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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一十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1/2)

作者:飛天魚
待蓮子花開,宇外相逢,天下已太平。

慈航尊者的離開,就像一位相識多年的摯友遠行,從此宇宙無岸人無期,再難相見。

“他朝宇外再相逢,一日飲盡千杯酒。”

張若塵很清楚,六道宇宙看似眼下欣欣向榮,氣象萬千,有萬世太平之面貌。但,潛在的危機,早壓得所有知情者難以喘息。

敵人已經來了!

能在紀元大戰中活下來的,大多都心懷天下,格局超然,每個人心中都有強烈的責任感。他們提前走出去,是要做前哨,為六道宇宙蹚一條生路,為張若塵和八大元始的棋局爭先手。

此可謂,前路多舛,九死一生。

張若塵手捏蓮子,心緒和思維無時無刻不在運轉,不知不覺間,來到一片金燦燦的聖湖之畔。

湖的東面,聳起山嶺,群峰林立。

枝柯扶疏的翠色林間,可見一座齋堂的青頂冒出,又有香燭之氣飄逸,鐘聲驚起群鳥。

湖中,兩隻羽無雜色的白鵝,漫無目的的游來游去。見到岸邊的張若塵,它們立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在水中蹬著殷紅扁平的腳丫,急游過去。

“大帝,可算是見到你了,求你解了我們身上的封印吧,我們已經知道錯了!”鵝大張嘴大喊。

鵝二聲帶拖著哭腔:“我不想做回大白鵝,一輩子都困死在這潭死水中。我要做不死鳥,我的全部力量都被封印。數十萬年修行,歸來仍是凡鵝。”

“大帝,我們可是你養大的,只不過被老酒鬼給偷了,才誤入人祖門下。以前我們沒得選,現在,我們想做兩隻好鵝。”鵝大道。

張若塵的萬千思緒,在它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哭訴中迴歸,盯向水面笑道:“誰把你們封印的?”

鵝二立即哭了一嗓子,告狀道:“是那隻天殺的大臉貓頭鷹,他自己做不回不死鳥,便嫉妒我們,要將我們封死於原形。”

鵝大氣憤的道:“他自己都是人祖的徒孫,卻說我們是叛徒,我們身不由己啊大帝。”

鵝二道:“那黑仔不僅全身的毛黑,心也是黑的。”

……

張若塵當然清楚鵝大、鵝二的情況,身處它們的境地,的確沒得選。

但,真沒得選嗎?

張若塵道:“你們既然早就知道太師父是人祖,這麼多年來,你們有太多的機會,將這一絕密,告知於我。可是你們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做過,甚至沒有暗示過我。”

“我就當你們是膽子太小,不敢為之,害怕被人祖洞察。但換做小黑,它哪怕是死,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將這一至關重要的絕密告知於我。”

“這就是你們和他的區別!”

鵝大、鵝二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若塵當然明白,鵝大、鵝二雖然是自己養大,但它們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跟著人祖,也是人祖給的資源,將它們培養到它們本永遠都達不到的高度,它們追隨和效忠人祖是合情合理。

“譁!”

張若塵將手中的蓮子,投入湖中,隨後道:“你們兩,就在湖中守護這顆蓮子吧,什麼時候蓮子展出蓮葉,綻放芬芳,你們身上的封印自會解開,重歸自由。”

張若塵是一個念舊情的人,自然是會給鵝大、鵝二機會。

般若走出齋堂,穿過湖中逸散而出的淡金色晨霧,沿小徑而來,一身白色居士服,木簪束髮,肌膚欺霜賽雪,問道:“慈航尊者離開了?”

“是啊,走得很匆忙。施千黛的出現,讓大家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情,再次變得緊張和不安,許多原本可以從容去做的佈置,現在變得迫在眉睫。”

張若塵看出般若眼神有異,道:“你也想走出去?”

般若道:“我收到了師尊的信,他們將要起程,走慈航尊者一樣的路……也有一封你的信!”

她所說的師尊,自然是怒天神尊。

張若塵從她手中接過符信。

信上的文字,不屬於怒天神尊,而是不動明王大尊。

張若塵並無半分意外,以一種平靜的心態觀閱。

半晌後,將信收起,他負手眺望無邊無際的天神界域,道:“總有人要先走出去,破局,得先入局。大尊和媧皇有著極深交情,有他們二人佈局和入局,我們才有更多的希望。”

媧皇佈局多年,是六道宇宙走出去的第一人。

不動明王大尊的意思,是希望張若塵坐鎮後方,讓六道宇宙如一座擇人而噬的深淵禁區,任何闖入者都有去無回。

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

但張若塵又怎麼可能甘心做一個“守者”?

張若塵道:“你想跟隨怒天神尊他們一起走出去?”

“天下人皆無畏向前,張家人怎甘留守在後?”般若紅唇淡雅,輕聲道。

此言,瞬間讓張若塵心緒愉悅,開懷大笑:“好一個張家人!煙塵,我本不想束縛你,使你如籠中鳥,不得自由翱翔天地間。但大婚在即,我怎能放你離開?三生三世三轉輪迴都一起走過來了,不正式娶你過門,豈不太過遺憾?”

“會有機會走出去的。”

“大尊的張家人,能夠義無反顧的踏上兇險的征程。張若塵的張家人,又豈會都是養尊處優的庸碌之輩?”

“很久沒有回崑崙界了吧,我們一起去給千水郡王他們掃墓?”

“好!”般若道。

千水郡國的王族成員死後,皆是被葬在東域的寒煙山。

東域幾經劫難,滄海桑田,但寒煙山的墓群終究還是儲存了下來。這裡,可謂是“黃煙塵”這位逝去的郡主,曾經存在於世間的唯一證據。

煙塵郡主並不是只活在二人記憶中的影子。

為墳冢一一上香,紙錢飄滿天地間。

張若塵感嘆世事如流水般難留,道:“要不……還是改回黃煙塵這個名字吧?”

“不!”

般若拒絕了,先一步走下寒煙山。

她知道,只要不將名字改回去,煙塵郡主就永遠活在張若塵的回憶中,活在年輕時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改回去了,他或許就沒那麼珍惜了。

找不回的,才是最珍貴的。

接下來,張若塵和般若一路遊山賞景,去往東域聖城,拜訪已白髮蒼蒼的陳無天。

這位昔日《英雄賦》上意氣風發的東無天,牙齒都快掉光,頭上的白髮數都數得清。紀元大戰中,消耗了太多壽元。

張若塵邀請他做般若的孃家人,陳無天欣然答應。

任何女子出嫁,都應該熱鬧喜慶,總要有孃家人站出來撐場面,造氣氛,壯聲勢。甚至還要放幾句狠話,免得嫁過去被欺負。

怒天神尊既然要離開,沒了師門長輩,只能陳家頂上。

黃煙塵的母親陳琉璃,就是陳家人。

陳無天小老頭模樣,身體早就縮水佝僂,說話有些漏風,當場強硬的表態:“既然找上我老陳了,煙塵,今後你若是在本源神殿受了欺負,只要一封信,陳家人一定給你撐腰,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陳無天一生就沒有怕過誰,當著大帝的面也是這句話。當年萬兆億要不是拿著池瑤女皇的聖旨,他能從陳家將大帝押走?”

“嫁衣和嫁妝,今天就全力趕製,不會弱於另外幾家。”

……

接下來,般若便留在陳家,靜等張若塵的娉禮和婚書,所有的環節都要正式。

是真正的明媒正娶。

張若塵回到本源神殿,便是派遣阿樂、吞象兔、魔猿,帶著大隊人馬,代表自己前往崑崙界納采下聘。

婚書,聖書才女一共做了八份,上面的名字有:般若、羅乷、月神、白卿兒、瀲曦、鳳彩翼、凌飛羽。

別的女子早已舉辦過婚典。

八份婚書中,也包括“納蘭丹青”她自己的那一份,但偷偷藏了起來。

至於“凌飛羽”的婚書……

乃是張紅塵得知聖書才女做了天道大帝的婚禮主事,主動找上門加做的。

當時,張紅塵恰好看見聖書才女在書寫“納蘭丹青”的婚書,威逼利誘之下,聖書才女終是妥協。

“原來才女姑姑想做我小娘?加上我孃的名字,不然這婚書,我就不還你了,我把它送去交給九天玄女中的另外八位,到時候她們會不會將你視為異端和叛徒呢?”當時,張紅塵就像發現了天大的秘密,跟聖書才女鬧了好一夜。

說到底,聖書才女是真的儒道禮教加身,心中有情,但卻強迫自己矜持。

她有太多的擔憂,害怕與大帝的私情東窗事發,害怕遭到天下人的非議,也害怕被九天玄女的另外幾位嘲笑和反對。

她們當然有資格反對。

因為九天玄女既是九個人,也是一個人。

她們之所以都沒有嫁人,原因便在於此。任何一位玄女與男子有染,另外八人豈不跟著一起不潔?

這是一道數十萬年來都無法解決的難題!

聖書才女一直隱瞞她和張若塵的婚事,有一部分原因是擔心女皇責備,也有原因是拿不出足夠勇氣去面對事實,還有便是不知該如何向另外八位玄女解釋。只能一直拖下去,等到大婚當日,等到木已成舟。

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說服自己:“丹青啊,丹青,你能有什麼辦法,大帝太強勢了,總不能當那天本源神殿中的事沒有發生過吧?肚子是瞞不了人的,再過些時日,女皇依舊會看出端倪。”

聖書才女不想做月神,不斷給自己勇氣,到時候,一定敢於去面對池瑤,面對另外八位玄女,面對天下人詫異的目光。

……

張紅塵回到梅園,將印壓有燙金文字的婚書,扔在凌飛羽面前。

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凌飛羽,遲疑的開啟,看完後,滿目難以置信的望過去:“我的婚書?與若塵師尊的婚書?這怎麼能成?這玩笑開得太大了!”

張紅塵翹腿而坐,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笑道:“一點都不開玩笑,嫁妝我已經派遣大批人手去籌備。凡人都可百里紅妝,大帝婚典,千里紅妝都遠遠不夠,萬里……萬里紅妝要是都沒有,下面那些辦事的廢物也就不用活了!”

張紅塵有著屬於自己的勢力,追隨者無數,堪稱紅塵大教,足可在任何層面與執掌地鼎的張穀神扳手腕。

凌飛羽默然,半晌後才道:“這是大帝的意志?”

張若塵在她心中,更多的是敬仰和欽佩,是經天緯地的帝者,是頂天立地的始祖。以“師尊”二字相稱,純粹是她高攀了!

若大帝真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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