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時光……有些久違了。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跑到主世界，跟著林曉薇見識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風光。
沒去的時候會想，
哇！
異界誒！
穿越誒！
多稀奇啊。
真過去看了之後你就會發現，
好嘛，
是真稀奇。
可在外面奔波那麼久，李堯總覺得好像差了點什麼。
直到回來地球，回到這條他帶得時間不長卻發生了很多故事的街道上才明白差的是什麼，等到陳曦做好飯，曉溪賴賴咧咧的被催去洗漱然後跟自己鬥嘴，正吃飯的時候陸老頭又晃過來，
李堯才恍然醒悟，
是內味了。
等到用餐結束，林曉溪的精神頭也恢復的差不多，繞著陳曦蹦蹦跳跳的收拾碗筷桌子，陳曦抽空給李堯和陸老頭泡了壺花茶。
然後，
這一老一少就靠在櫥窗邊上抿著茶，一時無語。
好像李堯一下就成了陸老頭那樣的老人，喜歡曬太陽，還總愛眯著眼。
對陸老頭那樣的人來說，
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很需要責任感且相當沉重的事情吧。
因為啊，
他每天一睜眼所見到的就是人事皆非，閉上眼睛浮現的則全是回憶。
靠在舒適的沙發上，
李堯突然說道：“二大爺，辛苦您了。”
陸行深登時眉頭一挑，
夭壽了！
這狗崽子又憋什麼壞屁呢？
他竟然叫自己二大爺了！
李堯那相當正經的一句話本來和柔風煦陽一般帶給人以美的感受，可二大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瞅著李堯神色淡然帶著一絲惆悵和看透的倦然，就覺得這狗崽子這次是打算一步到位給自己坑死？
陸老頭腦補半天后，
慌了。
他咬著牙望向李堯：“有啥話你就說吧別給我整這些么蛾子，你二大爺我就從來沒帶怕的。”
死我都奔著去好幾次了，
就是沒死成！
李堯奇怪的望向那老貨，只看兩眼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老貨是被自己懟怕了，
這會兒正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又要坑他了。
嗯？
自己為什麼要說又？
李堯想了想，他有坑過陸老頭嗎？
沒有啊！
不就是沒事懟兩句嗎？
那些陸老頭的迷惑行為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比如上次，“彈劍上天穹”，然後就被那扇門給捶下去了，給大傢伙都整得挺懵逼。
你說遇上這種情況你能咋辦？
李堯這會兒氣場平穩，心態平和，所以不搭理這老貨抽風，認認真真道：“就是真覺得您挺辛苦。”
陸老頭：“……”
他沉默了。
李堯繼續道：“我才混進你們這圈兒多久啊？就這麼多事兒，這一樁樁一件件的……”
他認識了很多人，
也失去了一些人。
曾在羅馬尼亞遇見的大金，後來在亞空間沉降事件中犧牲的老河，就連水生哥，王美玲還有柒七都差點犧牲；這些是他認識的，還有很多很多人，他都還不認識他們。
而那些人如今只剩下名字，被一同刻在碑林的黑色尖碑上。
有時候，
活著或許比死亡還要沉重一些。
因為活下來的人要揹負著亡者的記憶和意志繼續走下去。
饒是他李老闆這樣的鹹魚的人都又這樣的感覺，那像陸老頭和錢女士那樣責任感爆棚的人，他們在嬉笑怒罵或溫潤隨和之下，到底揹負著多麼沉重的回憶啊？
讓李堯這麼一說，
那些深埋心底的情緒和念頭一下翻湧上來。
這個總是說話帶刺的倔老頭眼神一下柔和下來，脊背也有些彎了。
他張了張嘴，
想說點什麼。
可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比較貼切。
末了，
就只是坐在那兒嘟囔著：“我沒做好啊，沒做好……”
李堯不這樣想，
他只覺得這些老人們啊，已經做得太多了。
這是他和陸老頭之間第一次不帶槍藥味的對話。
像是多年後桀驁不馴的小子終於認識到老子的不容易，明白他曾經為什麼那麼執拗，為什麼總喜歡對自己的人生指手畫腳。
他們其實不怕後輩多走一些彎路，只怕後輩活成自己都討厭的模樣。
嗯……李老闆可能不太一樣。
他巴不得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因為他討厭有錢人。
但其他人不啊，
那時他們只覺得煩。
可到了人生的某一個階段，你突然也對自己的後輩產生了和當年那些長輩相似的想法。
於是你明白，
到底是曾經年輕。
李堯舉起桌上的花茶向陸老頭致敬：“您辛苦了。”
陸老頭深呼一口氣，眨了眨眼睛，然後坑這頭揉了兩下才舉杯：“別玩這把戲啊，二大爺我不吃這套。”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話，
只是這次語氣不是那麼衝，柔和了許多，甚至還有一點點對後輩的寵溺。
放下茶杯，
李堯道：“其實確實是有事拜託您的。”
陸老頭：“？？？”
我就知道這小子擱這煽情半天沒憋好屁！
想到認識李堯這狗崽子以來發生的許多事情比如當初做空二手靈石市場，比如後來拉上參謀部坑人，比如去羅馬尼亞拿一趟……雖然每一件事兒最後都化險為夷，可他擔心啊！
萬一翻車了咋辦？
你小子就不能安安心心蹲實驗室裡在我們的重重保護之下進行研究嗎？
非要浪！
這就是二大爺意見最大的地方。
陸老頭想到這裡沒好氣道：“你又想幹啥？”
李堯：“不是我想幹啥，而是我們應該幹啥；不出意外，我們過段時間就會組織力量對美聯邦進行攻擊了，主要目標就是曾經連結了錢女士他們生命的奇異存在。”
陸老頭急了：“可你……”
李堯擺手示意陸老頭別急：“我知道，可我必須去，我不去錢女士他們不好施展。而且光是這次你也看到了；雖然我還不是很強，但我的綜合能力，很強。”
可能在主世界最多算土豪一些的中階法師；
遇上某些在野的窮逼高階法師也能剛一波甚至反殺。
可只要對上同樣擁有裝備加持的法師，他就顯得不是那麼夠看了。
可問題是，
地球上擁有奧法文明技術的就只有他李堯一個啊。
所以，
他雖然才中階，卻也可以靠著裝備躋身超一流戰鬥序列。
這還要多謝自家那口子啊。
只是……
李堯不由得抿了抿嘴唇：“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陸老頭登時緊張起來：“到了我們這個階段，預感，夢境甚至是偶爾閃現的靈光都非常重要，既然你有不好的預感就這次行動就別去了，咱找個人替你。”
關鍵時刻，
陸老頭護短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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