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徐若蘭那幅畫之後,張一龍打的徑直趕往“囤寶閣”,他首先要找光叔鑑定一下,李德光畢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鑑定師,也是張一龍最信得過的專家,對方的鑑定技術在行內雖然並非首屈一指,但是鑑定一幅古畫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對此張一龍很放心,相信只要過了李德光的眼,他手頭剛剛拿過來的這幅畫的真偽便立馬見分曉。
不過張一龍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透過他初步鑑定,認為徐若蘭交給他的這幅畫是真品宮廷畫,無論是紙質,還是繪畫本身的質量,無一處差錯。
儘管如此,張一龍還不能完全肯定,他擁有透視眼可並不代表他在鑑定古董上也那麼輕鬆,鑑定一件東西主要靠眼力,而眼力不僅僅指眼睛的敏銳度,還包括經驗的多少和學識的深淺,張一龍入行並不久,他經驗尚且不足,學到的東西也極為有限,還只能粗略地鑑定一樣古董。
所以要想早點兒判定手上這幅畫的廬山真面目,那就只有去找他認識的李德光了。
本來張一龍不是這樣考慮的,準備一拿到徐若蘭家裡那幅畫就去公司,然後讓慕晚晴做鑑定,再準備上拍的事情,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對方手中的那幅畫竟然是國寶級別的古畫,如此一來事情就得重新考慮了,這麼好的畫可捨不得送上拍賣桌,讓別人拿去。至少要先欣賞個夠,要不然肯定會有所遺憾的。
過不多久,張一龍就搭車來到了熟悉的古玩街,車子在典當行“囤寶閣”大門前停下,走下車來後,張一龍拿著那幅畫快步朝店內走去。
走進來後,張一龍轉頭四處張望。卻不見李德光的身影,只發現他曾經的死對頭、典當行的小夥計莊俊坐在櫃檯後面看書。
莊俊見有人進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但一眼瞥見張一龍時他當即收回目光,當做沒有看見,絲毫不予理財。
見莊俊對自己的到來視而不見。張一龍也沒什麼反應,他習以為常了,以前每次他過來找李德光,莊俊對他都是那個態度,非常冷漠,因為對方嫉妒他,嫉妒他和慕晚晴走得很近,慕晚晴也一直對他很好的樣子。
那天李德光拿出兩隻筆筒來考研張一龍和莊俊的鑑定水平的時候,張一龍完勝莊俊,這肯定讓莊俊心裡更加忌恨張一龍了。不過莊俊的反應張一龍絲毫不在乎。
李德光好像沒在典當行,張一龍也不著急,當下他耐心地坐下來,並掏出手機來給人打電話,自然是打給李德光了。
電話很快打通了。等到李德光接聽之後,張一龍笑盈盈地問道:“光叔,你現在在哪裡呢?有空嗎?”
“我在外面。”只聽電話那端傳過來一個溫和的老人聲音,說道,“小龍,你找我有什麼事?你現在來典當行了嗎?”
張一龍回答道:“對。我現在在典當行裡。光叔,我這有一件東西,想請你幫忙掌掌眼,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那下次再來找你鑑定吧。”
李德光連忙答應道:“你既然來了,那我就馬上回去找你。你別走開,我回來了。等下見面再聊。”
說罷,他道別掛上了電話,聽他那麼一說,張一龍心裡面只覺得暖暖的,那說明李德光很看重他,如果是一般的人來找他,那恐怕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小龍——”約莫等了七八分鐘的時間,突然只聽到門口傳過來一個十分熟悉的叫喊聲,正向張一龍打招呼的自然是聞訊趕回來的李德光了。
“光叔!”張一龍隨即站起身來,彬彬有禮地朝李德光點頭致意。
李德光笑容滿面地走了上來,說道:“聽晚晴說你最近挺忙的。都忙些什麼呢?有沒有淘到什麼好東西?”
張一龍很謙虛地搖了搖頭,說道:“也沒忙什麼,就瞎搞。”
他這頗有“心口不一”的味道,因為這幾天他可是撿到了不少漏,還幾乎都是大漏,從宮燈到青花葫蘆,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的。
“哦,你不是說你拿來了一件東西,要我看看嗎?”李德光直接問道,隨後他注意到了張一龍手上好生拿著的那個畫盒,但也沒有叫張一龍立即把那東西拿給他看,而是把張一龍叫到了一間雅緻的內室。
“小龍,坐吧。”走進房間後,李德光熱情洋溢地招呼道。
“嗯。”張一龍不慌不忙地坐了下去,說道,“光叔,我這是一幅畫,你幫我看看吧。”
“可以。”李德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然後他從口袋裡掏出眼鏡盒來,並取出老花鏡戴上,準備給張一龍鑑定那幅畫。
張一龍則小心翼翼地開啟畫盒,而後將畫在寬大的八仙桌上慢慢地開啟,展示給李德光看。
“哦?!”當看清楚那幅畫之後,李德光不由一聲驚呼,語氣激動地說道,“小龍,這幅畫你……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可不是一般的畫啊!不簡單,非常不簡單!”
他連聲讚歎,見他看到畫後有如此大的反應,張一龍一陣驚喜,看樣子東西沒問題,自己一開始的判斷是對的。
“光叔,你先說說,這幅畫是真品還是贗品?”張一龍不答反問。
“一眼貨,非常開門!小龍,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這是乾隆御筆畫《嵩陽漢柏圖》啊!”李德光臉色大變地說道,“你看到沒有?這上面的落款是‘石渠寶笈’印,說明是御覽的名畫。這幅畫所用的紙張是仿金粟山藏經紙,極其金貴的!小龍,這幅畫說它是國寶一點兒也不為過啊!你是怎麼得到的?!來歷肯定不簡單!”
李德光讚不絕口,有了他的肯定,張一龍絲毫沒有疑惑了,回答道:“光叔,這幅畫是我一個朋友的,他祖上傳下來的一幅畫。”
“難怪!”李德光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我就說嘛,這麼寶貴的畫不可能是你從古玩市場上淘來的,只會是民間不外洩的收藏品,你那位朋友的祖上一定是一位大人物,要不然收藏不到乾隆的御筆畫。小龍,我再好好看看!”
“光叔,你看吧,不著急。”張一龍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道,他雖然也知道眼下這幅畫是乾隆帝的御筆畫,但是還有很多細節問題不是很清楚,所以鑑定有一定的困難,這下正好請教大師級別的鑑定家李德光了。
在這一行內,張一龍最崇拜的一個人就是李德光,以前一直想拜對方為師,但可惜那次他與一個難得的機會失之交臂,要不然他早在李德光手下辦事了,也就能得到對方的真傳,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沒有得到李德光的親傳,卻從慕晚晴那裡學到了不少實用的鑑定知識,居然讓他一躍超過了驕傲自滿固步自封的莊俊。
“這幅畫可謂筆筆傳神啊!”李德光一邊認真欣賞,一邊讚歎不已,喃喃自語般地說道,“縱觀這幅鉅作,乾隆筆下如實而生動地再現了漢柏形神。其歲逾千年,貌古形詭,蒼皮斑駁,樹幹粗壯,虯枝盤結,癭瘤凸起,樹根部透朽空洞卻卓立幹雲,拔地拏天。樹冠部三兩根大枝斜逸而出,如同鯤鵬展翅,枝頭嫩葉婆娑,一派生機欣榮。畫中選取了仰視的角度和漢柏最壯觀感人的一個側面,透過精確而略帶震顫的筆觸,描繪了漢柏雖老態龍鍾而又青鬱蔥蘢、風發向上的精神面貌。而這種面貌,也寄託了乾隆對於母親長壽安康的祈望……
“小龍,你知道嗎?這幅《嵩陽漢柏圖》只是其中一幅,乾隆不止一次地繪製《嵩陽漢柏圖》,據說一共有三幅,不過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從來沒見到過真跡,今天有幸見到其中一幅作品,真是大開眼界了!”
“光叔,依你看,這幅畫如果送上拍賣臺,大概能賣出多高的價錢?”張一龍隨口問道。
“怎麼?小龍,你那朋友準備把這幅畫拍賣出去嗎?!”李德光掉過頭來一臉驚疑地看著張一龍,鄭重其辭地說道,“不要賣,這種寶物一旦讓出去就可能永遠沒機會見到了!自己拿著收藏,有時欣賞一下不是更好嗎?”
張一龍點點頭道:“光叔,你說得對。我只是隨便問問,我那朋友倒還沒有這個打算。”
“嗯,那就好。”李德光神色欣喜道,“如果非得給這幅畫定個價的話,應該不會低於一個億吧,至少四千萬起拍!因為這種東西實在是鳳毛麟角,太難見到了!”
“真的值一個億嗎?!”聞言,張一龍不由得暗暗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個億也太瘋狂了,但是實情。
這也就意味著,徐若蘭將價值一個億的天價寶貝送給他,如果她知道這幅畫這麼值錢後會不會有所後悔了。
但看得出來,徐若蘭並不是那種追求物質財富的人,她家裡已經算是很富裕的了,不愁吃不愁穿,再多一點錢對於她家來說似乎意義也不是很大。
“小龍,我看完了,你好好收起來吧。”
再仔細察看了半晌之後,李德光突然抬起頭來招呼道:“你現在可以把畫拿回去告訴你那個朋友,這是一幅真品畫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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