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在張一龍的“強烈”要求之下,老鱉無奈,只得答應他,陪他一塊兒去王瘸子那裡走一趟,其實張一龍對周圍的環境很熟悉,自然知道王瘸子的玉石店位置,但由於初次見識賭石,有很多東西不清楚,需要請教已經入行的老鱉。
從酒店走出來後,沒過多久,老鱉就帶著張一龍來到王瘸子的玉石店了,他們還剛走到大門前就被一幕情景吸引住了,只見店裡面正有一大堆人圍在那裡,似乎在觀看什麼有趣的把戲。
“老鱉,那都在幹什麼呢?”張一龍吃驚道。
老鱉回答道:“店裡正有人在解石,你沒聽到機器的轟鳴聲嗎?”
“什麼叫‘解石’?把石頭切開?”張一龍隨口問道。
老鱉點了點頭回答道:“對,切割石頭就是解石,那就是真真意義上的‘賭石’了,因為一塊石頭只有切開才知道具體情況,要不然是輸是贏誰也不能下判斷。小龍,我們也進去看看吧,在海州這邊是難得碰上有人賭石的。”
話一說完,他人就一頭扎進王瘸子的玉石店,看樣子他對觀看別人現場賭石非常感興趣,跟在後面的張一龍卻忍不住有些迷惑,只道賭石有那麼大的魔力嗎,使得人神魂顛倒似的。
不過他很快就想過來了,賭石神秘,刺激,對翡翠和翡翠原石懂的人自然著迷了,可別人認為很神秘的事情在他張一龍現如今看來卻什麼都不是,因為他陰差陽錯地擁有了神奇的透視眼,只要稍微一凝神就看得透任何一件物體,當然也包括翡翠的原石了。
當從老鱉嘴裡打探到賭石的情況之後,張一龍迫不及待的,他只想試試賭石,發揮自己眼睛得天獨厚的優勢。
當下張一龍則是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並插入觀看熱鬧的人群之中。
對於王瘸子的玉器店,張一龍以前也來過幾次,和王瘸子還算熟悉,只是過去他絲毫沒注意,原來對方還從事翡翠原石交易。
走進來之後,張一龍的視線很快被場地正中央的一幕情形吸引過去了,赫然可見,王瘸子正在用一臺小型切石機切割一塊石頭,那塊石頭並不大,約莫成人的兩個拳頭大,外表是灰白色的,表明上大部分的面積看上去顯得很粗糙,只有一小部分看著比較細膩,不過張一龍隱隱約約發現了,整塊石頭表面散佈著綠色的質地,像是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青苔,只不過有些地方比較顯眼,有些地方的綠色成分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
王瘸子身邊還蹲著一個人,那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瞧他滿臉通紅,無比緊張的樣子,張一龍看得出來,那人應該就是賭石的老闆了,而他們正在切割的那塊石頭正是出自王瘸子的玉器店。
“小龍,看看,你看看,絕好的一塊翡翠毛料啊!”
正在這時,一旁有個人拉了張一龍一把,那個人自然是和他一起來賭石的老鱉了,此刻老鱉眉飛色舞的,很興奮的樣子。
“毛料?”張一龍回過頭來驚疑地看著老鱉,他又聽到了一個新鮮名詞,不過顧名思義,他想想就明白了,所謂的“翡翠毛料”應該就是翡翠原料,即原石。
“對啊!”老鱉點頭說道,“小龍,我還從來沒見過那麼綠的一塊料子呢!可以說是色料了,一定價值不菲,難怪肖老闆擺出這麼大陣勢!”
張一龍似懂非懂地說道:“老鱉,你說的‘色料’,是指高檔的翡翠毛料吧?這有什麼區別嗎?是不是表面呈現綠色,裡面就能切出翡翠的顏色來?”
“色料就是高檔或者特高檔的翡翠毛料。”老鱉說道,“也不能那麼說,色料只是相對而言料子好一些,但能不能解出好的翡翠質地來,那還不一定的。賭石嘛,一切都只是一個謎,說不定的。小龍,別說了,我們先看看吧,那塊石頭第一刀快切完了,等下就知道情況了。”
“嗯。”張一龍點了點頭,然後他掉過頭去,並目光專注地看相場地上正在切割的那塊翡翠原石。
這是張一龍第一次親臨現場觀看賭石,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翡翠原石,新奇感自然也是有的,但他不像老鱉他們那樣,一個個好像和賭石者本人一樣,表現得是那麼激動,那麼緊張。
因為……
王瘸子手中的切割刀還剛剛切入石頭沒多久,張一龍的目光就已經很輕易地穿過去了,看透了那塊神秘的石頭。
張一龍雖然對翡翠的研究不深,僅僅知道一些粗淺的翡翠常識,但是他不用學也知道了,一塊翡翠玉是好是壞,看其顏色和質地就能判斷得**不離十了,他的審美觀還是很符合大眾口味的。
縱觀眼前這塊石頭,張一龍看到的是一團團不均勻的綠,還有富含雜質的粗糙質地,依他的感覺判斷,眼下這塊翡翠毛料內部所含的玉純度不高,顏色不漂亮,所以他並不看好。
“哇,出玉了!好綠!”
張一龍的目光抽回來的那一瞬間,只聽到耳邊響起一個驚呼聲,隨即,場地上的氣氛高漲了起來。
張一龍發現,王瘸子已經在那塊石頭上切割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口子上呈現出來的正是一片翡翠的質地,盈滿翠綠,這個情況和老鱉那半塊翡翠玉的差不多,只是除了張一龍誰也不知道,老鱉那顆小石頭的情況還好很多,而這塊較大的石頭說實話很不怎麼樣。
“哎,大家高興得太早了啊!”張一龍暗暗地想道,儘管是素未謀面,但他有點替那老闆著急,如果那塊石頭就此打住,那老闆和老鱉一樣摳門,那他或許就賺了,但繼續切割的話,可能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張一龍也只有暗著急的份,他自然不會走上去實話實說,就算他告訴那老闆,對方可能也不會搭理他,你一個新手懂什麼。
“肖老闆,恭喜恭喜啊!”王瘸子高高興興地向那肖老闆表示賀喜。
肖老闆一臉興奮地握住王瘸子的手,大聲笑道:“王老闆,同喜同喜!謝謝你讓給我這麼好的一塊石頭啊!”
他們兩個人相互客氣的時候,一旁的觀眾也都在議論,此時此刻,大多數人的目光定格在肖老闆的身上,眼神中的那股敬佩和羨慕之情都快溢位來了。
唯獨張一龍高興不起來,站在人群中,比誰都要冷靜。
“小龍,色料就是色料,肖老闆那塊石頭很不錯吧?!”正站在張一龍旁邊的老鱉突然笑呵呵地打招呼道。
“你也知道,我是個徹徹底底的外行,看不出來什麼。”張一龍回頭苦笑了一下道。
老鱉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說嘛,要賭就賭那種色料,表面上帶綠色的,但那種石頭價格往往很高,一般人玩不起,這就叫做‘一分錢一分貨’啊!”
張一龍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覺得未必,你不是說賭石很難的嗎,誰也看不透它的本質,沒準切第一刀好,第二刀就不怎麼樣了。”
“那倒也是。”老鱉點點頭贊同道,“不過料子好些的出好玉的機率大很多,要不然也不會有色料和‘磚頭料’之分了!一塊真正的色料和一塊無人問津的磚頭料,價格可是天壤之別哦!”
“哦,是嗎?”張一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稍後他轉過頭去,繼續全神貫注地觀看場上的情況了。
肖老闆明顯選擇繼續切割石頭,張一龍徒有為他感到著急,但他又無能為力,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那塊石頭繼續往下切割。
其實切開第二刀的時候場上的氣氛就不對勁了,先前的群情激奮變成了群情黯然,因為那塊石頭下面顯露出來的切面不但顏色很淡,質地也很粗糙,玉化程度並不高的樣子,張一龍估計取料都難,更不用說是取出一塊上好的翡翠玉了。
第二刀切出來的結果很不如意,肖老闆也好像一下子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他臉上已經看不到剛才那種欣喜的笑容了,取而代之的是愁色。
但他很不甘心,催促王瘸子繼續切,王瘸子顯然也不怎麼安寧了,他握住切割機手柄的手有點點發抖,在眾人期待而不安的目光注視之下,第三刀切割了開來。
然而,這個結果徹底擊敗了眾人,下面顯現出來的哪裡是什麼美玉,充滿灰色和黑色的雜質,根本沒什麼美感可言。
見狀,眾人議論紛紛,而玉石的主人,那個肖老闆臉色難看之極。
張一龍心想,難怪老鱉說賭石玩的就是心跳,前後才不到幾分鐘,但結果起伏如此巨大,讓玩家小小的心臟如何受得了。
“可惜,太可惜了!”只聽老鱉嘆息了一聲。
張一龍說道:“老鱉,你說對了啊,賭石神鬼莫測,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最終的結果!”
老鱉回話道:“是啊,好懸乎!那塊石頭剛我打聽到了,是肖老闆花了十多萬從王老闆手上買到的,本來抱有厚望,誰知道一切開是那個樣子的!損失慘重!”
他們兩個人感嘆之間,切割機的轟鳴聲又響了起來,王瘸子和肖老闆繼續切割石頭,他們頗有點“負隅頑抗”的味道。
結果很現實,最後那塊石頭徹底賭輸了,眾人指著那堆不值一文的石頭碎塊七嘴八舌地展開了議論,而肖老闆則是臉色蒼白地,木然地站在那裡怔怔發呆。
“小龍,看完了,我們走吧。”等到王瘸子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老鱉悻悻然地向張一龍打了一聲招呼。
張一龍卻毫不猶豫地一搖頭說道:“老鱉,你著什麼急呢?我們不才剛來嗎?又不是為了看人家賭石的,我們要問問王老闆,看他手上還有沒有翡翠毛料。”
“怎麼?你真想賭?”老鱉皺緊眉頭驚詫道。
張一龍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說道:“想看一看。”
然後他不由分說地排開了站在他前面的幾個人,並走到王瘸子身前,他正要開口詢問情況,可正在這時,只聽到右後方傳過來了一個極其刺耳的聲音:“老王,聽說你剛進了一批毛料子,在哪裡,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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