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揉了揉太陽穴,頗為疲憊的樣子,道:“在神女樓,我的確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不知你對白卿兒這個女人瞭解多少?”
聽到“白卿兒”的名字,姑射靜從容而又冰冷的臉上,浮現一抹凝重,道:“她被稱為,神女十二坊最神秘的女子,有傳言,她的父親,很有可能是荒天大神。至於她的具體年齡、修為境界、聖術秘法、手段能力,很少顯露,所以外界對她的瞭解少之又少。”
張若塵道:“你們爭奪極品本源神晶那晚,白卿兒就在神女樓。而且,施展了非常高明的手段,狠狠的坑了賭神七手老人一局。”
“七彩珊瑚樹的賭局?”姑射靜道。
張若塵點了點頭。
姑射靜面露輕笑,道:“令七手老人輸掉數十萬枚神石的修士,叫做屠天殺地之皇,此事早已傳遍地獄界。那人,難道不是你?”
趴在地上的刺蝟,抬起頭,惡狠狠的瞪向張若塵。
張若塵知道姑射靜肯定查過他,因此承認下來,道:“沒錯,屠天殺地之皇就是我。可是,我並不是設局者,只是看不慣自己心愛的女子吃虧,才會插手進去。”
姑射靜眼中露出譏諷之色,道:“心愛的女子?閻折仙?”
“正是。”張若塵道。
“若塵公子還真是一個多情之人。”
這句話的諷刺意味更濃!
張若塵顯得無所謂的樣子,繼續道:“賭局中,那位神秘的黑紗修士,就是白卿兒。除此之外,蒼白子、雲桓鐵血王、還虛血帝、菲爾天丁,皆是她的人。”
姑射靜道:“你說的這四位,無一不是威震一方的頂尖大聖,背靠長生殿、菲爾家族這些一等一的大勢力。他們怎麼會聽命於神女十二坊的一個女子?”
張若塵道:“白卿兒比你想象中還要厲害,我只知,她是用過夢境的力量,控制住了這些頂尖大聖。如果姑射姑娘不信,儘可去查,一定可以查出端倪。”
“好吧!就算白卿兒有逆天的手段,可是她為什麼要設局對付七手老人呢?”姑射靜問道。
張若塵當然不可能什麼都告訴姑射靜,以她的聰明,說多了,反而會懷疑到他身上。
張若塵聳了聳肩,道:“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我給自己招惹了天大的麻煩。”
“繼續說。”姑射靜道。
張若塵道:“那晚,我跟蹤蒼白子,離開了神女樓。卻沒想到,遇見了白卿兒和七手老人的戰鬥。七手老人和刑千,都是死在白卿兒的手中,蒼白子則是被七手老人臨死之時的一擊殺死。”
“白卿兒的精神力強大,發現了藏在暗處的我,想要殺人滅口。我逼不得已,只能祭出紫金葫蘆。”
“本來,就算使用紫金葫蘆,我依舊擋不住她。幸好七手老人臨死時的最後一擊,給她造成巨大困擾,我才得以脫身。”
“這就是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我想,我之所以被裁決司盯上,肯定也是白卿兒在背後搞鬼,想要借刀殺人,置我於死地。”
張若塵講得這些,七成以上都是真話。
姑射靜顯然是信了幾分,陷入沉思,道:“我去你使用紫金葫蘆的那片區域查探過,那裡的確有戰鬥痕跡,只不過被人以高明的手段恢復了地形地貌。”
“白卿兒太厲害了,地獄界神境之下的女子,她應該當屬第一。”張若塵露出心有餘悸的神色。
姑射靜輕哼一聲:“你才百枷境而已,對神境之下頂尖序列的瞭解,太淺薄了!只有元會級天才達到無上境,才敢稱神境之下第一。既然你知道實情,當初裁決司包圍瀚海莊園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
張若塵道:“很明顯,白卿兒和裁決司,甚至和整個命運神殿,都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意在置我於死地。我就算說出實情,也改變不了局面。不如直接否認,裝著不知情,他們反而奈何不了我。”
“對了,臨死之時,七手老人說過一句話,我估計白卿兒之所以殺他,和想要殺我滅口,都與此有關。”
姑射靜道:“什麼話?”
張若塵環顧四周,心有忌憚。
姑射靜道:“你不用擔心,這裡是我的絕對規則領域,即便是神靈,也聽不到我們的對話。”
張若塵壓低聲音,道:“七手老人說,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極品本源神晶是從何處得來。”
姑射靜神情大振,鳳眸開合,道:“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怎麼可能聽錯?回去後,我經過仔細分析,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測。”張若塵道。
姑射靜冷笑:“這還需要猜?極品本源神晶出現到神女樓的賭城中,肯定是因為,有修士已經去過本源神殿。那個修士,就是七手老人。譚飛的五枚極品本源神晶,肯定與七手老人有關。白卿兒之所以設局對付七手老夫,多半也是查到,七手老人是極品本源神晶的源頭。”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沒想到,小小一個神女十二坊竟有如此野心。”
張若塵道:“我猜測,盜走五枚極品本源神晶的修士,多半也是白卿兒。首先,五枚極品本源神晶和譚飛,一直都封印在神女樓,真要做手腳,只有神女樓內部的修士辦得到。”
“其次,譚飛為何突然自爆聖源,還高呼是我殺了他?我想,應該是白卿兒,施展了夢境力量。只有夢境力量,才會如此詭異。”
“第三,天命司插手救我,出乎白卿兒的預料,知道真相瞞不了多久。於是,使用天南花粉,又將眾人的視線,重新轉移到七手老人這個死人的身上。如此一來,線索全斷。”
“她這是想獨吞本源神殿。”
姑射靜精明至極,心中有自己的判斷,並沒有完全相信張若塵。
她道:“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不信這麼重要的事,你會毫無保留的告訴我。當然,我相信你說的有一部分應該是真話,但是,應該還保留了不少吧?”
張若塵道:“我知道你心存疑慮,其實,告訴你這些,完全是因為被逼無奈。”
“哦?”
姑射靜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似信非信的樣子。
張若塵道:“白卿兒依舊沒有放棄殺我滅口,從血天部族翼世界,一直追到了冰王星。不久前,她還派遣菲爾天丁,去擒拿我另一位心愛的女子夏瑜,想要逼我就範,封住我的嘴。幸好我及時趕到,救下了夏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十分清楚,憑我百枷境的修為,就算再強大十倍,白卿兒也只需一根手指,就能按死我。所以,我現在非常希望能夠與一位能夠與她對抗的強者結盟,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別人。”
為了讓姑射靜相信他,並且輕視他,張若塵決定將貪圖美色、風流多情的形象,繼續演繹下去。
姑射靜冷笑:“你最後一句話違心了!你選擇與我結盟,應該是另有目的吧?”
張若塵尷尬的一笑:“又被你看穿了!沒錯,若是結盟,我還有別的選擇,比如羅生天。不過,能夠幫我化解心魔的,卻只有羅祖雲山界。”
“你說的,最好都是實話,若還有別的什麼企圖,還是趁早打消為好。否則,就算你是羅乷的未婚夫,我也依舊對你不客氣。”姑射靜道。
張若塵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感情姑射靜是以為,他與她結盟,是在打她的主意?
地獄界的女子,都這麼自以為是嗎?
或者說,他樹立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只要他一靠近,所有地獄界的女子都會立即防範,本能的覺得,他就是要圖謀自己的身子?
張若塵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慢著。”
姑射靜橫了張若塵一眼,道:“你不是要結盟嗎?”
“沒錯。不過,我現在修為太弱,暫時不適合蹚這一趟渾水,所以已經決定,先回血天部族翼世界躲一段時間,先突破到千問境再說。”張若塵道。
姑射靜道:“有我在,你為什麼要躲?”
“這個……”
張若塵心中無語,沒想到姑射靜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他最初的打算是,挑起姑射靜和白卿兒的矛盾,便是立即去天羅神國一趟。回來後,二女應該已經鬥得兩敗俱傷,他只需要撿屍體就行。
可是,姑射靜顯然不是那麼好利用,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
姑射靜道:“你既然懷疑是白卿兒盜走了五枚極品本源神晶,還殺死了譚飛。那麼,我們就去會一會她,看她到底有多厲害?”
“你們這種級別的強者交鋒,我根本插不上手。”張若塵道。
姑射靜搖了搖頭,道:“五枚極品本源神晶,是被人使用空間力量盜走。所以,此次對付白卿兒,主要是試探她是否精通空間之道。你是空間掌握者,怎麼可能插不上手?”
張若塵還沒有姑射靜這麼瘋狂,白卿兒身邊高手如雲,豈是說對付就能對付?
他正欲再次推拒。
姑射靜道:“你不會是想要利用我對付白卿兒,然後漁翁得利吧?或者說,你早就得到了極品本源神晶,白卿兒對付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取極品本源神晶?你讓我對付白卿兒,自己卻偷偷前去本源神殿?”
“當然不是,我先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們是盟友,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張若塵道。
姑射靜道:“你若要走,我不攔你。”
“既然已經與你結盟,我當然不可能走。來吧,商量一下,如何試探白卿兒。這個妖女,我早就想教訓她一頓。”張若塵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嚴肅而又認真。
就是這時,姑射靜的目光,忽的從張若塵身上移開,望向窗外,思維頗為跳躍的問道:“你聽過巫馬九行的名字嗎?”
張若塵搖頭,道:“為何你突然提起這個人?”
姑射靜道:“巫馬九行,三千二百歲,是乾坤一氣堂的少堂主,在地獄界邊緣地帶是人盡皆知的恐怖存在,號稱所有暗勢力中神境之下的第一強者。雖是少堂主,可是,卻是乾坤一氣堂的實際掌權者。”
張若塵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乾坤一氣堂乃是和無間閣齊名的十大暗勢力之一,能夠執掌如此龐大的勢力,無論修為和手腕,必定都是頂尖級別。
姑射靜道:“早在千年之前,他便一刀斬殺天庭瑞亞界的無上境大聖郭羚。聽清楚,只用了一刀。不僅將郭羚一分為二,還滅絕了他的所有生機,無法逃走,也無法重新凝聚肉身。”
“三百年前,他與命運神殿上一任神子御丘交手,當時,剛剛達到無上境的御邱神子,竟然只能與他戰成平手,無法取勝。”
“那一戰,被御邱神子視為一生之恥辱,覺得自己給命運神殿蒙羞。堂堂神子,居然贏不了一個暗勢力的修士。”
“於是,御邱神子將自己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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