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尊,那一戰,就算沒有私仇,也一定會參與。
她可坦然面對天下人。
但,她卻很難再坦然面對張若塵。
與其說,是虛天,是棄天,導致她和張若塵之間的隔閡,令她不願主動和張若塵見面。不如說,是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和張若塵相見。
強硬的態度,就是給自己內心築起一道牆,防止外人看見牆內的真相。
但一旦推倒這道牆,無疑便是將自己最難堪,最軟弱的地方,暴露給了對方。鳳天何等固執和要強,怎麼可能這麼做?
不知多久後,鳳天道:“摩犁屍祖被本天收進了赤染塔,但想要將他徹底煉化,至少需要千年時間。”
木靈希暗暗一嘆。
張若塵道:“鳳天可是掌握著五成死亡奧義,堪稱死亡主宰,煉殺他竟需要這麼久的時間?”
“正是因為本天掌握了五成死亡奧義,所以,才只需要千年時間。”鳳天那精緻如玉的臉上,浮現出冷峭笑意:“本天沒有忘記,其中一成死亡奧義是你給的。你想要什麼,提吧!”
木靈希眼睛亮了起來,使勁向張若塵眨眼。
張若塵道:“天鼎,我不還了,算是互不相欠。”
木靈希很後悔剛才沒有離開這裡,這兩人完全是槓上了,誰都不先提。
都在等對方先提。
“好,好得很。張若塵你將帳算得真清楚!”
鳳天化為一道血紅色的流光,穿過雷族始祖界的界壁,落入無常鬼城高大巍峨的城牆之巔。
她紅袍下的胸口,劇烈起伏,眼神說不出是冰冷還是憤怒,亦或者痛苦。
“譁!”
雷電界壁上光華閃爍,張若塵落到她身後。
鳳天所有情緒瞬間收斂,並未轉身,道:“你跟進來做什麼?無常鬼城,本天決定親自坐鎮了,不需要帝塵相助。”
張若塵道:“我想知道,關於命祖殘魂的資訊?”
“本天不知。”鳳天道。
張若塵道:“不,你肯定知道一些東西。每一次,我提到命祖殘魂的時候,你眼神都會有微妙的變化。”
“就算本天知道,為何要告訴你呢?”
鳳天轉過身,玉頸纖長,目空一切般的側望城外虛空。
張若塵道:“我已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肯定想要奪舍我的,就是命祖。而且,命祖很可能與天樞針有關!”
鳳天眼神變得凝肅,道:“你怎麼知道的?”
“靈燕子留下了一些線索。”張若塵道。
“天樞針……”
鳳天如此念出了一句,繼而道:“有些事,已經過去了極其久遠的時間,本天也只是猜測,不敢肯定,你聽聽便是了!”
“本天出生屍族,是在三途河流域誕生出靈智。在剛踏入修煉之路的時候,遇到過一個人,那人的命運之道造詣,本天至今也望塵莫及。我會修煉命運之道,死法之法,拜入命運神殿,與他有極大關係。確切的說,他教過我一段時間。”
張若塵道:“他就是殘魂歸來的命祖?”
“本天是這樣猜測的!”
鳳天繼續道:“因為,大尊踏破命運神殿後,那人就消失了,當時我不明白兩者之間的聯絡。隨著修為越來越高深,古之強者相繼歸來,許多真相浮出水面,本天才猜測當年大尊踏破命運神殿很可能不是為了奪取命運奧義,而是在找人,在找他。”
“你說,靈燕子留下了關於命祖的線索,這更證實了本天的猜測。”
“關於命祖殘魂,本天就只知道這麼多。還有別的疑問嗎?”
張若塵盯著她的雙眸,道:“那人長什麼樣子?是什麼種族?”
“這就不清楚了!或許是因為過去了百萬年歲月,也或許是因為那人本身就不想讓我知道他的模樣,關於他的記憶,極為模糊。對了,說到天樞針,他當初好像的確是拿著天樞針……但我不能確定。”
鳳天道:“你沒有問宮南風嗎?”
張若塵輕輕搖頭。
鳳天立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先前的鳳天,惜字如金,一句話都不願再和張若塵說的態勢,但此刻卻將自己知道的都詳細講述了出來,張若塵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在意。
本是強硬的內心,軟化了許多,
也不知是不是身在無常鬼城的原因,鬼使神差,張若塵突然想到蓋滅和鶴清,還有南宮風當時說的那些話。
鳳天本是在凝神思考,回憶有沒有漏掉的地方,卻見張若塵突然出現在眼前。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紅唇已被張若塵吻住,身體被壓得後退,靠在了垛牆上。張若塵的雙手,一隻按在她後腦髮絲之間,一隻搭在背後,一直滑向腰間。
鳳天何曾被這樣突然襲擊過?
幾乎是本能的,一掌擊在張若塵胸口,將他打得撞破對面的垛牆,墜入無常鬼城,砸破一座高塔後,掉進詭異血泉。
說到底,張若塵的武道修為還在不滅無量之下,怎麼可能擋得住鳳天這一掌?
鳳天手掌微微顫抖,長長吐出一口,繼而閉上了雙目,緊緊咬了一下貝齒。
“嘩啦!”
張若塵從詭異血泉中飛出來,回到城牆上,強裝鎮定的走了幾步,繼而一口鮮血吐出。鳳天剛才那一掌,絕對是動真格的。
張若塵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體依靠垛牆。
兩人都不知該如何言語。
半晌後,張若塵才從尷尬中緩過來,以半開玩笑的語氣道:“衝動了,沒忍住。”
“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但,最好不要有下次。”鳳天轉身就要離去。
張若塵終於給自己剛才的莽撞,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道:“宮南風跟我說,兩個人一直這般鬧下去,很容易被趁虛而入。”
“你什麼意思?”鳳天道。
張若塵道:“你進無常鬼城,不是為了尋虛天,請他修復無常鬼城?”
“自然不是。”鳳天道。
張若塵道:“可是我卻擔心是!虛老鬼故意離間你和我,其原因,未必不是為了……你。”
說出這話後,張若塵自己都哭笑不得,但臉上卻依舊繃住,不動聲色。
“若是如此,本天和他之間必要死一人。”
鳳天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般說太多激進,無形中暴露了內心,立即找理由離開,道:“你就在這裡療傷吧,溼婆羅來了,本天得去見他。”
看著鳳天逃一般的離開,張若塵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原來她並非一直那麼鎮定。她能那麼激憤的撇清和虛天的關係,更讓張若塵感到有趣。
但笑過之後,張若塵又陷入沉默。
因為她,自己生出這麼多的情緒變化,是否意味著心動了?但,他和鳳天的分歧和矛盾,實在太多,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見眼前,可肆無忌憚,三分苦而七分甜。
見內心,卻喜怒自知,萬般矛盾且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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