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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身戰場上,失去指揮的日軍各自為戰。
第三大隊在宋佔標2營、楊慕時4營、馬登奎7營以及炮營三哨75炮的絕對優勢兵力、火力聯合打擊下,步步退向河沿高地。戰至晌午,最後一批日軍官兵打光了子彈,瘋狂地衝向冰封的河面。
炮彈“咣咣”的在冰面上爆炸,對岸夏青雲馬隊“噼裡啪啦”一陣開火後,冰面上留下十幾個大窟窿和橫七豎八的屍體,殷紅的血液飛濺在雪白的冰面上,汩汩滲入淺淺的小清河中,使得河水都變成了淡紅色,又在冬日的暖陽下,把這淡淡的血色反映在冰面上。
馬隊官兵下馬,列隊走上冰面,用上了刺刀的馬槍一一檢查日軍屍體,收拾彈膛空空的槍支。
土圍子外,八營和三營的兩哨、斥候隊、護炮隊、親軍營2哨合計一千八百餘官兵排成三列,像拉網一般在日軍屍堆中來回梳理,將那些在步炮聯合打擊下喪失勇氣的日軍官兵一個個拎起來,下了武裝,排成佇列,押解著經過89高地下去王家堡。河沿高地上,宋佔標的2營押解一群日軍傷兵和嚇得魂不附體的旅團衛生隊,藥品、器械以及醫生、衛生兵,成為武毅軍的當然戰利品。
打掃戰場時總有一些意外的事兒發生。
比如,安田信雄炮兵大尉在清軍士兵臨近時,主動拋棄架在大佐頸上的指揮刀,高舉雙手,隨即指出仙波太郎中佐離去的方向。此舉,無疑贏得了淳樸的武毅軍官兵們的好感,安田信雄炮兵大尉被帶到103高地上,見到了統領楊格,甚至得到了一句“剛才那陣子延伸炮火不錯,有空咱們再談”的評價,樂顛顛的去了王家堡。
又比如,去追擊仙波太郎的古額裡馬隊無功而返,赫哲兄弟為此氣惱的一刀劈斷了一棵碗口粗的槐樹。聯隊旗啊,統領大人念念不忘的鬼子的聯隊旗啊,竟然在七千武毅軍兄弟們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再比如,剛才還嚎叫著“板載”衝鋒的日軍官兵們,在失去武器成為戰俘之後,也表現出極高的服從性和奴才的天性。這,讓武毅軍官兵們都有些傻眼。
也是在晌午時分,親軍營1哨哨官郭宗銘見岫巖城內願意轉移的民眾已經走遠,乃向團練幫統隨昌毅、營務處幫辦馮國璋建議撤退。近兩千團練、獵戶營官兵隨即撤出阻滯戰鬥,在親軍1哨的斷後掩護下,沿偏嶺河西岸北上,在荒溝口過河後轉入岫巖——海城小道行軍,午後進入王家堡與馮義和、馬登奎會合。
1895年1月26日下午一時許,岫巖落入日軍西寬旅團之手,在日本陸軍旭日旗飄揚在城頭之時,一場大屠殺開始了......
傍晚時分,王家堡東南方的大山嶺高地下響起一陣槍聲,馬登奎6營2哨在擊退西寬旅團偵察隊後,日軍暫無進犯王家堡之意。
意料中的槍聲並沒有驚擾王家堡內的戰役總結大會。
抱著“熱炒熱賣,趁著新鮮勁兒總結經驗,以利再戰”的宗旨,楊格及時召集了會議,他一在望樓下的篝火堆邊現身,立時引發了早已興奮等待的翼、營、哨各級軍官們的起身鼓掌和大呼小叫的喝彩。
年輕的大清**官們跟著他們年輕的統領,在岫巖接連打了兩場打勝仗,殲敵數字一場比一場多,要是回頭算到賽馬集戰役的話,楊格還真有把勝仗一場一場打大的苗頭呢!大房身一戰的結果已經被營務處總文書陳固洩露了,他實在是拗不過那些熱情得非常過分的營官們、哨官們。故而,楊格宣讀戰果報告只剩下形式,剩下那種把會議氣氛推向**,引發大家夥兒更加興奮情緒的形式。
擺手示意,怪叫聲,鼓掌聲乖乖的消失了,一個個漲紅著臉的年輕軍官們乖乖地坐在馬紮上了。威望,統領大人在近萬武毅軍官兵中的無上威望,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無可置疑!
“宣讀戰果報告之前,我提一句,誰再擅自打聽營務處軍機,嗯......輕則掌嘴,重則砍頭,嚓!腦袋瓜子落地,我看你們還打聽不打聽!?”
轟......全場官弁笑了個人仰馬翻。不過,大家都能明白,統領大人這句話可是玩笑著的真話!今後,還是少纏著陳固洩露軍機了,要不把人家總文書也給害了不是。
“此戰!”略一停頓,全場安靜下來,楊格才道:“擊斃日軍一千零七十七人,打傷並俘虜日軍一千八百二十一人,繳獲22年式、18年式步槍兩千餘支,德造毛瑟、奧造曼利夏步槍、馬槍六百餘支,另有完好70山炮1門,損壞程度不一70山炮3門,騾馬兩百餘頭,藥品、器械一批。不誇張的說,大房身一戰,是清日交戰以來,我軍贏得的第一大捷!”
“嘩嘩......”應付性質的鼓掌也很熱烈。
大家夥兒早就知道這些數目字,現在,急切要知道的是武毅軍營務處和馮、楊、夏三位大佬對各營、各人的戰功評價,這個評價可是要寫在戰報裡,經過遼東淮軍前敵營務處和總理遼東軍務營務處彙總之後,專折向天津直隸總督衙門、駐天津的“欽差大臣、總督徵東軍務大臣劉坤一”和京師兵部、軍機處的。可以說,戰報評估就是將來朝廷封賞的依據!
眾人熱烈鼓掌,翹首期盼,唯有一人鬱鬱不樂,心懷惴惴。無他,馮國璋馮華甫是也!
原本以為,日軍越山而來、部伍逶迤、前部與本隊相距過遠且鐵定疲憊不堪,如若與敵前部會戰倒有五成把握可挫敵鋒銳。可惜,日軍西寬旅團前鋒太狡猾,並未急著進攻破廟子列陣之清軍,而是隔著溝塹等待大部到達。幸好馮義和來得及時,避免了一場災難。
災難避免了,後果卻是黃花甸那顆又大又香的桃子摘不到了!馮國璋深為自責,頗後悔自己一時之“建功服人”之念引來如此惡果。剛才楊格找他私下談話所說一句“這個事兒要從根子裡,從思想深處找原因”,他也頗以為然。處罰,當著眾兄弟的面處罰,是免不了的啦!馮某人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吶!但是,為此離開武毅軍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武毅軍還是最能打勝仗的隊伍,也是最容易爭取戰功的所在!
要出頭,還是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以待來日吧!至少,楊兄弟並未有把馮某人就此拋棄不理。
軍官中,還有一人心中憋屈,那就是保泰,包銳鋒了。大房身打完了,賈芳久帶著幾騎跑來,叫聲“收隊”,那時候的包某人可就傻眼了。咋啦?不打黃花甸啦?那......鎮邊軍馬隊何以建功啊?奶奶的,整人整著玩兒啊?!瞅瞅,瞅瞅蘆榆防軍的夏鎮臺和邢管帶,喲喂,那得意勁兒......呸呸呸!下次,老子一定玩兒命了殺鬼子!打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蒙古人,總不能輸給漢人吧?
拽過身邊的巴哲爾,包銳鋒嘀咕道:“小子,下來到我營裡走一趟,爺請你喝馬奶酒。”
馬奶酒?巴哲爾砸吧著嘴,頻頻點頭。
“此戰,步馬炮各營都戰績,其中卓著者依次有3營、炮營、2營、5營。”
楊格故意停下,給部下們留出反應的時間,哪知這個結果早被人猜中。營官們一到王家堡就打聽戰果,然後聚集在一起熱論,他們的評議結果是炮營居首功,而營務處則考慮到彭輔臣請恤一事,將首功硬生生的從炮營頭上搶來,給三營戴上。軍官堆中,楊騏源沒有多話,反而微微點頭表示贊同。沒有彭管帶奮不顧身的增援炮營,炮營還存在嗎?!
“個人立功顯著者共計180餘名官弁,其中,首功為義勇王大栓;次功為三營管帶彭輔臣;再次為團練哨長胥老三;其後為郭宗銘、周昭明、宋佔標、李樾、隨昌毅......等人。對此,各營有何不同意見?”
營務處評議之後還在軍官會議上問各營意見,可算是武毅軍中的一大特色。
宋佔標起身,大咧咧的一揮手道:“營務處諸公評議公允,2營沒意見!”
第二個起身表態的居然是包銳鋒,他見蘆榆防軍馬隊也沒撈著啥東西,笑呵呵的拱手道:“蘆榆馬隊沒功只有勞,咱鎮邊軍馬隊也一樣,沒意見......呃,楊大人啊,下次打鬼子,咱們馬隊可要頭一個上喲!”
夏青雲氣得吹鬍子瞪眼,偏偏眾年輕軍官們一陣鬨笑,笑聲中,夏鎮臺哪能發作呢?
宋佔標臨坐下前高聲道:“胥老三是誰?能居第三功就別藏頭縮尾的,是英雄好漢就出來給大家夥兒見一見。”
距離篝火堆最遠的角落處,胥老三更向陰影中躲去,卻被身邊的哨官狄繼武一把拉住,整個人扯將起來,狄繼武高聲道:“咱岫巖團練的神行太保在此!”
胥老三之功,在於為獵戶營引路襲擊西寬旅團之臼炮中隊,又繞道南麓給隨昌毅、馮國璋報信,一日一夜間,圍繞步雲山足足走了一百八十里山路,堪稱神行太保。雖然阻擊部隊戰果不算很大,建功營頭前三沒有一個是團練、獵戶營,可這份個人功勞,卻逃不掉胥老三的。
“胥老三,你孃的,躲個啥呀!”李樾最先起鬨。
宋佔標趴在後排的哨官們肩膀上使勁往後看,佯怒道:“胥老三,你長相見不得人還是咋的?過來,過來,靠近火堆,讓宋大人給你評評長相,看看能不能討個俊俏媳婦兒?!”
一陣又一陣的鬨笑聲中,楊格打消了當場說叨不足的念頭,向馮義和、夏青雲打個眼色,三人悄悄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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