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臟腑盡碎，包括心臟都變得血肉模糊。
剛才解開黑手的部分封印，催動宇鼎和永珍無形印，本就已經遭受反噬。
同時，萬佛陣被冥河擊中，直向冥界之國墜落。陣中所有修士皆遭受重創，倒在了地上。
幸好有極樂世界的防禦，他們才沒有隕落。
“那就玉石俱焚吧！”
張若塵取出摩尼珠，以九十階精神力引動珠中的人間六慾，釋放出梵火，以防止七十二品蓮再次施展詛咒。
他雙眼變得赤紅，長髮狂舞，殺氣騰騰的盯著七十二品蓮，徹底激發出視死如歸的決心，再不像先前那樣抱有僥倖心理。
若真無別的選擇，死也要將七十二品蓮帶走。
“摩尼珠！很好，今日收拾了你們，奪取到你們身上之物，我將擁有與半祖一較高下的戰力。”
七十二品蓮終於有些認真了，神念鎖定張若塵，眼神變得凌厲，寒光四射，繼而真身飛出冥城。
這是要近身交鋒，迅速結束戰鬥。
張若塵壓力倍增，能清晰感覺到億萬道秩序在身周交織，無形中，時間和詛咒不斷衝擊他的防禦。
他能清晰感知到壽元在飛速流失，哪怕他自己就是時間掌控者，也抵擋不住七十二品蓮的時間攻擊。
換做別的無量，頃刻間，就會被殺死。或是老死，或是被咒殺。
但，就在七十二品蓮飛出冥城的瞬間，這些秩序、時間之力、詛咒之力，卻變得無序混亂了起來。
七十二品蓮那張始終淡然恬靜的臉上，浮現出一道痛苦神色，眉心的青蓮印記變得暗淡，身形都站立不穩。
“她這是……”
張若塵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變故，但卻知道，此刻乃是絕佳的出手機會。
揮掌擊出，帝符的無盡符紋，化為一道刺目的洪流，衝擊在七十二品蓮身上。
便是七十二品蓮衍化出來的七十二瓣蓮花世界，都被符紋沖垮。
她身形爆退，臉色蒼白如死。
抬起手臂看了一眼，皮膚竟然在枯敗。
這讓她眼神激變，自從當年奪舍了七十二品蓮，捨棄了空梵寧的肉身，枯死絕就再也沒有發作過。
現在……
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若塵乘勝追擊，在帝符力量的加持下，施展不動明王拳。一道又一道拳印轟擊而出，將七十二品蓮倉惶間佈置出的防禦手段全部擊碎。
“噗！”
張若塵一拳擊中七十二品蓮背心，打得空間扭曲。
以七十二品蓮強橫的修為，亦是悶哼一聲，嘴角淌血一縷血絲。
七十二品蓮施展玄妙身法，在虛空遁形，迅速和張若塵拉開距離。纏繞在張若塵左臂上的天神鎖，宛若游龍飛出，黑手和宇鼎擊向她後腦。
“譁！”
一圈佛光，從她腦後釋放出來，與黑手、宇鼎對碰在一起。
佛環瞬間爆開，化為光點，黑手從七十二品蓮右側臉頰邊險之又險的飛過。
待她轉過身，以冰冷眼神盯向張若塵的時候，張若塵吃驚的發現她大半張都變得如枯木一般。
“哼！今日算你們好運，張若塵，希望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見到的還是現在的你。”
七十二品蓮雙臂展開，將冥城、冥界之國、冥祖光影、冥河……等等道法景象，全部收回體內。
張若塵再次全力以赴打出攻擊手段，她雙手同時向前拍出，萬千道冥光齊齊飛出，大道紋路穿梭其間。
“轟隆隆！”
大片空間塌陷下去，貫穿真實世界、虛無世界、離恨天。
三途河在這裡斷流，屍水不斷向虛無世界傾瀉。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空間裂痕，一直蔓延到億裡之外，分割天地。
張若塵身上神袍破破爛爛，肉身千瘡百孔，從混亂空間中走出時，七十二品蓮已失去蹤跡，氣息和天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已經回到真實世界，七十二品蓮創造出來的道法世界全部都消失了！
“石”字旗神艦依舊停靠在遠處的三途河畔，但艦已破碎，到處都是殘片。
萬佛陣墜落在三途河流域的一座黑土荒原中，砸出直徑數百里的大坑。
陣中，小黑癱坐在一棵須陀洹白銀樹下養傷，震驚的望著破碎星空，道：“張若塵不得了啊，將七十二品蓮都擊敗了，傳說中，七十二品蓮可是天尊級，與天姥交鋒都能全身而退。”
死亡神宮別的諸神，修為還不如小黑。他們只知剛才爆發了一場兇險的大戰，看不出其中玄機。
但結果是明確的。
張若塵擊敗了七十二品蓮，打得七十二品蓮落荒而逃。
太不可思議了！
炎巨是一尊火焰巨人，乃死亡神宮一等一的強者，如今已破境至無量，是一尊神王。他也傷得很重，坐在地上養傷，道：“帝塵莫非也達到了天尊級？”
另一位死亡神宮的神靈，道：“說不定是半祖。”
“怎麼可能？任何一位天尊級和半祖出世，都是轟動宇宙的大事。帝塵精神力破九十階，也才是近些年的事。”血葉梧桐理性分析。
她對張若塵一貫沒有好臉色，但這一戰後，卻也尊稱張若塵為“帝塵”。
小黑強撐著嚴重的傷勢，站起身，以手指天：“反正本皇不管，張若塵擊敗七十二品蓮這一戰，必須宣揚出去。大家都可以證明對吧？”
般若道：“你最好別這麼做，帝塵離開無常鬼城，就是要遠離風暴漩渦，藏身於暗，靜觀時事。你這麼做，無疑是將他重新推到風頭浪尖。”
小黑明明是精神力神尊，但面對般若不含任何情緒的眼神，心中卻有著幾分忌憚。
“譁！譁！”
張若塵和鳳天一前一後，落入萬佛陣中。
“拜見帝塵！”
“拜見鳳天！”
在場諸神，齊齊行禮。
眾人的眼神，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雖然也很忌憚張若塵的精神力，但張若塵崛起速度太快，快到他們還沒辦法迅速適應。而且有鳳天壓在上面，他們對張若塵並沒有那麼敬畏。
而現在，他們眼中不僅有敬畏，更有崇敬。
“你們都傷得很重，一人服下兩枚神丹，趕緊療傷。”
張若塵揮袖間，每人身前都出現了兩枚神丹。
一枚療傷神丹，一枚神魂丹。
他們先前駕馭萬佛陣牽制七十二品蓮，雖只是被餘波擊中，神魂卻依舊受到重創。
拿著神丹，死亡神宮的神靈無不面露喜色。
“看到沒有，這就是追隨精神力天圓無缺者的好處，根本不缺神丹。”想了想，這麼說有挖鳳天牆角的意思，小黑又補充一句：“都是自己人，不用跟帝塵客氣。”
眾人進入療傷狀態後，張若塵將萬佛陣和陣中諸神收入右手掌心，道：“不少地獄界的神靈，都向這邊趕過來了，我們得儘快離開。”
“地獄界神靈能趕過來，七十二品蓮的盟友也能趕過來。”鳳天道。
張若塵看了一眼已經支離破碎的“石”字旗神艦，將所有殘片全部收取，繼而收斂氣息，與鳳天一起，遁入虛無世界。
進入虛無世界，鳳天就釋放出一艘血玉白骨堆砌而成的神艦。
此艦，是她鑄煉出來，佈下了許多神陣。艦上載著磅礴大氣的死亡神宮，艦和殿相結合，可以爆發出強橫的防禦力。
做完所有佈置，鳳天終於撐不下去，嘴裡吐出一口神血，身上皮膚出現許多血紋，彷彿即將破碎的陶瓷。
張若塵雙手合十，身上死亡神光大漲。
死亡之門在他身後若隱若現。
鳳天輕輕搖頭，道：“不用將死亡之門還我！重傷的狀態，其實是難得的經歷，可以更好體悟命運的另一面。”
“命運，福禍相依，吉凶並存。這四相，是我現在重點修煉的四象！同時，養傷的過程，也是修煉生命之道的過程。沒有了死亡之門，本天才能更好參悟生命。”
“七十二品蓮剛才是怎麼回事，是枯死絕發作了嗎？她不是已經奪舍了七十二品蓮，斬斷了過去？難道換了身軀，都無法逃脫枯死絕？”
張若塵沉思許久，道：“身軀雖換，但神魂卻不變，並沒有完全逃脫詛咒。至於為何枯死絕突然發作……”
張若塵將摩尼珠取出來，又看向另一隻手中的萬佛林，道：“摩尼珠能夠化解世間所有詛咒，但萬物相生相剋，或許摩尼珠也能引得詛咒重新發作。”
“還有另一種可能，如果冥祖真的和迦葉始祖有關，而詛咒之力又始於冥祖。那麼迦葉始祖留下的任何東西，都可能是觸發七十二品蓮體內枯死絕的原因，自然也就包括極樂世界中的始祖秘力。”
張若塵無法確定，是不是摩尼珠和極樂世界觸發了枯死絕，更不清楚是怎麼觸發的，心中也是無可奈何。
總不可能，將來再去找七十二品蓮觸發一次。
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先前七十二品蓮沒有使用任何戰兵，甚至都算不上認真，就打得他和鳳天狼狽不堪，毫無招架之力。
真要認真，不再輕敵，近身交鋒，恐怕三兩招就能將張若塵送走。
實際上，張若塵比鳳天傷得更重，但看見鳳天進入死亡神宮療傷，他卻只能先強行壓制傷勢。
還有一件頗為迫切的事，必須先做。
將“石”字旗神艦取出。
張若塵根據神艦上的殘留氣息，推算元笙的天機和去向。
若元笙在七十二品蓮手中，或可藉此機會找上去，趁她枯死絕發作，將其鎮壓或者擊殺。
若元笙在七十二品蓮到達時，先一步離開了神艦，去了別處，張若塵也必須儘快找到她。
因為，七十二品蓮肯定會先派人去擒拿她。有可能，羅慟羅沒有現身的原因，就是去對付元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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