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城,各方勢力雲集,豪強林立,高手如雨。
眾人還未入城,便感受到從這偌大城池內噴出的恐怖魂息。
“大師兄!”
這時,大周城門內疾步走出一個乾瘦的小寸頭,衝著神途作禮呼喊。
“二十!”
神途點頭,後方弟子們紛紛作禮。
“見過二十師兄。”
“二十?”
“對,他就是三十的兄長。”身旁的嶽榕樹笑道。
“那是不是還有個一十?”白夜笑問。
豈料這一言落下,嶽榕樹的笑容漸漸消失,繼而低頭一嘆:“的確是有,不過...他已經不在了。”
白夜怔了怔:“抱歉。”
“沒關係,都已經過去了。”嶽榕樹擠出笑顏。
神途等人翻身下馬,朝城內走去,二十已經為眾人安排了落腳之地,稍作調整後,就會直接前往帝之秘境。
因帝之秘境之事,大周城此刻已人山人海,所有客棧、酒樓、商行全部爆滿,就連大街上也被聞訊而來的商販所侵佔。
“大師兄,這次來的勢力可真多,而且都是帶著宗門精銳,大猿城、大離城、酒谷、聖峰全來人了,而且都是御龍榜強者帶隊。”二十壓低嗓音道。
“雪山那位應該已經到了年齡,入不得秘境,排名第一的那位更不可能,御龍榜上,沒人是道心師弟的對手,若單打獨鬥,我不擔心,但我憂慮宵小暗中聯手,對付我鴻天宗。”
神途閉起雙眼,淡淡念道:“你等入了秘境,記住,一定要迅速與他人拉開距離,不要與其他勢力為伍,槍打出頭鳥,有道心師弟帶隊,鴻天宗的實力是最強的,卻也是眾矢之的,別人最忌憚的,就是你們。”
“是,師兄。”
眾人點頭。
說是歇腳,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收集資料,打探各方勢力的動靜。
要探尋一個帝之秘境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這次的秘境之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威脅,是來自於這些同樣深入秘境的人。
神途領著眾人在客棧喝茶歇息,道心、二十帶著些人外出採購些丹藥與材料。
但在這時,客棧大門一陣騷動。
一群寬厚壯碩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客棧半數都是鴻天宗人,倒也無人害怕。
只是這走進來的人,讓人不得不緊張。
魏雄才!
鴻天宗人基本都認識。
而在他身旁的,正是大猿城殷飛。
不過此刻二人正站在一個人的後面,竟做出稍低一等的態度。
幾乎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了那走在殷飛與魏雄才前頭的青年身上。
這個人,就是天子。
永珍門天聖之徒,也是永珍門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如今的他,戴著半截面具,看著比平常多了幾分森冷,令人生畏。
“這位就是御龍榜上排名第二的神途師兄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龍骨神軀,天人之姿啊。”
天子露出微笑,走了過去作了一禮:“在下天子,永珍門天聖長老之徒,見過神途師兄。”
“有事嗎?”神途淡問。
“哦,無事,無事,只是偶然相遇,特來一瞻天容罷了。”天子笑道,視線倏的一轉,落在了白夜身上,眼底伸出露出兇光。
如今白夜修為盡失,天魂全無,在他眼中,連一隻螞蟻都不如,只要出了這座城,就能碾殺。
天子對白夜的仇恨不可謂不強烈,他兩次栽在這個下階大陸人手中,受盡屈辱,天魂都傷了,若非師父相救,他只怕早就被此人所殺。
“咦?奇怪,這位朋友也是來參與帝之秘境的嗎?為何修為全無?這樣的人入了帝之秘境,豈不危險重重?”
天子笑眯眯的望著白夜,一臉關心的樣子。
“行了,收起你那副虛偽的表情吧,永珍門出了你跟你師父這樣的人,只會讓我感到噁心。”
神途有些不耐了,眉頭一皺,淡淡說道。
“神途師兄似乎對我有什麼誤解?”天子做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淡淡笑道:“這次前來,我永珍門也派了兩位長老過來,如若神途師兄對我有意見,可以找那二位長老說明。”
“我趕了兩天路,有些累了,如果十息後你們還沒有離開這家客棧,我就丟你們出去。”神途閉起雙眼,拿起茶杯獨自飲了一口。
天子嘴角一揚,一言不發,只是雙眼瞄了瞄白夜,繼而轉身離開。
沒人會覺得天子的退步是認慫。
畢竟神途,排名第二!
但沒多久,又有人入了客棧。
這回不是天子,而是永珍門的兩位長老張仁與胡長遠。
顯然是天子告知二人,神途等人已到大周城。
二人領著一群永珍門人走來,但這些永珍門人並未入客棧,而是在外頭候著,由兩位長老單獨進入。
長老到來,氣氛都不一樣。
作為御龍榜第二的神途,其實可以不必理會,他在九魂大陸的名氣及地位,完全要強於這二人。
但神途並未如此,他徑直起身,對著二人抱拳。
“見過二位長老。”
其餘鴻天宗弟子見狀,也紛紛起身,抱拳作禮:“拜見長老。”
“莫要多禮了,各位快快請坐。”張仁與胡長遠有些受寵若驚,忙聲道。
“神途大人,你貴為御龍榜第二,身份地位何等尊貴,不必對我們施禮。”胡長遠苦笑道。
“神途這輩子只敬佩兩種人,一是大愛之人,二是無私之人,而永珍門中,大愛無私者數不勝數,若無永珍門的諸位一直默默付出,守護九魂,九魂又豈能有今日?相反,若各位大奸大惡,縱是大帝,神途也當不會正眼去瞧。”
二人聞聲,連連點頭:“不愧為御龍第二,佩服。”
“二位長老前來,不知所為何事?”神途淡問。
二人視線一轉,落在白夜身上。
眾人立刻恍然。
卻聞胡長遠問:“這位小兄弟就是白夜吧?”
“是的。”白夜點頭。
“你怎修為全無?”張仁有些意外。
“我在與天聖搏殺之時,獻祭了所有天魂,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走運。”白夜淡道。
“你果真與天聖長老交過手?”
二人有些震驚。
“天聖回到永珍門後,是否將欽巡隊的一切都推到了我的頭上?”白夜皺眉反問。
二人對視了一眼,沉默了片刻。
而後張仁道:“欽巡隊一案,已經有專門的人負責了,天聖長老返回宗門之後做了什麼,我們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也請你放心,永珍門終歸是永珍門,凡事都有秩序,都要講法,事情的經過如何誰都不得而知,僅靠天聖長老的一面之詞,我們無法給你定罪。而我們這次過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聽到這,白夜心頭暗暗點頭。
天聖到底代表不了永珍門。
“二位長老請問吧。”
“那好。”胡長遠頓了頓,道:“欽巡隊是否抵達了至武大陸?”
“到了。”
“到了之後呢?他們在做什麼?”
“在他們來之前,天聖派人正在攻擊我,意圖滅口,因為此前至武大陸的永珍門,一直被一個叫山河界的勢力操控,而這個山河界,就是天聖手中的傀儡勢力。”
“什麼?竟有這種事?”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天聖長老做這個是為了什麼?”張仁急問。
“帝制傳承,一個意外落入至武大陸的帝制傳承。”
白夜從腰間摘下劉泰的令牌,放在桌上:“我此次前來雄絕大陸,就是為了向永珍門傳達這一訊息,不過我知道,即便我說了,恐怕永珍門人也不會相信,但我已經別無選擇,天聖不除,我即便遠在至武,也必受其荼毒。”
不殺天聖,白夜寢食難安。
二人沉默。
劉泰的令牌,他們自是認得,從上頭的印記來看,這不是假的。
“劉泰長老是否安好?”
“他就在至武,當前性命無憂,只是修為盡失。”
二人沒再說話,滿面凝色,過了片刻又問了白夜幾個問題,而後憂心忡忡的離開。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嶽榕樹忍不住出聲了。
“白師弟,這二人或許是天聖的人,你就這樣全部說出來了,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但就算他們真是天聖的人也無所謂,因為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白夜淡淡一笑:“而且,天聖沒必要多此一舉,再給我們暴露他身邊的人,所以,我更相信他們跟天聖沒什麼關係。”
“那這樣一來,天聖的真面目很快就會被揭露了?”旁邊一師妹忙道。
“不會。”白夜搖頭:“胡長老之前說了,永珍門講法,沒有證據之前,永珍門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做出判決,我相信永珍門已經開始懷疑天聖了,但他們也僅僅是懷疑,奈何不了天聖。”
“那你打算怎麼做?”旁邊的神途問道。
“天聖不除,我即便回去也無濟於事,我會在這裡等結果,如果結果是最壞的,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處理。”
白夜淡淡說著。
但大家微微一笑,誰都當這不過是白夜的一句氣話。
畢竟當下白夜,天魂全無,修為盡失,如何是永珍門五大長老之敵手?
“大師兄,差不多了,可以出發了。”
這時,客棧門口處傳來道心的聲音。
眾人起身,神情嚴肅的朝外頭行去。
洪流,正湧向帝之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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