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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病了。
京師的初秋有些悶熱,後半夜又涼得透心。六十三歲的老王爺一時貪涼受了風寒,就被折騰的形容枯槁、幾乎起不了身,幸有皇帝派太醫來看了幾回,湯藥調養之下有了幾分起色。
聽聞楊格帶著玉秀、如意二女來拜,恭王心知其中的含義,乃提起精神在樂道堂上會客。所謂水漲船高,出自恭王府的兩個婢子跟了楊格之後,地位是大為不同,如今不可以婢子身份對待,應當看做楊格的侍妾來禮遇之。所以,玉秀、如意在向恭王問安之後也得了座位,草雞變鳳凰了。
行禮間,奕察言觀色,能看出楊格對二女頗好,頗有些迷戀之態。二女也顯然下了工夫,一個穿著淺藍色的素淨旗裝,一個穿著水綠色江南風韻的裙服,看上去各有美態。血氣方剛的楊格一.呵呵!嗯,該當給二女一些賞賜,人家這次是回“孃家”啊!{
奕笑眯眯的拿出兩張莊票向二女示意。肼
玉秀和如意看向楊格,楊格笑道:“王爺的賞賜,你們就接著吧,今後多回來看望王爺請安好就是。沒有王爺,就沒有我們的今天吶
北洋官錢局的千兩莊票,確乎是沉甸甸的。二女接了,又是一陣磕頭謝恩,奕的笑容也愈發的自得起來,自然起來,甚至透出了幾分慈祥,擺手道:“這閣子裡氣悶得慌,本王要和你家將軍爺說些事兒你們都是王府出去的人,回來就是回家,自個兒去海(什剎海)邊轉一轉,秋風送爽之下的景緻還能入眼。”
二女乖巧的離開楊格卻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外面收回目光來。
“致之啊,眼見著還有幾天就要大婚了,你那宅子整治得不錯,可聖上駕臨賜婚,不可馬虎了,諸般事務要準備周全,有個規矩。如果缺人手的話我這邊儘可派去。嗯一.不如,明兒讓順善到你府上走一趟,看看準備的如何,不足之處即可張羅著補上。”
“王爺厚愛,楊格一”
“哎!這話就說遠嘍!”奕抱拳向南拱手道:“這是當奴才的替皇上辦差,致之要謝得謝皇上才是。你、我同僚、同道,休慼相關,榮辱與共平素裡有些來往、幫補是應當的。再說,這些日子來,本王盡覺著人老遲暮恐怕離大限不遠了,常思若本王一去,何照看我那乖孫兒呢?唯有楊致之你吶!”#
“王爺多慮了,一點小病而已,有太醫瞧著,過些日子必然康復如初。*非常文學*王爺切莫生出頹廢之念,民間有言,百病好瞧,心病難醫啊。”
奕微微搖頭,神色突然轉向急切和堅決說:“致之,你先答應本王再說。”
“是!楊格一定替王爺好生照看著溥偉小王爺,決不出半分岔子。”
“鍾郡王府那邊,也勞煩致之照看著。”
“是。”
“唉¨”奕長嘆一聲,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海邊寥寥的燈火,沉思了一陣子又說:“人老了,想法難免會多一些,致之莫笑,興許等你到了本王這般地步也會如此般諸多掛念和不捨。
好了,私事已了,咱們說說公務。呃¨聽聞致之在天津德國領事館看上一位女子,乃是江南常熟富商李家的小姐?”
恭王耳目通靈吶!只是所聞有些偏差。摺mb
楊格擠出無奈的笑臉擺手道:“王爺誤會了,絕對沒有此事。
“嗯!”奕點頭道:“楊馮兩家結親在即,此等流言蜚語想必是有心人所為,意圖中傷致之和馮鎮臺的關係。然致之行為也當稍作檢點,以免落人口風。”
楊格面上點頭,暗自心道,恐怕最願意看到楊某人和馮家鬧不愉快的人,就是恭王爺了吧?不過,方才恭王有託付之意,又作何解釋呢?是假的?不太像!是真的?那麼又為何做出這等事兒來?人心難測,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近些日子,本王不曾到衙門、內閣理事,明日早朝恐怕也只能告病請假了。別的倒也不擔心,就怕書生嘯聚各地衙門被執法隊驅散一事,明早朝會定然有人提起,針對於你。本王不在,王公貝勒們少了忌憚,致之你要當心一點。”
楊格點頭稱是後,說道:“書生嘯聚鬧事全因有人背後主使,目前卑職已經得到線索,三五日之內定然真相大白,揪住主使者。但是,書生鬧事的原因在停罷科舉沒有出路,官吏們在背後暗中指使、縱容,也是出於唇亡齒寒之考慮,各皆利益使然,倒也情出可原。午後卑職覲見聖上,提議明年春天開辦特科取士,以經濟、工用二科為主,各省提學、學政任職查核,也應增加各省提舉兩科進士數量多寡為優劣之評。明日如能議定此案昭告天下,則書生鬧事之情態定有收斂,不ˉ於{■延別處。”
奕眯縫著眼睛一思量,笑道:“恐怕兩廣、閩浙、兩江、湖廣、直隸各省提學、學政們是大為歡喜,其他各省舉辦西學也會積極許多。致之所議確乎抓住了要害,哎呀,本王倒是很想去看看明日朝議上那些人有何反映。”
楊格又道:“王公重臣一日不出洋考察,政局就一日不穩,地方督撫們就難以下定執行丁卯上諭之決心。卑職昨晚請內閣首輔大人領隊出洋,行釜底抽薪計乃是其一,確定大清國外交戰略為聯德、撫俄、制日乃是其二。首輔出洋乃是大事,關乎大清國之國際顏面,尚需經由總理各國通商事務衙門向德、俄兩國露出口風,由兩國公使出面邀請首輔大人出洋外交為宜。”
“聯德、撫俄、制日一.”奕喃喃唸叨著,一時尚未從聯俄製日的窠臼中掙脫出來,理會到楊格話中真意。
楊格繼續說道:“俄人對關外、朝鮮素有野心,此番築路、租借軍港的要求更見其心·聯俄固然能稍稍施壓與日人,但稍一不慎就是引狼入室之局。德國限於地理位置與俄人交好,但兩國在法國問題上各{●舅有居心,雙方依然相互提防·在遠東地區的戰略也略有不同,德國人我國礦產頗有興趣,以此為牽引使之陷入更多的利益,促成清德關係肼同盟方向發展亦有可能。現今,大清欲行丁卯新政,所缺者為資金、技術,二者俄國都難以提供·德國倒是相對從容一些,從西門子投資遼東煤鐵和兩軍軍事交流看來,方方面面的干係權衡之下,德人相較於俄人更容易交道一些。”
“嗯!”奕點頭認可了楊格的說法。
“還有一層因由。英俄矛盾日久,如若我國走聯俄之路,勢必招來英國人的敵視和阻擾,英國人會更大力的幫助日本人以制衡清俄聯盟之勢。一旦英國開始實施制衡之策,大清國要從西洋得到技術人才、機器原料就會受到英國大艦隊的威脅。聯俄·危險大而得不償失,實在沒有必要。聯德,英國人戒心稍小·即便扶持日本也不會做得太明顯,而我國則從德國得到機器、技術和資金支援,又有人力、物力之優勢,三、五年之後,日本就不是大清國之心腹大患了。卑職還曾設想,如若聯德、撫俄、制日外交戰略能夠切實執行見效,五年之內,朝鮮將重歸大清藩屬之列。”
“當真?!”
楊格-就是要說服奕主持的總理各國通商事務衙門支援自己的戰略,當然是容色篤定,滿臉信心的道:“卑職絕無虛言·願立軍令狀。”舊mb
奕又問:“萬一俄人強要築路,租借軍港而不惜動用武力,又如何?”#
“首輔大臣出洋赴俄即是假清俄訂約一時穩住俄國於一時,以俄人目前在遠東的軍力,我關外三軍足以抵禦俄人的進攻。明年,鞍山鋼鐵廠將會點火投產·以軍工為核心的諸多產業因此運轉,再以一年到兩年的時間更新裝備,增加彈藥儲備,完成備戰。
屆時,即便俄人修成遠東大鐵路,也未必敢對咱們下手。如若俄國妄啟戰端,卑職保證能夠戰而勝之!隨後掉頭東向朝鮮,一雪甲午之恥。”
“聖上和李爵相如何說?”
“皇上和首輔大人都贊同聯德、撫俄、制日。”
奕點頭笑道:“那¨你給本王寫個軍令狀。”
楊格早有準備,從軍服的上衣兜裡取出一份“軍令狀”來呈上。奕展開看了,指點著文書道:“玉秀這字兒,本王見著就喜歡。”又指點了文書的下方道:“你這字兒嘛,嗯,筆法拙劣,好在尚有中正耿直之勢,再好生練一練,倒也能看得過眼。這份東西本王就收著了,五年之內問你要朝鮮之歸屬。”
楊格不以為忤,搓著雙手道:“回王爺,卑職已經很努力的練兒了,奈何這手不聽使喚,倒是舞弄槍桿子更順手一些。”
“呵呵。”奕聞言,開心的笑了,完全不似方才有所保留的,客氣的笑。笑罷,他指著楊格道:“還有一事,榮祿抱怨禁衛軍軍械欠缺,無法編練,此事你當已經聽說了吧?”
“卑職昨晚聽王士珍說了,禁衛軍編練確實缺少軍械。”
“能否調劑?”
“暫時很難,朝廷編制第一、第二、第三軍,員額為十二萬人,遼東諸軍原本員額為七萬四千餘人,新增四萬餘員額所需軍械甚多,目前尚有大量缺額亟待補充,方能保證第二軍的順利整編。”楊格生怕奕提出禁衛軍優先的要求來,略一換氣就道:“卑職聽聞王士珍、凌厲所說,京營八旗兵員疲沓,家眷多在京師,時常有無故缺勤者,很難教練。五年收復朝鮮乃是大計,如果因禁衛軍編練的事兒影響到第二軍、第三軍整編,又是得不償失了。”
奕還真有先行編練禁衛軍的想法,聽楊格如此一說,只能暫且打消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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