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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楊格對“高司操演”的事兒越來越不上心。*.**/*每天佈置一個或者幾個課題,任由四十三名參謀或者主官們折騰,晚飯前去檢查一下,點評幾句就算了事。
可世間的事兒就是那麼的奇怪,楊格越不關注高司操演,參與高司操演的軍官們反而進步神速,還逐漸的培養起了脫離楊格或者主官意志,提出、堅持自己看法的苗頭。軍官們的業務越來越純熟,對總參謀官的依賴就越來越小,而真正能夠體會這次“高司操演”精神的軍官們,對他們戰神偶像卻是愈發的崇拜。
軍學觀點不同,可以提出,討論,研究,軍事命令卻必須執行。這二者之間並不衝突,也不矛盾。楊格想要的軍事學術氛圍在漸漸的成形,而他本身藉助玉秀撰寫的第一本軍事著作也將完稿,只是這書有隨想的部分,有很認真審慎的推論、總結部分,還有一部分則是描述現代技術條件的戰術運用帶來的戰略手段改變。總體來說,這就是一本軍事雜論,為了給這本雜論起個好聽的、響亮的名字,楊格是抓破了腦袋,只是腦子裡墨水有限,愣是沒有結果。
不得已,一本書被分成三個部分。
供武備學堂和教導總隊使用的《戰術應用》;供各級參謀使用,作為參謀機構掌握軍令權力的理論依據—-—《軍事幕僚機構》;還有一部分則比較複雜,由總辦關外教育的伍光鑑潤色後,打算在整個關外軍團範圍內的軍、政、財、工業、金融、教育等系統內的限定人群中傳閱,名曰《我們的全面戰爭》。
很快的,德國駐華武官卡爾.馮.弗林伯格少將就拿著油印本的《戰術應用》找上門來。
養病期間,別人可以不見,親愛的德國武官是必須要見的。何況,楊格剛剛接到恩師從柏林的駐德公使館發來的電報稱德國政府正在考慮分五年給予大清國在關外的新政以低息貸款,總額度為六千萬帝國馬克,約合白銀兩千萬兩。一旦完全談成,克虜伯和毛瑟到關外設廠楊格可以利用德國人的貸款和德國人合作辦廠了。
貸款額度不算大,但能表現出德國人的誠意。[非常文學].就憑這一點,楊格哪能不好好接待武官閣下呢?不過,楊格也清楚,這些貸款很有可能與陳樹澤有關,那麼,武官閣下來此正好可以側面的打聽一下了。
弗林伯格在高階翻譯蔭昌的陪同下步入弄得暖烘烘的後院書房,一下子就想起主人尚在病中。楊格從寬大的書桌後站起,在衛士李皓的“攙扶”下迎接客人,嘴裡不住的抱歉道:“尊敬的武官閣下,鄙人偶染微恙,行動不便,未及遠迎貴客,恕罪恕罪。”
蔭昌卻是知道,楊格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副模樣泰辦是裝的不是單單針對德國駐華武官一個人,而是針對軍團圈子以外的幾乎所有人,甚至於包括皇帝。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他楊格病一回,皇帝就節衣縮食從牙縫裡擠出兩百一十萬兩銀子巴巴的送來。
這病也鬧得太金貴一點了吧?!對此蔭昌卻沒有反感之心,實在是因為皇家的用度太過巨大了。據說,老佛爺一天的供奉開銷是4萬兩銀子,皇帝這邊是2萬8千兩,兩姨侄一年就要消耗兩千萬兩銀子,佔據大清國財稅收入的近三成。而且皇家供奉是專門制定稅收來源,戶部只是代辦而已,無權染指,這就有了發內帑的說法。
楊格一鬧病,皇帝一節約,一座至關重要的硝酸廠開辦經費就有了。蔭昌對此只能暗中給楊格比劃一個大拇指。反過來想又不一樣蔭昌甚至有點懷疑楊格的病根本就是盛京軍政首腦們搞出來的把戲,騙錢的把戲!
蔭昌怎麼想,此時無關緊要,還得在翻譯完畢之後再加以介紹楊格的病情,順便又誇大了兩、三分。那,落入德國武官耳朵裡、眼睛裡的,就是病重的楊格將軍顧及清德兩國越來越密切的友誼,掙扎著起身來接見德國武官嘍!
楊格當初在天津領事館對弗林伯格的第一感覺很準確,這就是一個炮兵少將,經過緊急的外交訓練派到遠東來蒐集清國新軍的技戰術情報,身上絕少有外交官的圓滑、世故和老練,基本保持了炮兵將軍們的爽直脾性和嚴格的自律性。
聽了蔭昌的話,弗林伯格急忙上前扶住楊格,連聲嘀咕著讓楊格坐下,自己也不等主人招呼就坐到一旁,又是一通嘰裡咕嚕,鬧得楊格頓時生出學德語的念頭來。
“武官閣下說,冒昧打擾楊將軍是迫不得已,奉命而為。因為清德兩軍在友好的基礎上,已經攜手走到一個關乎兩國外交關係進一步發展的重要時刻。身為德意志帝**人,本人為打擾了楊將軍的養抱歉,希望將軍閣下能為兩國、兩軍的友誼再作努力。”
蔭昌還在翻譯,弗林伯格就掏出了從武備學堂的德國教習們那裡搞到的油印本《戰術應用》。注意,名稱是《戰術應用》而非《應用戰術》,這是一本講解在清國新式軍隊在當前條件下,應對不同的敵人,在不同的氣候、地理環境條件下,選擇採用甚至創造性使用適當戰術戰法爭取勝利的書。而不是一本介紹某種武器的實戰應用辦法和為此制定出的《戰術準則》。
楊格微笑著伸手,弗林伯格會意,把手中的書遞過去。楊格隨手翻看了幾頁,油印本就是油印本,印製得很粗糙,今後有錢了,得用銅版印刷成精裝本才合適。
“武官閣下的職業精神令人欽佩,我們是老朋友了,無需客氣,儘可以用老朋友的方式來交流。這本書,用十幾萬字講述的其實只有一句話,機動力等於絕對的火力和兵力優勢。為此,在我軍完成初步的整訓磨合之後,將於3月和4月之間組織一場大規模的機動演練,本人歡迎尊敬的德國朋友前來觀摩。”
“請問,此次演練的機動方向預設在何地?”
楊格舉手向背後指了一指,說:“北方。”
武官真要說話,卻聽書房外傳來一陣吵嚷聲,作為客人,他禮貌的打住了話頭。李皓出門片刻,吵嚷聲消失了,李皓回報:“總參謀官,護士來了,要量體溫和血壓。”
量,為啥不量呢?讓一位美女護士給咱量體溫啥的,賞心悅目嘛!
楊格點點頭,護士端著一個鐵皮盤子進門,略略屈膝算是見禮,整個人帶著一種如同鐵皮盤子一般冰冷的感覺走到楊格身邊,忙碌開來。
“武官先生,我們繼續。”
“從單純的軍事角度來說,我是否可以把這一次機動演練看做是貴軍在調整佈防?”
“完全可以。”楊格點頭笑道:“前年開始到去年結束的戰爭,讓我軍的兵力大部分集中在遼東南方向,漫長的國境線上兵力嚴重不足,而且都是裝備落後,訓練方式陳舊的部隊,不足以擔負起戍邊重任。此次機動演練,正有向北方國土調駐主力的意圖在內。當然,這是正常的、毫無針對性的調動。”
越強調正常,別人就越覺得不正常。
日本國政府已經放出“改善日清關係”的訊號,代辦駐清公使的公使館一等書記官林董可能將正式成為公使,或者是從日本國內派遣一位帶有全權的新公使。外交訊號發出了,清國不可能沒有反應,調走密佈在遼東南的八萬大軍,就是一個回應的訊號。那麼,是否說明在清國的外交戰略中,未來幾年甚至更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把剛剛結下血仇的日本當做第一敵對國家呢?
從表面上看,確實如此!
武官還有別的訊息可資利用來分析,得出更準確的結論。清國不可能同時應對日本和俄國,清日已經簽訂合約,已經在改善關係,那麼,俄國強租軍港和強要路權的行為,勢必引起清**政兩界的擔心。清國新式軍隊的主力向北方以東,正是這種擔心的體現。
弗林伯格還從國內得到確實的訊息,清國留德軍官在入院測試論文中,為德國的未來國防戰略提出了一個全新的、可行的設想。其中,就有針對俄國的內容。考慮到楊格在中**界的地位和影響力,考慮到派到德國留學的軍官和武備生是楊格的部下,那麼,那份論文是否代表著楊格本人的觀點呢?
這,是武官來此要弄清楚的一件事兒。
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無須就此發問了。3月間關外軍團的調動就能說明一切問題,就能證明出除了在經濟領域和軍工事業方面,清德兩國有共同利益之外,在彼此的國家戰略中,兩國也存在著至關重要的共同利益。
“完了吧?”楊格和氣的詢問護士,護士收拾了東西,又屈膝作禮,默默離去。
“武官閣下,不如,我們去後院散步?一邊散步一邊交流,興許我們的健康都有好處。”
弗林伯格嘰咕了幾句,蔭昌翻譯為:“恭敬不如從命。”
出了後院的門行了幾步,德國武官就看到一個大型的沙盤,不,不是純粹的沙盤,應該說是一個大型的地形模型。一群軍人分成兩邊正在指點,討論什麼?另有幾名軍人似乎是裁判,一邊聽取兩派軍人說話,一邊記錄。
頓時,弗林伯格感覺出楊格的友誼,因為他感覺出自己終於真正的接近清國新式軍隊的核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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