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子時,眾人便又重新回到了大廳,我攜貞貞等人跨進大廳的時候,見商秀珣與商震早已經等候在這裡了,馬上就要到子時的緣故,商震此時不住的在房間中來回的踱步,而商秀珣則是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品著剛剛泡好的香茗,見到我們進來,便向我們嫣然一笑,親切的問候道:“龍大哥近日休息的可好?牧場中的下人沒有惹你生氣吧。”
商秀珣滿臉燦爛的笑容,讓人很難將清晨那個冷若冰霜的嬌貴的大小姐聯絡起來。語氣委婉更是透著一股真誠的熱情,似是在盡力彌補自己清晨所犯的過失。
我到沒什麼,在回客房的路上就已經想明白了。其實商秀珣並不是有意的給我們幾人臉色看,也不是真的怪我沒有將牧場的安危放在心上,她之所以說出那樣的話全是因為這才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真正模樣,早已經習慣別人事事都遷就她,而養成的大小姐的脾性。
但是她畢竟已經到了少女懷春的年齡,縱然臉上冷若冰霜,可是心中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自己能夠遇上一個讓自己心動神牽的男子,而我的出現則恰恰的符合她心中的要求。出於一種異性相吸的本性,她在我面前自然是一改往日的面孔,時時刻刻都掛著羞澀誘人的笑容,但是這也只一種對讓自己心儀的異性的好感而已,所以並不足以從根本對自己一直以來的性格產生絲毫的影響。
而經過昨日一夜的煎熬以及早上的重大壓力之下,商秀珣隱藏在內心的小姐脾性自然而然的顯露出來,因為她早已經習慣了那種表情與說話的語氣語調,這些都是她下意識的行為,並非是出於她的本性。就如同醫學上所說的“反射”原理一樣。
我明白這些道理,但是衛貞貞等人卻不管那麼多,在她們的嚴厲商秀珣從一個溫柔的少女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是非不分的刁蠻任性的小姐,前後落差之大讓人咋舌,就連本來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親密無間的傅君婥聽了她的話也是對她大為惱火。
還好我的口才不錯,經過我好一番唇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眾女,使她們明白商秀珣早晨的一番話並非出自其本意,而只是一種她的一種潛意識的多年習慣的表現,才使得眾女不再生商秀珣的氣。但是心中不高興也是難免的。
傅君嬙看也不看商秀珣一眼,厥著嘴嘟囔道:“牧場裡的下人個個都不錯,至少不會在別人的頭上亂扣罪名呢。”
商震停住腳步,見我們走進大廳,臉上立時堆滿了誠摯的笑容,忙快走幾步來到我們的身前剛要與我搭話,猛地被傅君嬙著一句硬生生的將資金事先準備好的“問候語”憋了回去。愣愣的看著我,又看了看面色不善傅君嬙,乾咳了兩聲,場面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商秀珣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立時凝固,眼睛立時通紅,淚水在眼眶中不住的晃動盪漾。
我回過頭,瞪了傅君嬙一眼,氣道:“嬙兒,怎能如此說話?我下午的口舌白費了嗎?你怎麼一句都沒聽進去?還不快向秀珣道歉。”
傅君嬙的脾氣也是倔強,聽了我的話之後仍舊是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面色頗是不服氣,厥著小嘴悶悶不樂。
傅君婥與傅君瑜見我的表情又些難看,心中著急,不由得在傅君嬙的身後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傅君嬙扭過頭向傅君婥看去,見大師姐對這自己想我努努嘴,於是便偷偷的將目光望向我這裡,見我似乎真的動了怒氣,想了想下午自己做過的保證,又看了看眼睛溼潤的商秀珣,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的確是有些過分,於是便向商秀珣歉聲道:“珣姐對不起,是君嬙不好,君嬙也知道你早晨的話並非是出自本意,只是我心中老是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所以才出言不遜的,你不會怪罪我吧。”
傅君嬙不道歉還好,這一道歉立時弄巧成拙,只見商秀珣三步兩步便撲到了我的懷裡,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痛哭起來,弄的我是躲也不行擋也不是,雙手不停的在空中晃來晃去,我可不敢放在她的肩上,只得手足無措的向在一旁偷笑的貞貞等人求救。
傅君嬙此時見商秀珣失聲痛哭,立時亂了分寸,忙上前安慰道:“珣姐是君嬙不好,你別哭啊,我知道錯了。”
我也是安慰道:“別哭別哭,君嬙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呢。你瞧瞧自己都這麼大的姑娘了,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哭鼻子,小心自己的鼻子被眼淚沖掉喲。那樣我們的商大美人可就不漂亮了呢。”
說完,剛要用手去拍她的後背,商秀珣卻是破涕而笑,一陣風似的閃出了我的懷抱,噙著淚水半嗔半笑道:“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呢。鼻子怎麼會被淚水沖掉呢。那豈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沒有鼻子了呢。”
我笑道:“沒有鼻子不是更好嗎?那樣秀珣就不會鼻子一酸又掉眼淚了呢。”
眾女不禁一陣莞爾,商震更是佩服的向我暗中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這時,只見一人飛步趕來大廳,進門之後便稟告道:“稟告場主,我們牧場外一里發現有一批人馬正在向這裡悄然行進,人數在五千左右,領頭之人乃是共有兩人,一人身形削瘦手持浮塵,另外一人高大威猛,身背兩柄狼牙大棒。”
商震聽後大叫一聲道:“哈哈,大魚上鉤了。吩咐下去,命所有人做好準備,讓他們有來無回!”
此人應諾一聲,急步了出去。這時商秀珣才轉過身來,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屬下見到自己苦鼻子的模樣。
我道:“我們也準備一下,一會兒就能看一場好戲了呢。秀珣貴為一場之主,安全要緊,還是在大廳中等候我們的佳音吧。呵呵,記得要準備好酒席,我們得勝歸來一定大喝一場。”
商秀珣看了看一旁興奮異常的商震,才向我笑道:“我才不會做縮頭烏龜呢。龍大哥不要小瞧秀珣,今晚秀珣也要好好的露上一手呢。呵呵,我的箭法可是很準哩。”
傅君嬙躥到商秀珣的身邊,纏上她的臂腕道:“嘻嘻,真的嗎?那我可要與珣姐姐比上一比,看一看我們兩人誰的箭法更準哩。不過我們要賭些什麼才有意思呢。”
此時見到二人親密的樣子,誰會想到剛剛兩人還是水火不容呢。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了看素素等女,見她們也是會意的笑了笑。
商秀珣道:“也好,秀珣求之不得哩。我看不如我們誰輸了誰就在今晚親自下廚做上自己最拿手的三道小菜,如何?”
傅君嬙一聽輸的要做菜,臉上立時愕然,那可是自己最討厭做的事情了,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訕道:“嘻嘻,輸的要做菜啊?能不能換一樣呢?不如輸的人罰唱一首歌或是跳一段舞吧。君嬙跳舞最是拿手了。”
我笑著接話道:“好,還是跳舞好,君嬙做的菜我們可是不敢吃哩。”
傅君嬙嗔道:“什麼啊?好像我一定會輸似的,哼,就賭做菜,而且輸的人一定要做給這個沒心肝的人吃”她小手指著我,跺著腳嬌嗔。
大廳中一陣歡笑。
…………
漆黑靜謐的夜色中,一支五千餘人的隊伍此時正在牧場之外的樹林中沿著道路悄悄的向牧場行進,這些人正是四大寇的軍隊,今晚正是受老大曹應龍之命前來牧場偷襲,領軍之人便是“焦土千里”毛燥和“雞犬不留”房見鼎。
毛燥與房見鼎二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滿臉的得色,彷彿今晚的偷襲行動他們已經是手到擒來一般,但聽毛燥奸笑一聲,操著尖細的嗓音對房見鼎道:“媽的,沒想到那個‘逍遙客’龍天笑還真是有些本領,竟然能發現老子就隱藏才馬廄的草棚中。更令老子生氣的就是這個王八蛋竟然裝的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而且故意說要準備那個狗屁酒宴,害的老子白白高興一場,還以為能賺到什麼甜頭呢。”
房見鼎哈哈大笑道:“虧你小子還自誇自己的輕功天下無雙,哼,狗屁。這次總算是露了你的本相了。還好老大才智過人,看透了龍小子的把戲,否則我們這些弟兄豈不是都要害在了你的手裡。”
毛燥惡狠狠的說道:“哼,今天晚上我一定讓那個龍小子知道老子的利害。嘿嘿,不過話說回來了,那個小子的桃花運不錯,身邊個個都是一頂一的絕色美人,嘿嘿,老子的豔福就是今晚了。”想到衛貞貞等人傾國傾城的容貌,食色成性的毛躁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嚥了嚥唾沫,喉結不住上上下下,咕嚕咕嚕的怪響。
房見鼎最是見不得毛躁那副色急的模樣,沒好氣的沉聲罵道:“瞧你那副噁心相,當心自己這次又是陰溝裡翻船,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毛躁不以為然的冷哼了一聲,對房見鼎帶的話不惱不怒,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春夢,卻不知道自己的一隻腳此時已經邁進了鬼門關,小命已經漸漸的被別人捏在了手中。
不出兩柱香的功夫,毛躁與房見鼎率領一干人眾已經秘密的接近了牧場的穀道入口。但見谷口大門緊閉,兩邊的箭樓之上並排的矗立著三名放哨的兵士,每一個箭樓上都懸掛著一口大鐘,以作報警之用。
房見鼎見狀,彎下腰,右手上下的擺動了幾下,緊隨其後計程車兵立立刻也彎腰弓背,都收斂起自己聲息,放慢自己的腳步,緩緩的拔出自己的隨身兵器,步履千鈞的向箭樓的方向挪去。
一干人向前走了一段,在距離箭樓十丈左右的樹林中潛伏下來。毛躁輕輕的打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立刻從容的走上前六名手握勁弩計程車兵,毛躁細聲吩咐道:“你們六個每一個負責射殺一個,記住不得有任何的閃失,一定要一擊必中,否則我要了你們幾個的小命。”
六人點頭應諾,各自緩緩的移動到隊伍的最前面,六人一字排開,輕舉弓弩,每人瞄上一名守衛,但聽“錚”的一聲清脆的絃音,箭樓之上的六名守衛應聲而倒。
房見鼎與毛燥面露奸笑,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率先衝了過去,兩人的功夫皆是一流,翻身躍過了過去開啟城門,五千士兵悄然有序的穿過大門,緩緩的向牧場的農莊出發。毛燥向兩邊的箭樓指了指,立刻從隊伍中躍出六人,分向兩個箭樓躍去,悄無聲息的翻身躍上箭樓,將六具屍體移到一邊,然後站立在箭樓之上負起警戒之責。
五千名士兵悄悄的潛入了牧場,毛燥與房見鼎更是一馬當先,心中興奮異常,心道此次偷襲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容易,看來老大的擔心是多慮了,呵呵,那個龍小子也是徒有虛名之輩,他又怎麼會料到我們會放棄早上偷襲大好機會,而轉到今晚呢?恐怕此時他不知道抱著哪個漂亮的小妞在房間裡做著美夢呢。
就在五千人都進入牧場之後,箭樓之上的六具屍體突然如借屍還魂一般,鬼魅似的從地上躍起,凌空從長靴中拔出明晃晃的鋒利匕首,精準無比的刺入六名四大寇兵士的後心,六人還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已經送了性命。
六人順勢將屍體踢出了箭樓,然後警惕的環顧一下四周,見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其中一人隨手拔下插在自己胸口的弩箭,訕笑道:“哈哈,你們的弓弩再好也不如我的犀牛皮背心好,呵呵,還是龍公子算的準,就知道你們這群笨蛋一定會瞄準我們的心口。”說話之人正是駱鷹,只見他對這箭樓下面的幾具屍體啐了一口,吩咐道:“依計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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