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廳級幹部在新融合理論的調動下,很快就各司其職起來。
不管他們之前是在那裡工作的,總之從這刻起,就要在連山省紮根。
他們也都清楚,想要真正走進那些大人物的視線,這裡就是最重要的戰場,他們必須拿出足夠顯赫的政績來。
否則一起都是妄言。
時間就這樣流逝。
轉眼間從十個廳級幹部調過來已經半個月,日曆也掀到了十二月上旬,眼瞅就要走進中旬。
新年的腳步聲已經很快就要來到,彷彿都能看到嶄新一年的背影。
一年就這樣過去。
省政府省長辦公室。
今天沒有什麼公務安排,所以蘇沐在調整好心情後就衝著皇甫歌問道:
“楚錚,慕白和陳味,他們三個到各自的地級市後,發展情況都是怎麼樣的?
有沒有誰那邊是很難過的?”
一直留意著這事的皇甫歌,很快就回答道:
“省長,楚錚在帝起市那邊,和秦沛然搭檔的倒是不錯,工作氛圍挺好,如今已經開啟局面。
範關鍵在鄰水市也還算不錯,做的也挺好。
只是陳味在監國市那邊,遇到些麻煩事情。”
“監國市嗎?
詳細說說。”
蘇沐微微挑眉問道。
“監國市的市長是姜鎮宇,他是當年馬山峰副省長的秘書,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說陳味上任後,很多工作都沒有辦法展開不說,在市長分工這項上,以著他常務副市長的身份,竟然只是分管著科技文化這些。
最重要的是,監國市最大的難題,在咱們省政府都掛上號的棚戶區改造工程,是陳味在負責,這擺明就是在故意刁難。”
皇甫歌將自己聽說到的訊息謹慎的說出來。
“棚戶區改造工程?”
蘇沐對這個工程倒是不熟悉,畢竟他現在的工作重心也只是剛剛將連山省的情況捋順,涉及到的都是省級層面的問題,你要是說那些地級市的詳細事情,真的是一無所知。
但聽皇甫歌這樣說,好像這個所謂的棚戶區改造真的有些說法。
“有詳細資料嗎?”
“有!”
皇甫歌頷首說道:
“就在外面,我去給您拿過來。”
“不用,你帶著資料,然後喊上徐衡之,咱們這就去一趟監國市。
說起來我對監國市也是很好奇,那裡畢竟是咱們連山省曾經最輝煌的工業大市。”
蘇沐抬起手臂攔住皇甫歌后平靜說道。“好!”
徐衡之是新上任的省政府秘書長,是蘇沐親手提拔起來的。
至於說到之前那位,已經是透過關係調離出連山省。
當然在這種調離的過程中,蘇沐是說了好話的,畢竟雙方的關係是不錯的,人家既然有心想要離開往上爬,蘇沐豈能不成人之美?
而徐衡之作為省政府秘書長,無疑是合格的,這要是蘇沐經過精挑細選後選定的。
事實證明,徐衡之當之無愧。
之前就是省政府辦公廳的副廳長,又是從連山省最基層爬起來的徐衡之,對這個省份的很多事情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屬於那種本地通的型別。
外省的或許不懂,但只要是涉及到連山省的政務人事,他都門清兒。
就像是現在。
坐在一輛很普通商務車中的徐衡之,看著正在翻閱資料的蘇沐,想到剛才的問題,斟酌著說道:
“省長,您是想要知道監國市棚戶區的由來嗎?”
“對,你清楚嗎?”
蘇沐沒有抬頭,沉浸在資料中問道。
“清楚!”
徐衡之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狀態調整好後,臉上浮現出一抹懷念的神情,認真說道:
“我對監國市的情況還算是清楚的,因為我之前就是從監國市走出來的。
當初我就是監國市的副市長,分管的雖然是文化教育,但對城建這塊也是有所耳聞的。”
“是嗎?
那就詳細說說,我聽說這個棚戶區改造工程已經是咱們省的掛號專案。
之前不算多清楚,現在看到這些資料後,發現這裡面的情況真的是很嚴重。”
蘇沐看完資料後,慢慢的合上,望著徐衡之的面龐微笑著問道。
“豈止是嚴重!”
徐衡之像是早就在心中打好腹稿似的,說起來這座城市的情況頭頭是道,而隨著他的敘說,蘇沐腦海中的監國市形象也開始變得豐富起來。
“監國市在咱們連山省甚至在全國都是特別有名的城市,當然這說的是以前,為什麼那?
因為這裡是煤炭產區,擁有著豐富的煤炭資源。
再加上獨特的秀美風景,曾經那也是最輝煌的城市,要不然馬副省長是不會將姜鎮宇安排過去擔任市長的。”
“可惜隨著時間發展,世界在變化,當前社會對煤炭的要求出現扼制言論。
而且這裡的煤炭資源也面臨著枯竭,所以監國市的經濟產業鏈和經濟發展系統面臨著升級轉型的痛楚。”
“所有轉型都是難產的,都是悲慘的,這點對監國市也不例外。”
“而現在有著一種說法,那就是一座新城市的拔地而起,評判的標準是什麼?
是高樓大廈,是車水馬龍,在這種理念的推動下,監國市出現了新舊兩座城市,以及在新舊城市中間混跡著的中間地帶。
新城區高樓大廈林立,城市景觀現代化。
老城區建設的破爛不堪,景色淒涼。”
“這個所謂的棚戶區就在老城區,在那裡住著的一般都是以前的煤炭工人還有社會低收入人員。
他們住不起新城區的房子,只能是在這裡活著。”徐衡之真的是對監國市的情況知之甚詳。
而聽到這些後,蘇沐眉宇間不由皺起來,冷聲說道:
“難道說監國市市委市政府對這樣的情況就沒有想過改善嗎?
明知道會有新舊兩座城市的懸殊發展,就不應該擴大這種懸殊。
長此以往的話,會給人種等級差的感覺。”
“誰說不是那!”
徐衡之說起這個話題也是無奈的搖搖頭,“監國市的市委書記是白平江,這是個做事情會兢兢業業的人,但你要是說開疆闢土的話,魄力有限。
再加上他的搭檔姜鎮宇是個做事強橫的人,因此很多時候他都被壓制著沒有多少話語權。”
“姜鎮宇是因為馬山峰吧?”
蘇沐嘲諷的說道。
“是!”
既然已經站到蘇沐這邊來,對待這樣的事情內幕,徐衡之自然是不會有所隱瞞的。
他很坦誠的說道:
“就是因為馬山峰的支援,所以說姜鎮宇在監國市才會呼風喚雨。
當然這也是因為白平江沒有後臺的原因,所以才會造成這種局面。
但凡是有人支援和力挺白平江的話,這事就會出現變數。”
“這話說的有些偏頗。”
蘇沐不以為然的一笑,冷靜的說道:
“咱們當官不是說為有靠山而當的,是,朝中有人好做官,這話說的是沒有錯。
你要是說有一個大人物對你有所照應,你做起事情來是能事半功倍。
可要是說你光是將所有工作都歸結到這個上面,而不從自身做起的話,是不對的,這種思想是錯誤的。”
“是,您批評的對。”
徐衡之急忙認錯。
“批評?”
蘇沐簡單一笑,凝視著徐衡之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這不是批評,而是在和你很認真的談論這事。
衡之,你現在是省政府的秘書長,要是說你也這樣想問題的話,會形成一種錯誤的輿論引導,這是絕對要避免的。”
“我懂。”
徐衡之趕緊恭聲說道。
“你心裡有數就成,繼續說吧!”
蘇沐不置可否的說道。
你徐衡之是我提拔起來的人,那麼對你的發展我自然就有著引導的職責。
你剛才的話明顯是有些偏頗的,咱們私下說說可以,對外面絕對不能這樣說,你連想下都不應該。“好,這個棚戶區改造專案是監國市兩年前就提出來的,說的是要將舊城區的所有髒亂差的地方全都推平,要逐步的實現舊城區的新城化。
按理來說這個是好事,甚至棚戶區住著的人也都準備搬家離開,畢竟能住上嶄新的房子誰不願意?”
“可誰想就是在那時候,不知道是誰說,政府要將棚戶區改造出來,不是說給他們建造房屋的,而是想要變成一座廣場,一座在咱們連山省都是最大的景觀廣場。”
“在聽到這個訊息後,棚戶區的住戶們全都怒了。
他們想要的是一個安穩的家,你們政府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不是說要搞回遷房的嗎?
要是說修建廣場的話,我們是絕對不會搬遷的。
在這種氛圍中,之前搬出去的人也都回來居住。”
說到這裡的時候,徐衡之臉上露出一種無奈的神情。
“省長,我在這裡和您說的再多,都不如您親自去那邊看到實物後來的震撼。
您是不清楚那裡的環境有多差勁,可即便是這樣差勁,對那些人來說,棚戶區也是他們的家。
要是說拆掉後,他們就連家都沒有了,誰能答應?”
只是為了想要保住自己的家園,他們不怕和所有人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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