何能提前準備好洗髓丹?除非……”
陳潛盯視著前方的中洲神醫,他能感覺到,對方那看似毫無焦點的眼神,其實也在觀察著自己。
“除非,他這洗髓丹也是提前備好的,但原本並沒有打算贈給我。直到發現了我身有橫練、體質驚人、正適合此藥之後,才臨時改變主意……亦或者,他能夠隔牆傳音?”
就在陳潛整理思路的同時,其他人也漸漸從激動中恢復了過來,雖然臉上還殘留著喜色。但眼中同樣生出憂慮,他們很清楚,既然報酬如此豐厚,那此行的兇險定然遠超想象,只是丹藥入手,珍貴貼心。又如何能夠忍心捨棄?
這個時候,中洲神醫又出聲道:“好了,諸位,除了陳少俠之外,你們其餘人所得的丹藥、補品都不適合立刻服下,因為明天大會之後,老夫就要動身入林,沒有足夠的時間留給諸位煉化藥力,所以你們不妨先帶在身上,等此事了結,再行服用。”
眾人聽他說的在理,紛紛點頭,覺得只好如此。
“諸位不用擔憂,明日的求醫大會沒什麼複雜的,也已經不再重要。你們等會將所求醫患的情況書寫下來,交予老夫弟子,自會做出安排……”
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中洲神醫當西門應天等人離開之時,都顯得有些神情恍惚。這其中,只有陳潛和白步瑤的眼中閃爍著一絲憂慮。
“中洲神醫說其他幾人不適合立刻服用丹藥,因為時間不足以煉化藥力,那言下之意,不就是說,我不需要煩惱於此,可以隨時吞服?”陳潛一邊走,一邊還在思考。
“陳公子,我勸你最好小心一點那位中洲神醫,我看他似乎對你很感興趣……”
這時,一陣圓潤、嫵媚的聲音忽然傳入了陳潛的耳中,他轉頭看向身後的白步瑤,後者櫻唇微微扇動,但聲音並沒有擴散開來,而是凝成了一條線,直接鑽進陳潛的耳中——
“據我所知,中洲神醫性格孤僻,常人難以接近,但今天明顯一反常態,甚至可以說在刻意結交小輩,如此作為,我想背後一定著蹊蹺,而且他明知公子你的真實修為,贈送的卻是提升體魄的丹藥,陳公子,你不覺得奇怪麼?”
“哦?白姑娘對中洲神醫有多少了解?”
陳潛聽到白步瑤的話語,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直接就出聲相問,他從這個女人的話中意識到,對方也看穿了自己的真實修為,可見這女人雖然修為跌落了,但眼力和見識還在。
“叫姑娘顯得生分了,不如叫聲姐姐來聽聽?或者,就叫我步瑤……”白步瑤嬌笑一聲,也不再束音成線,不過卻沒有回答陳潛的問題,等看到陳潛皺眉了,這才道,“公子若想知詳細,不如到我房間裡來,我們好生交流一番……”
“嘿,只敢說不敢做的妖女,別在這挑逗了,還不如好好想想回去後怎麼交代,真當我不知道你和毒蠍子那夥人的交易麼?”一旁的凰彩雲冷笑出聲,打斷了白步瑤的話語。
“小丫頭,可別忘了,你同樣被人叫為妖女……”白步瑤臉上笑容不變,瞟了陳潛一眼,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隨著引路的神醫弟子轉向離開。
前面,西門應天三人也都被各自引到了不同的路徑。
神醫既然有了另外的安排,他們也就不用返回原本的住處了,被引入村落中央幾棟還算整潔的屋院內。
其實說是整潔,可這和其他房屋也沒太多區別,只是距離神醫很近,體現了身份的不同。
陳潛和凰彩雲也被神醫弟子引到了一處院子裡,這院子不大,有兩間房,不過房裡的佈置就不怎麼盡如人意了,凰彩雲隨口抱怨了兩句,和陳潛道了謝,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和陳潛其實並不熟,之所以走在一起,還是因為當初的那次遭遇,凰彩雲心裡對此很清楚,沒有打算透支人情,因而沒有死纏著陳潛。
“看來這個中洲神醫,絕不像我原來想的那般簡單,並非只是一個醫師……”
進入自己的房間,陳潛先是盤膝而坐,將身上的暗損探查了一遍,然後才騰出手來,整理思路。
“這番和他面對面交談,看似收穫很大,但很多怪異的地方,也讓我生出了疑惑,看來真的是要小心一點了。”
剛才神醫弟子離開的時候,詢問了陳潛是為何人求醫、什麼病症,陳潛便將自己父親的情況說了出去。
那神醫弟子詳細記錄在一張單子上,方才離去。
“這神醫自始至終都沒有詢問過我們幾個人,有沒有攜帶神醫引,直接就送出了丹藥,又承諾無論成敗,都會進行醫治。當初九拳門的羅叢白為了搶奪一張神醫引,甚至不惜追殺楚賀三人,可見這神醫的規矩定然很是森嚴,為何如今偏又善待我等?”
陳潛想著,越發覺得疑雲叢生。
“是因為我們幾人的實力?應該不是,中洲神醫一生不知治療過多少病患,什麼修為的人招攬不到?可為何想入龍首山,還要召開大會、聚集人手?這裡面的怪異之處太多了,不能掉以輕心。”
本來,陳潛還想著多弄到一張神醫引,將自己身上的隱患,那些蘇情口中所說的、沉睡在身體各處的冰冷意識之事,告知神醫,看能不能得到醫治,但如今發現對方完全不在意一神醫引可看一病的規矩之後,陳潛反而不打算說了。
“還有這兩顆丹藥。”
想著想著,他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拔開蓋子,將鼻子湊上去聞了聞。
凝神於鼻,嗅覺提升。
“我強化後的嗅覺,雖然有些成分並不認識,但單單從味道解析中,就可以分辨出這兩顆特製洗髓丹裡面並無什麼有毒成分,也沒什麼暗手,可是中洲神醫為何要暗示我,儘快服用呢?”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院子裡忽然傳來熟悉的人聲。
原來是楚賀和他的幾個朋友過來了,陳潛也就暫時放下心頭疑惑,走出門外。
“恩公果然在此,我們是從神醫弟子的口中打聽到的,希望沒有影響你休息。”
楚賀還是一副爽朗的摸樣,帶著他的朋友舉手作禮,他那幾名朋友先是謝罪,又顯露出想要結交的摸樣。
不過陳潛並不喜歡這樣的人際應酬,不願意在裡面多費精力。
楚賀看出了陳潛臉色中潛藏的意思,不等陳潛出口送客,就當先引著幾名同道離開了。
“這個楚賀倒是個人精。”陳潛感慨了一句,轉身準備回房,但餘光掃動間,發現院門口又來了兩人,其中還有一名他的熟人。
“狄風師叔,你怎麼也在這裡?”他迎了上去,這來人之一,正是他祖父陳震涼的關門弟子,狄風。
狄風笑了笑,道:“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不過你今天大展神威,我是不敢亂擺師叔架子了,這次過來,主要是想要給你引見一人。”
陳潛聽著,目光一轉,落到了狄風身邊那人身上。
這是一名穿著儒服的儒雅男子,年紀不大,眉宇間散發出一股淡然氣質,好像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這位是聶倫,如果按照咱們刀劍門的輩分來算,是我的師弟……”狄風也不羅嗦,為陳潛介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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