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水郡城之外,有著一座龐大的古山,被稱為寒煙山,千水郡國的王族成員死後,都會被葬入其中,等同於是雲武郡國的王山。
寒煙山很普通,並無什麼特別之處,自從千水郡國王族一脈被屠戮殆盡後,這裡便是變得無比沉寂,鮮少會有人踏足。
平靜的空間,突然泛起輕微的漣漪,張若塵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寒煙山中。
從雷景口中,瞭解到黃煙塵消失前說過的一些話,張若塵本想立刻就去白常星的鬼門關探查一番,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應該不會再被拒之關外。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先趕來了寒煙山,祭奠一下昔日因他而死的那些亡者。
以前,一直是雷景在幫他做這件事情,如今,既然他身在東域,自然不能再假他人之手。
在張若塵的前方,有著大片相對較新的墳冢,足有數百座之多,僅僅立下數年時間。
立身在這些墳冢前,張若塵的內心,不禁出現了一些波瀾,心中十分的歉疚,當初,不死血族為了對付他,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恨那時候的他太弱小,沒有能力去庇護這些無辜的人。
“嘩啦啦。”
一翻手,張若塵取出一罈美酒,撕去酒封,傾倒在一座座墳冢前。
駐足許久之後,張若塵突然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附近,在我面前隱藏,沒有任何意義。”
“噠噠。”
輕微的腳步聲傳出,踩在落葉上。
一道曼妙的倩影,緩緩的從遠處走來,貼身的黑色衣裙,突顯出玲瓏有致的完美身材,玉/腿筆直而修長,身上散發出難以言喻的特殊氣質,高貴而神聖,讓人忍不住要對其頂禮膜拜。
現身的絕色佳人,不是別人,正是地獄界命運神殿三大神女候選人之一,般若。
若是地獄界的修士,看見她出現在這裡,必定會非常驚訝,高高在上的般若殿下,怎麼會來到這裡?怎麼敢獨自面對威名赫赫的張若塵?
張若塵轉過頭,目光與般若對視。
饒是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在看到般若的瞬間,心緒仍舊是出現了劇烈的起伏。
張若塵之所以會趕來寒煙山祭奠,其實,也是想著或許有可能會遇到她,想與其見上一面。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得到解答。
如今的張若塵,早已是將很多事情放下,自然也不排斥與她相見。
“我是該叫你般若,還是黃煙塵?”張若塵快速平復心緒,平靜問道。
般若一步步走近,淡然道:“黃煙塵早已不在,如今只有般若。”
聞言,張若塵心中不由一動,聯想到了雷景對他所過的話,不禁更加好奇,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好嗎?”忽的,張若塵問出這麼一句。
般若的目光,盯著那一片大墓,道:“不太好。”
張若塵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道:“既然不太好,那就回來吧,曾經的諸事種種,讓它隨風而去。”
“回來?回哪去?我是地獄界命運神殿的神女候選人,身份何等高貴,你讓我回去?”般若冷峭的說道。
語氣中,帶有一絲自嘲。
撥出一口氣,張若塵深深盯著她,道:“你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否與白常星上空的鬼門關有關?你進入地獄界,究竟想要做什麼?是池瑤讓你這麼做的嗎?”
其實,張若塵心中隱隱有著一些猜測,黃煙塵投身地獄界,且是徹底的改頭換面,必然有著極大的隱秘。
黃煙塵也並非是第一個進入地獄界的崑崙界修士,至少在她之前,還有千骨女帝和璇璣老人。
而無論是千骨女帝,還是璇璣老人,一入地獄界的陰間,便是再也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這些問題,我都無法回答你,也沒有理由回答你。”
頓了頓,般若又道:“與其這麼關心我的事,不如先關心一下你自己的事。要不,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張若塵緊緊盯著般若的雙目,想要將她看透,想要知道她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麼?
“據我所知,閻無神抓走了池崑崙。你應該知道,池崑崙的是誰吧?我就很好奇,你為何可以做到無動於衷?”般若問道。
張若塵的臉色微變,道:“池崑崙怎麼可能會在閻無神的手中?“
他記得很清楚,曾在無盡深淵第二梯度的一處特殊之地中,見過池崑崙,那裡可是血後的地盤,閻無神再強,也絕不可能去那裡搶走池崑崙。
般若道:“問我沒用,你得去問閻無神。”
張若塵仔細沉思,心神不由微微一沉。
“她會再一次騙我嗎?”
張若塵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這是般若和閻無神,甚至還有地獄界一眾高手一起,佈置的陷阱。
以池崑崙被抓的謊言,引他上勾。
“我是該相信血後,還是該相信她?我還能相信她嗎?哎!都說已經徹底放下,怎麼還是放不下?”
張若塵長長一嘆,心中生出一種古怪的情緒,竟是做出失去理智的決定。就算這是一個陷阱,也選擇,再相信她一次。
如果再次被騙,那就讓二人曾經的感情,徹底畫上一個句號。
以後見面,相顧是敵。
如果般若說的都是真話,至少說明,她並不是真的投如地獄界,其中大有隱情。
張若塵在無盡深淵第二梯度,並沒有真正與池崑崙接觸過,所以,般若的話,未必不是真的。
只是,張若塵不明白,血後為何要弄出一個假的池崑崙來騙他,難道僅僅是為了引他去無盡深淵?
毋庸置疑,閻無神定然知道,池崑崙乃是張若塵和池瑤女皇的兒子,所以,這個訊息,著實不是太好,甚至可以說是很糟糕。
般若看出張若塵並不是完全相信她的話,倒也沒有一絲介懷。因為,這是騙一個人之後,將要承受的代價。
騙一次,也就永遠失去了信任。
她心中悲慼而又苦澀,卻沒有表現在臉上,淡然的道:“閻無神看中了池崑崙的真神之體,以及空間掌控者的身份,一心想要收他為徒。”
“那閻無神喜怒無常,池崑崙在他身邊,豈能安全?”張若塵的眉頭深深皺起。
如果,早知道池崑崙在閻無神手中,之前在洛水一戰,說什麼,他都不會輕易放閻無神離開。
般若道:“你對閻無神,到底瞭解多少?”
張若塵心知般若似乎有什麼隱秘,想要告訴他,於是問道:“我只是他交手過一次,對他的瞭解,其實並不多。”
“與你交手的閻無神,並不是真正的閻無神,只是他的一部分。”般若眼神凝重的說道。
張若塵感覺難以理解,問道:“什麼意思?”
“閻無神其實是有兩個,或者說,一個閻無神變成了兩個,一善和一惡。你之前擊敗的那個,便是惡的閻無神。而帶走池崑崙的,則是善的閻無神。”
聽到這番話,饒是以張若塵如今的沉穩心境,也不禁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若不是下定決心,再相信一次她,恐怕會以為她是在編故事。
“怎麼會有兩個閻無神?”張若塵問道。
般若沉吟了片刻,道:“任何生靈,皆有善、惡兩面,即便是佛門中的菩薩和佛,也不例外,所以才會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說法。世間沒有絕對的善惡,只是看哪一方面佔得更多。”
“佛門中,有一句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意思其實便是,善的一面,壓過了惡的一面。”
“在極為古老的時代,佛門曾有一位聖佛,開創出了一種特殊的修行之法,無限放大自身的善與惡,白晝為神,夜晚為魔,最深層次的挖掘人性,在善與惡之間,不斷進行轉變,以期修得永恆不滅的佛性。”
“這種修行之法太過兇險,即便是佛法高深的聖僧,也可能永墮魔道,故而成為了佛門的禁忌,早已不為人所知。”
張若塵靜靜的聽著,心中難免出現了一些起伏,他從未聽過,世間竟有如此古怪的修行之法。
有道是入魔容易,可再想成佛,便困難無比,意志再堅定,都未必能夠把握得住。
“閻無神修煉了佛門這種古老的禁忌修行之法?”張若塵問道。
般若卻是微微搖頭,道:“不僅僅是如此,閻無神在此基礎上,更進了一步,徹底將自身的善惡分離,成為兩個單獨的個體,一善一惡,猶如陰陽兩分。”
“但,人性哪有純粹,即便閻無神分出惡身,他的善身,也絕非就是善男信女,就像太極,陰中有陽,陽中有陰。”
“在這種狀態下,善惡之身,皆能無所顧忌,閻無神能夠感悟到很多常人,所無法感悟到的東西。等到兩者合體,他將達到真正的巔峰,超越那些神話中的人物。”
單單是善身或惡身,已然是能夠在大聖之下無敵,如果善惡相合,閻無神會強大到何種地步?
即便張若塵如今修為實力大進,聽到這一訊息,也不禁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很顯然,想要真正擊敗閻無神,他還必須變得更強才行。
其實,張若塵心中很佩服閻無神,竟然敢踏上這樣一條兇險無比的修行之路,常人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如今,閻無神的善身與惡身,皆在崑崙界,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或許,他將會在崑崙界,跨過那最為關鍵的一步,重新融合成為一個整體。”般若再度說道。
關於閻無神的事情,在整個地獄界,都鮮少有人知道,般若也是因為得到命運神殿巨擘的親睞,才能知曉這等秘辛。
當般若和張若塵說話的時候,百龍明皇甲的器靈,便隱藏在不遠處的一塊岩石後面,其隱匿手段非凡,竟是完全瞞過了張若塵的感知。
金龍很想偷聽般若和張若塵說話,可惜,也不知般若施展了什麼手段,竟是讓它什麼都聽不到。
鬱悶之下,金龍只得大口大口的吃聖王境蠻獸的肉乾。
離開陰葬山脈後,金龍獵殺了大量聖王境蠻獸,食物儲備可謂是大大增加。
唯一讓它不滿的是,在崑崙界中尋不到大聖境的蠻獸,只能拿聖王境蠻獸湊合。
“沒有錯,這個小子,的確是張家的後代,血脈還如此強大,看來張家的情況,也不算太糟糕。”金龍的目光緊緊盯著張若塵,不住的點頭。
頓了頓,金龍撇嘴道:“如果這小子能夠像劫尊者一樣,也娶上幾千個老婆,何愁張家不能發揚光大,真懷念那段歲月啊!”
作為張家傳承至尊聖器的器靈,金龍對於張家的血脈,自然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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