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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缺人才,極度缺乏中級指揮和高司參謀人才。
傅春祥在大房身戰役時才是哨官職分,隨著楊格地位的攀高和武毅先鋒軍的飛速壯大,也因他戰功卓著而升為此時的第九團團長,如果按照戰前淮軍編制的話,也就是一軍統領的地位,最少也得是副將職分。軍制改革從第一軍開始實行,團長只相當於以前的四品參將。但是,第三、第六、第九、第十二團都是混成團,乃是全軍貫徹合成戰術的樣板單位,也是實實在在的主力團。西沽炮臺(武庫)位置關要,除卻囤積了大量軍備物資之外,還扼守從天津沿白河而上到通州的航運要道,可以說是京師重地自大沽口以上的第二道防線之核心。
巡查一番後,楊格對傅春祥的滿意度又上升了一個臺階。人才除了是培養出來的之外,還有可能是打出來的,正因為有了比較豐富的戰鬥經驗,傅春祥才能在思考和實踐中不斷提高,把第九團帶得像模像樣,無愧於主力團之稱。
夜已深,楊格不願驚動官兵、打亂第九團的駐訓計劃,只召集了九團營以上軍官開了個小會,瞭解近期訓練計劃,最主要的是認識一下從定武軍和炮臺轉到第一軍的幾個人。
滕毓藻,字修三,30歲,直隸保定人,武備學堂第一期畢業,留德學習炮兵一年半後為北塘炮臺幫帶,現為第三旅司令部參謀處長兼炮兵指揮官,對於暫缺參謀長的第三旅來說,這位就是參謀長的候選人了。
王其鳳,字量新,現年37歲,安徽無為人,老淮軍出身,曾任配屬武備學堂配合學兵操演的直隸督標哨長,原定武軍炮營幫帶(管帶由德國教習兼任),現任第二師直轄之炮三營營長,奉命率炮三營配屬第九團常駐西沽,組成混成團。
鄒梓詗,字圓枚,32歲,安徽休寧人,北洋水師學堂畢業,原西沽炮臺測距委員、測繪隊長,千總銜,現任第一軍司令部直轄西沽要塞重炮兵營營長。餘薛峰,字方乾,28歲,湖南寶慶人,廩生出身,投入廣西按察使胡燏棻幕中,定武軍招募成軍時轉任營務處提調,現任第九團參謀。董寶臣,字長均,33歲,山西大同人,原希字軍新左營哨官,海城保衛戰時在西七里溝率部阻擊日軍,避免了希字軍的完全潰亂,現任第九團第3營營長。
除卻五人,副團長兼1營長嚴孟雄、2營長鞏進都是從老武毅軍、武毅先鋒軍的哨長開始,在戰場打到營長職位上的。
初次見面就是留個印象,表示軍參謀官對各位“新入夥弟兄”的重視,不涉及什麼忠心不忠心、融入不融入、稱職不稱職的問題,這種事兒得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第二天一早,楊格隨著軍號起身登上炮臺瞭望塔,俯視三個步兵營、一個野戰炮兵營和一個要塞重炮營的早操。兩個小時的早操不分兵種,有三個科目,即營分列全裝越野跑,連分列槍操刺殺、徒手格鬥,然後分營、連講評,休息十分鐘後集合唱歌開早飯。
早飯後半個小時整理內務、休息,然後分兵種、按照訓練計劃科目要求進行正操。步兵營為:分連學習戰術條令半小時——佇列操練(連排班分列式、行進間排槍射擊式、白刃格殺式)——射擊訓練或分組對抗格鬥、拼刺訓練又或連、排、班攻防戰術演練。炮兵營為:分連學習戰術條令半小時——炮術基礎學習一小時——上炮實操。
看九團擺出來的訓練架勢,傅春祥是完全把教導總隊那套緊湊訓練法照搬過來,那麼下午的訓練就應該是帶著強烈對抗性的了。九個步兵連要在佇列、格鬥、拼刺、戰術運動、體能、構工六個專案中綜合評比,贏得考評第一的連隊得到一大桶紅燒肉,別人只能幹看著流口水.......這是楊格在教導總隊立下的規矩。三個野戰炮連和兩個重炮隊也有得比,只是參加比試的人數少了,鬧出的動靜不大而已。舉炮彈拼體能,聽口令盲操高低、方向機,炮兵班連續十組目標方位校準計時賽,訓練彈連續裝填、退殼計時賽......炮兵計算士官和軍官們也能比拼測距、解算、地圖作業、連級炮群陣地模擬預設等等。
晚講由團參謀組織文化學習為主,排級以上軍官們則參與合成戰術學習、討論或者組織對抗性的兵棋推演。
如此,經過三個月強訓下來,部隊能夠形成一定的戰鬥力。隨後每日依舊三操兩講,只是縮短了下午操練時間為三個小時,軍官、士兵可以輪流放假。到了明年開春前,團部還要組織各連官兵輪流放探親大假,接應家眷去關外落戶。
楊格在塔樓上待了整整半天時間,一邊觀察部隊訓練情況,一邊隨時招來營、連、排軍官訓話、指點,連早飯都是王昌送上來吃的。午後,他剛準備去機器局,蔭昌就帶著一船的武備生來了。
既然配屬給武備生操練的部隊轉到西沽炮臺,那實操的武備生們也就必須到西沽炮臺來才行了。
“致之,參謀官。今兒你說什麼也跑不掉了。”蔭昌看到楊格在此,喜出望外,一把抓住就不放手,連聲道:“今天來的是炮科生,你無論如何也要給他們講點東西,現在武備學堂的德國教習那一套不中用了,這話,咱們晚上去德國領事館再說。反正你無論如何要給我一個面子,給他們講一堂?!”
楊格想了想,說好是今晚參加過什麼酒會之後再正式去機器局“蹲點幹活”,那下午的時間確實可以給武備生們。思想一定,他作出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攤手說道:“午樓兄都這麼說了,我能咋辦?從了唄!”
“那,我立即集合......”
“不急,先喝會兒茶,讓武備生們按照預定科目先實操,留出半個小時時間就成。午樓兄,皇上不是召你進京備諮嗎?怎麼回來了?”
蔭昌向餘薛峰交待了幾句,回頭跟著楊格走進九團指揮部,坐下後才回答:“還不是為了俄國人的那點破事兒?我按照你在錦州的說法上了條陳,備諮這事兒就算完了。倒是聽說俄國人沒有吵著要盛京礦權了,倒是提出租借旅順軍港和關外鐵路築路權來。俄國人打算在關外修鐵路了,大體就是西伯利亞大鐵路的支線,分為兩段,一段是從滿洲里進口,橫穿過境後在雙城子與大鐵路會合通向海森崴;一段是在此基礎上,從哈爾濱分路向南直抵旅順。”
“朝廷是啥態度?”
“呵呵,朝廷現在是沒態度。”蔭昌的笑聲和笑容中都帶著幾分苦澀的意味。
關外封禁了兩百多年,為移民實邊開放了盛京,如今,俄國人提出的鐵路計劃無疑是迫使朝廷徹底開放關外。什麼龍興之地?什麼龍脈?什麼滿人的自留地?跟俄國人你說不著這些啊,統統都是扯淡!俄國人說了,俄清兩國要建立針對日本的防禦同盟,首先要解決的是俄軍的運輸、補給問題,沒鐵路、沒港口,俄國陸軍無法及時調動到遠東,海軍沒有可靠的不凍港,如何支援清**隊?很簡單,要同盟就得讓路權和租借旅順!
之所以說朝廷沒態度,乃是守舊和革新兩個勢力正在膠著,這種膠著之勢因為第一軍執法隊在寧河周邊地區的行動而越發凸顯出來。守舊派不敢也不願意答應俄國人的要求;革新派有心促使清俄同盟對抗日本,卻在此時此刻不願意激化與守舊派的矛盾,導致朝廷的兩大勢力對抗起來,朝政多半會因此癱瘓。
皇帝、奕訢、李鴻章都不願意為俄國人的要求表態,也不願意在朝堂上提起此事,拖著唄,反正大清國政府辦事疲沓的名聲早就在外兜了無數圈子了。他們正注視著楊格在天津的舉動,希望透過楊格今晚和德國武官、西門子全權商務代表和某位神秘客人的接觸,能夠敲開清德關係走向緊密之途的大門。
俄國人為啥不爭礦權?
第一個原因是進入盛京開發礦業的是德國公司;第二個原因是俄國人資源多,自己都還需要藉助德國人的力量來開發,真心不太想對遠東的清國礦產開發下太大力氣。所謂要礦權,無非是要勢力進入,現在不要礦權要路權和租借軍港,更為符合俄國的既定策略和國家利益,這就是第三個原因了。
在歐洲,德國人在拉攏俄國,俄國人又何嘗不想穩住德國,以便全力東進呢?
蔭昌在錦州經過楊格點撥之後,對國際局面有了全新的認識,給皇帝的條陳也正是請皇帝和朝廷暫時不要表態,靜等楊格來推動這事兒向前發展。楊格做好了,順水推舟成了事兒;楊格做不好,朝廷再出面收拾殘局,名正言順,也不得罪什麼人。
“沒態度好哇!”楊格瞟了蔭昌一眼,伸手在其肩膀上拍了拍,說:“午樓兄,此事我們今晚好生談個透徹,如何?”
“致之,你有了成算?”
楊格點點頭又擺手道:“有,但說來話長,目前不確定的因素太多,還得借力於今晚德國領事司艮德先生的酒會才能下最後決心吶!今晚,請午樓兄屈尊一回,當楊格的翻譯副官如何?”
“蔭昌敢不從命。”蔭昌正色應了一句,又笑道:“其實,職部也接到了帖子,德國人這個酒會擺明了就是衝著盛京礦產開發的合作而來,噢,還有德**事觀察員們的因素。聽芮乃爾說,這天津衛今晚去德國領事館的人多著呢!”
“都有哪些人?”
“領事館出面是請不動王制臺的,但盛杏蓀、李少東(天津道李岷琛)、張楚寶(張士珩)、胡云眉都會去,還有天津衛紳商名流若干人也得到邀請,還有美國、英國、俄國、比國駐天津領事,倭國領事可能也會參加。”
楊格一聽,約莫明白德國領事館酒會的真意了,正好,今晚定要來個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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