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應不理眾將領的阻撓,硬是帶領著三萬兵馬大開城門,與李密的正面對峙,其實作為守城的一方,尤其是像洛陽這樣的大城,完全可以藉助牢固的城牆,極為有利的防守條件來挫敗李密的攻擊,前期誘使李密對洛陽進行大規模的進攻,以洛陽充足的兵力糧草以及滾木雷石等完備的守城器具,必定能夠讓李密損兵折將傷者無數,然後再趁李密大軍士氣低落的時候對李密發動襲擊,雖說不能對其造成致命的打擊,但是絕對能夠傷到李密的元氣。可是王玄應卻是舍長取短,貿然的率領著三萬的兵馬出城迎擊李密。
雖說王玄應剛愎自用,但是也是有些匹夫之勇,竟然親自策馬出擊迎戰李密手下的兵將更是連勝兩場,搏得了身後三萬將士得陣陣喝彩,洛陽兵馬計程車氣也是無比的高漲。王玄應滿臉的興奮得意之色,當即大手一揮,做出了一個全軍突擊的手勢,政所謂軍令如山,但見洛陽的三萬兵馬沒有絲毫的由於,整齊劃一的抽出隨身的兵器,長鞭一揮,一萬匹戰馬登時揚起一片灰塵,嘶鳴著衝向李密的大軍,兩萬步兵精銳也是緊隨其後,喊殺震天的向李密的但軍蜂擁而去。
只見李密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目光中也是流動著一種不為人知的玄妙,低聲對身邊的秦叔寶耳語了幾句,然後便見秦叔寶拔劍高呼一聲,同樣的率領著瓦崗的大軍衝了上去,眨眼見兩方的人馬便廝殺起來,一時間風氣運動,喊殺震天,刀光劍影,無數刀劍發出的金屬撞擊的聲音猶如無形的鋒刃一般,就連城牆之上的守兵也是深受其害,耳膜如同被大力氣撕裂一樣的刺痛。再看城下廝殺的兩方兵馬,短短的功夫便已經傷亡近千,黃土之上已經大半被士兵們的鮮血所染紅,縱然手中的兵器已經雙雙擊飛,可是兩人仍舊是扭打著翻滾在地上,拳頭如同雨點一般的向對方的頭顱、胸口上砸去務必求置對方與死地,騎在上面的人隨手從自己的一旁抄起一塊石頭,準備向對方砸去,可是猛然間,胸膛噴出一股熾熱的鮮血,驚恐的望著自己胸膛穿出的染滿鮮血的半截長劍,絕望而不甘的死去。像這樣的場面,在城牆之上看的清清楚楚,此時廝殺在一起的所有計程車兵,不論是洛陽的兵馬還是李密計程車兵,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正常人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則滿臉的猙獰,滿目的殺氣。此時此刻他們的心靈是扭曲的,是那些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人根本無法想象也無從理解的。
站在城牆之上,我從身邊的一名士兵的手中接過了一張長弓,每一次均是數箭齊發,手起箭飛,散射出去的弓箭猶如長了眼睛一般,更是如同有一股無形的動力在崔動著它們一樣,弓箭離弦之後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然後四散開來,每一支箭都精準無比的刺入敵人的胸膛,眨眼的功夫,已經從我的手中射出百餘支弓箭,也就意味著已經有百餘人喪生在我的弓箭之下。
李密見後,登時怒火中燒,遙遙的向我這裡揚聲怒喝:“龍天笑!你找死!”話音未落,但見李密凌空一抓,站在他身邊為他背箭的兵士頓時覺得身後一輕,便見弓箭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飛速的飛到了李密的手中,彎弓搭箭一氣呵成,眼神之中燃燒著熾熱的殺氣,為了他計程車兵為了他的兒子同時也是為了一血昨日的恥辱,箭頭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一股強烈的殺氣漸漸的凝聚在弓箭之上。
站在相隔百步的城牆之上的洛陽的將領,都清楚的感覺到了李密弓箭之上的凜然殺氣,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肉眼看不到的氣劍,直戳眾人的心口,使得眾人感到很是不舒服。更為玄妙的是,李密這一箭看似是單單的瞄準了我,但是站在我周圍的每一個將領都有一種像獵物一般已經被獵犬鎖定的感覺。
我冷冷的注視著李密,絲毫沒有因為李密的殺氣而擾亂我的心絃,嘻笑道:“沒想到李大頭領已經將‘地煞拳’練到了最高境界,呵呵,實在是可喜可賀。”
李密眯著眼睛,坐在朗俊的墨黑戰馬之上,雙手依舊保持著滿弓的姿勢,嘴角擠出一絲不帶有絲毫感情,不,應該說是充滿恨意的微笑,冷冷的說道:“嘿嘿,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小子昨夜那場大火的成全,否則我也不會修煉成‘地煞拳’最高的秘訣烈焰訣。”
聽了李密的話之後我才猛然的想起來,昨夜大火燒營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重重包圍的烈火撕裂開了一個巨大的裂口,從而使得李密的兵馬能夠突圍而去。嘴角輕輕一笑,一股陰柔的勁力自我的身上像水波一般的向周圍蔓延,瞬息間便將周圍的洛陽將領身上的那種氣悶的感覺盡數的吹散,眾人頓時覺得輕鬆舒暢。
李密絲毫沒有覺察到城牆之上眾將領的變化,嘴角依舊是掛著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寒光乍現,似是從萬年的寒譚的最深處翻湧上來的一股森然陰冷的殺氣,旁的將領見了,雖然早就知道李密正在運足功力隨時都會射出手中的弓箭,可是心中還是生成了一種促不及防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李密終於動了,弓箭飛閃而出,箭頭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發射著刺眼的光芒,弓箭高速飛行產生的衝擊之力與箭身周圍的空氣產生了強大的摩擦的力量,隱隱的發出龍吟的聲音。能夠使得普通的一根弓箭有如此的威力,足見李密的功力精進了許多。
周圍的將領還沒有來得及有任何的反應,便見弓箭已經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不過弓箭的目標並不是他們而是我,縱然心中驚詫李密的功力之高但是真心的為我擔心的沒有幾人。那些親近王玄應的將領,更是抱著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我心中冷哼一聲,雖然站在眾將領的前面,但是他們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以及心中的想法我還能夠猜的出來的,不慌不忙的伸出右手,攤開手掌,力隨心至,一面陰柔卻又是堅韌無比的氣牆瞬息間就在手掌之前凝聚而成,恰到好處的將來勢兇猛的弓箭抵擋在掌心之前,在眾人驚駭的表情下,只見弓箭彷彿是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托住一般懸在空中,只有那些隱隱的不絕於耳的龍吟之聲在提醒著人們弓箭仍舊是來勢不弱,一股強大的動力在崔動著它繼續前進,凝聚在箭頭之上的李密的真氣在強大的衝擊力的作用之下,與我手掌前的氣牆產生了強大的碰撞,只見箭頭的前方漸漸的呈現出一種類似於弧面的氣流,熒熒的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李密心中巨震,暗道:“想不到這個龍天笑的功力如此的可怕,比江湖上的傳聞更要可怕,我昨日神功精進可是再他此時此刻鎮定自若的表情仍舊是有所保留。”李密環顧了一下週圍的戰事,雙方的兵馬仍舊是在激烈的拼殺著,看到王玄應此刻已經龜縮到了洛陽兵馬的重重保護之中輕蔑的冷笑一聲,然後向站立在自己身邊手持令旗的副將點了點頭,只見副將手中的令旗在空中揮動了樹下之後,秦叔寶便大吼一聲道:“變陣,撤退!”
軍令如山,令出即行,站在城牆之上的我們清楚的看到剛剛還在拼命於敵人廝殺的瓦崗軍計程車兵,極為迅速的開始收縮,李密身後的盾牌收馬上衝到了戰線的最前方,抵擋著洛陽兵馬的進攻,長槍兵則是緊緊的貼在盾牌手的身後,透過盾牌間的縫隙利用長槍的優勢向洛陽的兵馬進行著自保式的反擊。
李密策轉馬頭,回過頭,向我這裡望了一眼,嘴角依舊是掛著一種陰冷的笑容,似乎是在向我傳達一個資訊“姓龍的,咱們走著瞧,我們之間的決鬥還沒有結束。”
隨著李密的離開,手掌前的弓箭便失去了動力,箭頭前的氣流也是漸漸的小時,我也是收回了手掌,猛然見失去了力量支援的弓箭卻是在空中瞬間粉碎,化成了灰燼,原來弓箭在兩股強大的力量的夾擊之下,早已經變成了粉末,只不過由於又力量的包圍使得弓箭已經能夠保持著原來的形態,失去了力量的凝聚之力後,立刻便消失殆盡。
我微笑的看了李密一眼,轉身之際卻見身後所有的將領在看向我的目光中都發生了變化,眼神之中多了一種從來未曾有過的敬畏的神色。
再向城下望去,只見剛才還擔驚受怕的王玄應,此時見到李密大軍撤退的時候登時來了精神,腰板也挺了起來了,又恢復了往日的那種不可一世的囂張的氣焰,尖聲吼道:“都給我追!別讓李密跑了,誰能夠擒拿住李密,本帥賞他黃金千兩美女十名!”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洛陽計程車兵聽到如此的獎勵哪裡有不動心的理由,騎兵紛紛策馬而追,身後的步兵也是不甘落後的甩開兩腿,飛奔而追,此時他們的心理一定是怪自己的爹孃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更恨不得肋插雙翅將李密擒來,要知道這樣的獎勵足可以使一個人這一生都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我側過臉與身邊的玲瓏嬌雙龍三人對視一眼,心中道:“李密的兵馬軍容整齊,絲毫沒有因為撤退而亂了陣腳,這必定是李密的一個誘敵深入的計謀,王玄應如此輕易的就下達了追擊的命令,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無能之輩。”
這時只見宋蒙秋的臉上頓現焦急的神色,低聲自語了幾句之後,便向身邊計程車兵吩咐道:“馬上鳴粳收兵!”話音剛落,城樓之上便穿出了一陣清脆的“噹噹……”的聲音,所有追擊李密的洛陽兵馬,聽到撤退的粳聲之後,縱然是有巨大的物質獎勵,心中著實不甘,可是還是沒有違抗軍令的膽量,於是紛紛整隊而回。
寇仲站在我的身邊,低聲的向我說道:“這宋蒙秋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夠看出這不過是李密的誘敵深入之計。”我點了點頭,宋蒙秋雖然平時好溜鬚拍馬,但是據楊公卿所說,次子最早嶄露頭角的時候的確是靠自己的實力,否則也不能夠坐上今天這個位置。
徐子陵低聲的笑道:“嘿嘿,一會兒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王玄應這小子回來必定會大發雷霆,在他看來,這可是錯過了擒殺李密的大好機會呢。”
果然,王玄應怒氣衝衝的走上了城樓,周圍的將領都知道王玄應的脾氣,都是閉口不言,只見王玄應怒視著環視了眾人一眼,將身上的鎧甲摔在了地上,然後氣沖沖的對坐下的將領說道:“是誰下的命令收兵?”說這句化的時候,目光卻是在宋蒙秋與我之間瞧來瞧去。在這個房間中能夠下令收兵的無外乎我與宋蒙秋兩人而已,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下令收兵的人必定是我們兩人中的一個。
宋蒙秋看了看王玄應不善的臉色,硬著頭皮向前走了一步道:“大帥息怒,下令收兵的乃是末將。”
王玄應見宋蒙秋站了出來,臉上的怒色立時少了一半,但是仍舊是不悅的問道:“李密大軍潰敗,被我洛陽兵馬殺的落荒而逃,我等整應該成生追擊,一舉將李密擒獲如此不但可解洛陽之危,更是可以向天下人展示我洛陽軍馬的強大,豈知你……哼!”
眾將領皆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王玄應,緘口不語。
宋蒙秋道:“大帥息怒,李密詭計多端,據屬下觀察李密的兵馬在與我軍叫戰的時候並沒有處於下風,反而憑藉數量上的優勢漸漸的趨於上風,在如此的情況之下,李密竟然下令撤退怎能不讓人懷疑,屬下猜測,這必定是李密的誘敵深入之計,妄圖以此殲滅我軍。所以屬下才下令收兵。”
宋蒙秋身後的眾將領聽後,都是點了點頭,很是同意宋蒙秋的觀點。
王玄應看在眼裡,心中雖然知道宋蒙秋說的有道理,也知道宋蒙秋的本事絕對在他之上,但是仍舊是冷哼一聲道:“哼,區區此計怎麼能瞞的過本帥,下次叫戰沒有我的命令誰也需輕舉妄動下此命令!”說完,揮了揮手,眾將領怒氣難平的離開了城樓內廳,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宋蒙秋,此時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
我們四人對視了一眼,看著宋蒙秋的背影嘆了口氣,隨即也離開了城樓,前往駐軍的營地,看望那些受傷的兵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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