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泊西北—東南長20裡,西南—東北寬13裡,光緒六年的界恰好從基本呈正橢圓形的石頭泊中央穿過。^//^而光緒九年線,則在石頭泊的西邊了。石頭泊的東偏南有一座小山頭,標高為42米,故稱42高
放列火炮於高地上,可以控制江東六十四屯東面的幾個重要村屯,如韓家窩堡、東二溝屯、西二溝屯和剛剛收復的俄佔德拉斯克屯以及布丁屯,也就基本控制了從江東六十四屯繞道精奇里江稍上游的水流較緩地段,涉渡攻擊海蘭泡的通路。
對於攻防雙方來說,九年線的堆土、壕溝沒有多大意義,六年線的土坎也沒多大作用,42高地誰屬,誰就能掌握主動權。當然,這是在俄軍有炮火支援的條件下,而此時駐守42高地的俄軍是從伯力開來的,還需得到海蘭泡方向俄軍的炮火支援,才有與11旅對抗的本錢。
肩膀上比別的團長都多槓了一顆銀質四角星的馬登奎知道,自己和33團翻身的機會來之不易,當然不會讓42高地之敵得到火炮後,居高臨下向自己的陣線發起炮擊。
望遠鏡裡,42高地覆蓋在一片蒼翠之下,與北面漣漪陣陣的石頭泊和南面的一馬平川相比,42高地形成的曲線還真有些像年輕女子挺拔的**。呸!呸!想啥呢想?!睜大眼睛,看清楚一點!
俄軍的活動可以分成三部分,一部分顯得有些匆忙的在高地下向著江東六十四屯這邊挖壕溝,樹立木拒馬;一部分在山腰清理被砍伐的大樹,組成一道由圓木構成的屏障或者胸牆,估計,老毛子是準備在山腰的地方阻擋11旅的進攻,堅守42高地了。還有一部分是騎著馬的傢伙們,他們的活動範圍比較廣,但是極少向六十四屯這邊來警戒、偵察、打獵.¨估計這股子從伯力開來的老毛子當真沒帶多少補給。
閉了一會兒有些發脹的眼睛,馬登奎趁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逐漸成形的戰鬥想定。覺得眼球不脹痛了,思維清晰了,才睜開眼回頭看看團、營軍官們說:“敵情觀察清楚了?有什麼想法?統統說出來。邵令博,你先說。”
團作訓參謀邵令博上尉被點名了,因為他是33團唯一一個參加過“高司操演”,而且獲得參總好評的軍官。在當前的關外軍團以及第一軍裡,去參總那裡待一陣子放出來,被人稱之為“進修”,並不比李玉田那幾個被抽去德國鍍金的幸運兒差多少;能夠擔任參總的副官、貼身衛兵或者警衛連的連排班長更好嘍!瞅瞅李皓現在人都看不到了,鬼才知道那傢伙奔那地兒去執行啥任務了呢?再看看鄭邦彥,這聾子如今不聾了,一旦放出來,不是團長那一級的才有鬼了!
長期在參總身邊的人畢竟很少,能夠混到邵令博這般去“進修”,也足夠令人羨慕的啦!
“團長,這仗不難打。//**//”邵令博蹲下撿了塊小石子兒就在地上畫了一幅略圖,這本事一¨只有武備出身又進修過的傢伙們才熟稔,信手拈來就是。畫完圖邵令博說:“俄國人擺出的架勢充分證明他們的戰術思想與我軍前年年底以前的一樣,要點防禦在失去火炮的支援下,採用密集列陣法取得火力密度。從31團繳獲來看,海蘭泡方向俄軍裝備低劣,大多為單打一,鮮有連發步槍,這也決定了俄軍的戰法只能是密集陣列的排槍射擊為主。故而,在保障42高地正面的兵力密度的同時,他們的兩翼兵力勢必單薄。從觀察來看,俄國人是用少量的騎兵作為兩翼分散的騎兵沒有多少戰鬥力,集中衝擊的騎兵卻是大患。如此,我們完全可以順著老毛子的心思來打這一戰。”
馬登奎是經歷過戰法轉變過程的人,對此當然是認識深刻,不過,他知道自己的短板何在放手給作訓參謀,以作訓參謀相對深厚的軍學素養來彌補團長的不足,正是參總側重於參謀體系建設的目的之一。
看到團長微微點頭,邵令博用手裡的石子在“42高地”左右兩翼劃拉了一下,說:“戰鬥從兩翼發起,令俄軍不敢生出集中騎兵的想法,同時壓迫俄軍向42高地聚攏,然後,集中炮火一頓猛轟,掩護散兵線推進,再由步兵旗號引導炮兵準確轟擊敵陣,打亂俄軍佈防陣腳,再行總攻。同時,壓迫俄軍兩翼成功的部隊封鎖敵之退路,在配屬我團的靖邊軍騎兵連協助下,力爭全殲敵軍。再向勃那發展一¨”
“沒有勃那!”馬登奎斷然打斷參謀的話,團作訓參謀不知道參總的意圖,團長卻是一清二楚的。“此次戰鬥,奪取42高地,全殲當面600餘敵就是結束。各位,這是參總的命令,聽明白了嗎?”
“是!”
“明白了!”
眾軍官紛紛立正應答。
“嗯。”馬登奎看了一眼邵令博,說:“你負責擬個作戰計劃,此次戰鬥參戰序列為32團狄繼武營、我團伍鳳舉營、旅直屬●'營37炮連和靖邊軍一個騎兵連。”
三營長伍鳳舉興高采烈,一營長高顯才、二營長李賀武臉色齊齊一暗,搞了半天咱是空歡喜一場啊?!
李賀武不滿的發問:“團長,憑啥狄繼武要來搶咱的飯碗?”
高顯才陰陽怪氣的幽幽說道:“人家是1k隨旅長的老弟兄,隨旅長跟咱們旅長是老哥們兒,哪能不照顧著?”
“你倆狗日的,都營長了還這樣?!”馬登奎掄起胳膊作勢要打,想了想,又放下胳膊,整了容色,丟下“參總指令”四個字,揹著手帶了兩個衛兵走了。
高顯才和李賀武蔫了,原本還想爭取一番,最好是把32團1營的任務給擠下去,換二者的任何一個營上去也值了。哪知卻是“參總指令”,算了算了下回吧,反正向勃那方向警戒的任務總要人來承擔,是吧?兩個患難弟兄你拍我一下背,我摸你一下頭嘿嘿苦笑兩聲,散
千里之外的京師。
古老的、顯得暮氣沉沉的九門內外隨著“看報看報,時勢快報,俄軍在海蘭泡製造大屠殺,11旅神兵天降,步兵俘虜敵艦啦”的叫賣聲,一下子拋卻了明裡暗裡的爭鬥和偽裝在皇城威嚴下的自卑之感幾乎所有人都被叫賣聲吸引,就連黑了良心的大煙館老闆也買了幾分,給那些等著空出床榻的癮君子們打法時光。
《時勢快報》真的很快,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和內閣前腳得到電報,閣部重臣還圍在中興明君光緒皇帝的龍案前計議,《時勢快報》的號外就出現在街頭,不僅僅是京師,天津的報童更是早了一小步上街叫賣。
人家《時勢快報》館好手段吶在京師能借用翰林院的印製處,在天津能借用機器局的印刷所,電報線路更是直接用的官局軍用專線還有一個美女大探子、大主筆就待在前線臨時指揮部裡寫稿,還能一邊寫一邊查閱新近送到的戰報,焉能不快?!
不知是誰家開了頭,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徹大街小巷,響徹了整個北京城。
俄國人在海蘭泡的屠殺,殊為可恨!可是屠殺對京城的小老百姓來說太過遙遠,很多人連鄂倫春、達斡爾是誰都未必清楚,只有新軍11旅的捷報是實實在在的,步兵俘虜了老毛子的戰艦?!報紙上都登了!還能有假!而且號外也說了,即將用軍隊轉運局八百里快騎送回俘虜之敵艦、敵艦隊司令官的照片用最先進的影印法子刊登照片在報紙上,屆時不管那報紙多貴,還得買一份《時勢快報》來一飽眼福,看過之後好生收藏起來。畢竟,這對大清國來說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哇!
真打起來了,而且一出手就打得狠。這¨反倒引起了包括光緒在內的大清國核心層的擔心補桐書屋裡的氣氛也是格外的壓抑。
楊格的戰報裡說的很明白,是俄軍大屠殺在先,證據確鑿;我軍報復性還擊在後,也是證據確鑿。可證據究竟是啥?難道就是幾張照片?那東西說服不了列強,更堵不住那個至今還在總理衙門裡咆哮怒吼的喀西尼的嘴。沒看到“確鑿證據”之前,書屋裡的人們都擔足了心,總覺得懸吊吊的在半空不踏實。
“恭王,德國將軍索林伯格何在?”
“德軍觀察團在綏芬河口。”
“為何不與楊格一同去璦琿?”
“奴才不清楚。”奕剛剛把這話出口就突然意識到一些什麼,忙道:“奴才以為,大戰在琿春和綏芬河口方向。第九旅旅長是延山,是楊格的金蘭兄弟,他的部隊必定是第三軍的精銳中堅。楊格雖然年輕,為政處事還欠圓滑,可用兵卻極為老到,目無餘子。聖上,11旅的捷報是個開始,奴才以為綏芬河、琿春一線才是真正的大捷所在。否則,楊格也不會安排索林伯格去綏芬河口了。”
“俄國人那邊如何回覆?”
“奴才以為,不理他。”
這話,奕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楊某人的風骨了。光緒聽出來了,詫異的看了瘦骨嶙峋、白髮蒼蒼的老親王一眼,微微搖頭,卻並未說什麼話。
“列強那邊,想必首輔大臣在去往英國的途中很快就能得到訊息,英國態度一明朗,大清可以無憂也。”
“總要名正言順,佔住道理才是。”光緒評了一句,目光掃視眾臣後留在宋慶臉上,問:“宋卿,11旅部眾多有你的舊部,嗯¨一朕想不明白,步兵怎麼就俘虜了敵艦呢?”
“啟稟皇上,楊參總戰報裡說的明白,乃是乘夜趁虛而入,奇襲的結果,敵艦並未開動就被控制,故有步兵奪取戰艦之捷報。”
說是這麼說,皇帝的腦子裡卻完全無法想象出當時的情形,哎喲,真想在這場楊格嘴裡“必勝”之戰中,來個御駕親征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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