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廟中,龍眾的神像,聳立在中心的神臺上。
神像胸口處的古鏡中,出現一道細微的空間波動。
“譁——”
一粒光點,從鏡面上飛出。
光點落地,化為張若塵的身影。
身體剛剛顯化出來,四面八方的符紋就被啟用,在廟中這片狹小的空間中,形成一片花海。
花海五顏六色,美不勝收。
地面上,奼紫嫣紅。空氣中,一片片花瓣,如雨般飄飛。
“唰!”
一片花瓣,從張若塵的臉頰處飛過。
花瓣比刀刃更鋒利,破開了他的護體聖氣,也破開半神之體的皮膚防禦,在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一滴大聖之血,從傷口處流出。
“好厲害的符紋,一片花瓣而已,比一些大聖全力劈出的一劍,都要強大。”
張若塵立即撐起空間真域,將真域的大小,控制在直徑一丈,形成最強的防禦力量。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血煞之氣,瘋狂的從毛孔中湧出。
直徑一丈的空間真域,被血光照亮,宛如化為一顆巨大的血色胎卵,光芒進而從銅廟中,傳到了廟外。
……
睡佛山嶽下,一片黑暗的地域。
不死血族的五大高手,全部都感受到,山頂傳來的強勁聖道波動,心知必定有大事發生,神經緊繃了起來。
忽的,本是散發金光的銅廟中,綻放出奪目的血芒。
大森羅皇露出欣喜的神色,道:“是若塵大人的訊號,趕緊,一起出手,裡應外合,破閻羅族的佈局。”
看到廟中傳出的血光,刀獄皇和風后的臉上,都露出一道詫異而又驚喜的神色,心中對張若塵的評價,又上升一個臺階。
與缺、婪嬰、閻皇圖這種級別的強者相爭,竟然還能脫身,是不是說明,張若塵已經具有與他們分庭抗禮的戰力?
越聽海臉色變了又變,心中很不是滋味。
頓時,他明白過來,自己的心智的確差了很多,不如刀獄皇的老練深沉,也不如風后那般滴水不漏,做事和說話,還是太沖動。
“出手,攻擊銅廟。”
在越聽海喊出這一句的時候,大森羅皇已經將冰木神弓拉開,一箭射了出去。
“噗嗤。”
神木箭,拖出一百多米長的光尾,擊中銅廟外,一位不朽境大聖,將其身體穿透,留下一個盆口大小的血窟窿。
瞬間重創,失去戰力。
魔音的身法快如鬼魅,登上睡佛山嶽,來到三百八十四階青銅階梯的下方,一雙雪白的玉手,向地面一按。
“唰唰。”
十指化為十根雷電紫藤,沿著階梯向上衝去,纏繞住十位閻羅族大聖。
一連串慘叫聲後,十位閻羅族大聖,全部被雷電劈成焦炭。
十根雷電藤蔓沖天而起,將他們扔飛出去,墜落都山下。
“敵襲!”
“有強敵從山下攻來。”
……
青銅階梯的上方,一片混亂。
閻羅族的一眾大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廟中,哪裡料到,竟然有敵人從後方發動襲擊?
隨著風后、刀獄皇、越聽海加入進戰鬥,閻羅族一百九十八位大聖,組成的合擊大陣,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只能艱難的防守抵擋。
閻羅族的大聖,全部都鬱悶到極點。
如果沒有遭到突襲,而是正面對抗,就算風后、刀獄皇、食聖花再強大,面對他們的合擊陣法,也肯定討不了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被輕鬆攻破。
……
命運神殿中,諸神都在關注龍眾銅廟。
可惜,他們無法窺探卍字青龍開闢出來的那座金色世界,不知道里面發生的事,只能做各種推測和衍算。
張若塵率先回到銅廟,超出絕大多數神靈的預判。
“這個小輩的修為,又有不小的提升,難道閻羅族本族星的機緣,他也能分一杯羹?”
“你們感應到沒有,張若塵的身上,有帝品聖意丹的氣息。”
……
即便諸神的心境高深,見識廣博,此刻也都詫異連連,感覺到百思不得其解。
完全想不通,張若塵是如何從缺的手中,將帝品聖意丹奪走?
羅衍的眉頭一皺,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道:“真是不可思議,血絕家的這個小子,的確很有意思。明明不可能的事,在他身上,竟然變成了可能。”
天音的氣質溫婉動人,優雅的道:“張若塵若能保住帝品聖意丹,殺出重圍,接下來定有更大的脫變。到時候,狩天戰場上的格局,必會改變。”
“能不能殺出重圍,逃出閻羅族,的確是一個更大的考驗。”羅衍點了點頭。
前有天羅地網,後有強敵追擊。
在羅衍看來,就算再給張若塵一倍的戰力,他想要破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關鍵還是要看,不死血族的另外幾位大聖,能不能發揮出超常的力量。
不死血族十大部族的諸神,盡皆聚集到了一起,密切關注閻羅族本族星。
他們很清楚,不死血族能不能在狩天戰場上,力壓閻羅族,奪取十族第一,這一戰,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如果是本神年輕時候,此刻,必定已經施展出禁術,燃燒血液,以最強大的力量,先將閻羅族一百九十八位大聖組成的第一層力量打得癱瘓。”
“然後,殺上青銅階梯,從外面破掉陣法和符紋。殺一群陣法師和符師,就像切瓜砍菜一樣,別提多輕鬆。”
“你們看,那幾個小輩,明明一個個實力都遠勝閻羅族的大聖,卻打得軟綿綿的,一點氣勢都沒有。如果本神在他們這個年紀,早已用閻羅族大聖的鮮血洗地。”
黃天部族的一位神靈,看得很著急,捂頭捶胸,簡直恨不得自己親自殺上戰場。
這關鍵一戰,對不死血族太重要。
“廟中,有閻羅族上百位大聖符師和陣法師,佈置的種種手段,張若塵堅持不了多久的。如果風后和刀獄皇,無法及時從外圍,對閻羅族的符師和陣法師造成威脅,今天,不死血族說不定會一敗塗地,全軍覆沒。”一位大族宰級別的老者,如此說道。
黃天部族那位神靈,又開始大吼:“快燃燒聖血,快施展禁術,快啊,戰,戰個天翻地覆,什麼狗屁至高一族,將他們狠狠踩在腳下。”
不死血族別的神靈,一個個都在翻白眼。
不到生死關頭,誰會燃燒聖血戰鬥?
不是誰都像你這麼瘋狂,像你這樣的瘋子,能夠活著修煉到神境,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刀獄皇和風后的天賦的確還不錯,可惜,不懂得抓住時機,就算不燃燒聖血,也該將底牌手段用出來吧?這個時候了,還藏著掖著幹什麼?”黃天部族那位神靈,捂著胸口,一副肝疼的樣子。
其實,刀獄皇、風后、魔音,包括越聽海,都已經全力以赴,向上方攻殺。
但是閻羅族的大聖實在太多,雖然被他們一波襲擊,打廢掉了數十位,可是,依舊還有一百多位大聖,在覡和十多位百枷境強者的帶領下,快速穩住了陣勢。
覡身穿寬大的玄袍,手持烏木杖,面容清秀,居高臨下的道:“刀獄皇,敢闖閻羅族本族星,你是來送死嗎?”
刀獄皇一刀將四位閻羅族大聖劈飛出去,又向上攀登數階,大笑道:“區區一個排在第十三位的弱者,也敢說本皇是來送死?”
覡的臉色不變,聲音更冷:“好!就讓我來看看,你的刀,是不是有你嘴那麼硬。”
他將烏木杖舉過頭頂,嘴裡念出一連串古老的咒語。
烏木杖散發出來的黑芒,猶如一根根細線,延伸到了無盡幽遠的地方
“呱呱!”
黑暗中,刺耳的烏鴉叫聲響起。
兩隻九命血鴉,渾身血紅一片,釋放出堪比千問境大聖級別的氣息,同時向刀獄皇攻擊了過去。
覡施展的,是巫術之中的攝魂。
以攝魂,控制萬靈。
九命血鴉的戰力雖然強大,可是,智慧和意志卻遠遠比不上千問境大聖,所以覡憑藉六十五階的精神力,就能控制兩隻。
隨著刀獄皇被兩隻九命血鴉牽制,銅廟外的戰鬥,變得更加焦灼。
……
閻折仙和六十一位大聖符師,鎮守在銅廟唯一的出口,廟門的位置。
數十位大聖陣法師,則是盤坐在銅廟的四方,各自釋放出精神力,將三座九品大陣催動到極致。其中,包括三位陣法地師。
廟中。
“花舞人間”符紋,與三座九品大陣相輔相成,壓制得張若塵只能被動防守,連腳步都難以移動一步。
一片片花瓣,如雨一般,不斷湧向張若塵。
三座九品大陣,其中有兩座都是攻擊性陣法,分別凝聚成八十一柄聖劍和一頭戰鬥力達到千問境巔峰的陣獸。
只是抵擋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張若塵身上,已是血跡斑斑,傷口多達二十七道。
幸好避開了要害,傷口都很淺。
“閻羅族還真是下了血本,就算我、婪嬰、缺沒有受傷,都處於全盛狀態,想要破開銅廟中的符紋和陣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張若塵看來,這裡的兇險,已經可以威脅到萬死一生境大聖的性命。
只能寄希望,魔音和刀獄皇他們,能夠儘快從外圍攻打進來。
由外而內破陣,顯然要輕鬆得多。
當然,張若塵並不將希望完全寄託到別人身上,思維快速運轉,思考破局之法。
“先退回去。”
張若塵正打算衝向龍眾銅像胸口的古鏡,古鏡中,卻先一步飛出一道身影,顯化成閻無神的模樣。
“這下更加麻煩了,還真是禍不單行。”
張若塵心念一轉,右手五指結成掌心,一掌向閻無神攻擊過去。
閻無神顯然是沒有料到銅廟中,竟是這樣一番局勢。
立即激發出九丈六金身,與張若塵對拼了一掌,強勁的力量,從二人掌心爆發出去,將大量符紋震碎。
一片片花瓣,煙消雲散。
“張若塵,你已經沒有退路,將帝品聖意丹給我,我給你一個公平一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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