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重重篩選出來的唯一一個號碼,整個會議室沸騰了!
所有人都用看待神明一樣的眼神看著李牧,看著這個從不可能中提煉出可能來的天才,用崇拜而又驚歎的目光給他以肯定。
同時,在壓抑了將近20個小時之後,所有人終於有機會長出一口氣!
在所有的線索都被掐斷、在多有的調查路徑都被封堵的時候,李牧用他超乎常人的邏輯斯洛,硬生生從全國上億手機使用者中,透過一次又一次完美的深度篩選,最終把目標鎖定成了唯一的一個!
這是思維邏輯的優勢,只要思維捋順了、找到關鍵點,拿到大資料,即便大資料覆蓋過億人,也能夠透過極強的思維邏輯去定位出那個唯一的嫌疑人。
在這個年代,刑偵警察壓根都不具備網際網路思維,他們的偵破路線相對傳統,一個綁架案發生後,他們的思維邏輯是先要找到第一現場,找到事發地點,再順藤摸瓜找到被綁架人的位置,這對線索鏈條的要求太苛刻,一旦中間有線索鏈條的斷裂,想拼接起來就極其困難。
思維邏輯和辦案套路的相對落後,導致了大部分的綁架案,都是在被綁架人死亡之後才被偵破,真正能搶在綁匪撕票前找到對方,並給成功將被綁架人營救出來的案例,少之又少。
這一次,市局刑偵人員也是採取了傳統的辦案思路,但是沒想到對手太謹慎,沒留下任何關鍵線索,以至於他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能找到第一現場究竟在哪!
但是,李牧的思維直接越過了第一現場、越過了關鍵證據鏈。
找他媽什麼第一現場?找他媽什麼被綁架人車輛?直接把嫌疑人的位置確定出來不就行了?
按照傳統的思維邏輯,就算知道宋志磊的妻兒已經到了海外,他們也不會真正從他們的妻兒身上入手偵查,因為想獲取海外使用者資料的難度,比獲取國內使用者資料要難得多。
就連安全部門都沒能在短時間內查出宋志磊的老婆在澳大利亞使用了什麼手機號碼,所以想從她身上往宋志磊身上查,難如登天,就算三五天、十餘天之後能查個水落石出,但也趕不及在綁匪給出的48小時之內查出關鍵線索了。
同樣是綁架案,對李牧來說,他要的就是完好無損的把人救出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能夠讓自己接受的可能,但是對警察來說卻不一樣,就算在48小時之內查不到對方,他們也有的是時間去追蹤兇手的下落,如果中間被綁架人身亡,警察也只能表示抱歉,順便保證一定將兇手捉拿歸案。
這種套路,是李牧所無法接受的!
他一定要讓蔚瀾活著!不但要給她一個說法,也要給自己一個說法,還要給自己其他的合作伙伴一個說法!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對於自己身邊的人,哪怕只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他也會盡全力保障對方安全,也會將對方擺放在極其重要的位置上,如果有一天換做其他的合作伙伴遇到生命危險,他起碼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自己一定會盡全力保他安全!
也正是出於這種心態,李牧才會絞盡腦汁去想這其中可供自己鑽的漏洞,查不到宋志磊老婆用什麼電話號碼不要緊!自己反過來把全國打給澳大利亞的電話資料拉出來,用自己的邏輯,一步步精確、一步步鎖定對方,這考驗的不只是邏輯能力,還有對整個事態的深入把控!
顧江河甚至所有在現場的人都興奮的癲狂了!
在今天之前,沒有人用這種方式查過案,大家都在傳統偵查套路里浸淫太久,思維模式固話嚴重,完全做不到這麼靈活。
這就好像一道數學題,大家一直都用a解法,用慣了之後,每個人的思維模式都已經固話,遇到這類問題,就試圖用a解法,直到一個天才徹底拋棄a解法,換了一條全新的思路想出了b解法,才讓其他人驚詫萬分:原來還有這樣的辦法,可以解決問題!
當現場所有人對李牧發自內心敬佩與崇拜的時候,顧江河最快調整過來,他激動萬分的問:“這個手機號是否在開機狀態?”
移動的技術人員也激動的連聲音都在發顫:“這個號碼在入網狀態!而且他現在就正在通話中!”
顧江河脫口說道:“趕快把他的位置定位出來!”
三分鐘後,移動的技術人員激動的說:“定位到了!在平古縣陳家灣!”
顧江河當即道:“立刻制定營救方案,調特警的精英隊伍、要求武警協助,先把定位地點方圓兩公里的範圍全部給我死死封鎖起來!一隻蚊子都不許飛過去!”
……
宋志磊此時正躺在陳家灣農家院偏房的土炕上給老婆打電話。
悉尼時間比國內快了兩個小時,現在已經是悉尼時間的晚上十一點多,電話裡,老婆告訴他孩子已經都睡了,同時,老婆也在追問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到澳大利亞一家團聚。
宋志磊可沒敢跟老婆說自己要綁架蔚瀾報仇,他當初跟老婆說的是,自己還有一筆賬沒有收回來,讓老婆孩子先去澳大利亞,自己收到賬之後就會去澳大利亞找他們,至於為什麼要換手機號碼,宋志磊的解釋是李牧和蔚瀾一直沒放棄找他的麻煩,他為了避免麻煩,只能暫時換個手機號,躲過他們兩人的糾纏。
宋志磊的老婆沒有太多的社會經驗,只是從老公嘴裡知道李牧和蔚瀾給他們家帶來了極大的損失,所以老公這麼說,她也並沒有懷疑。
宋志磊在電話裡告訴自己的老婆,說:“債主答應這兩天就把錢給我,我得等拿到錢之後再過去找你們,不過時間不會太久,最多也就三五天,你儘管放心好了。”
宋志磊的老婆嗯了一聲,說:“我們娘四個在這等你,你早點過來。”
掛了電話,宋志磊長嘆一口氣。
綁架殺人這種事,他是說什麼也不能讓老婆孩子知道,所以他不能跟老婆孩子斷了聯絡,那樣的話會讓老婆不放心,而且老婆帶著三個孩子去澳大利亞,他心裡也一直有些擔心,彼此都在牽掛對方的狀態之中,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聯絡。
這一點宋志磊早就想到,所以他在送老婆上飛機之前,就買了新的手機、換了新的號碼,確保這個手機號和自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關係之後,才停用了自己之前的所有號碼,一直用這個號碼跟老婆保持聯絡。
在他看來,全新的手機、不記名的手機卡,完全和自己沒有關聯,警察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查到這個號碼,甚至就算他們最終抓到了自己,他們都沒有可能掌握這個號碼,因為這個號碼自己沒有留任何個人資訊,甚至沒有用這個號碼打過任何與自己有關的電話,他甚至不敢給澳大利亞的住宅打電話,而是吩咐老婆下了飛機之後買一張不記名的手機卡再跟自己聯絡,一切都已經謹慎到了極致。
在這種情況下,他極其堅定的認為,公安機關絕對沒有任何線索能夠將這個號碼與自己鎖定到一起。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李牧用篩選法,一步步的把他從成千上萬個與澳大利亞有聯絡的手機號裡篩了出來!
剛掛了老婆的電話,宋志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化隆造的仿54式手槍,習慣性的開啟彈夾檢查一番,再麻利的上膛、退彈,檢視這把槍的狀態是否正常。
這把槍早在他當年跟其他人在工地拼殺的時候就有了,是宋志磊在90年代花了兩千塊錢買到手的,這把槍跟了他將近十年,開過幾槍,見過血但還沒取過命,這一次,他準備在事成之後,用這把槍來結束蔚瀾的生命,也算是給這把槍一個正名,在他看來,這把槍跟了自己這麼久,沒殺過人實在遺憾,再加上自己遠赴澳大利亞沒法帶著它,所以它最好的歸宿就是在打死蔚瀾之後,與蔚瀾埋葬在一起,也算是盡了他的使命。
這時候,謝成龍敲門進來,見宋志磊在火炕上坐著玩槍,便在火炕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問他:“磊哥,又跟嫂子打電話呢?”
這幾天,宋志磊每次給老婆打完段話,都要把這把槍拿出來摸一摸、擦一擦,謝成龍已經見怪不怪了。
宋志磊點了點頭,輕嘆一聲,說:“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在國外生活,你嫂子的情緒很焦慮,一直在追問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謝成龍微微一笑,說:“還有二十六個小時就要拿錢了,這筆錢如果到手,你就可以去澳大利亞跟嫂子還有孩子們團聚了。”
宋志磊點頭說道:“但願如此。”
謝成龍說:“放心吧磊哥,警察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我們,等拿到錢之後,大家好好跟那個蔚瀾爽一爽,然後再把她幹掉埋了,你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坐飛機去澳大利亞了,我保證未來的三五個月之內,警方都未必能找到屍體。”
宋志磊再次點頭,但眉宇間卻有些擔憂的說:“六子,雖然我們做的天衣無縫,但我總有一種不太穩妥的感覺,總覺得我們似乎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你仔細想想,我們到底有什麼遺漏沒有?”
謝成龍笑著說道:“磊哥,你就別瞎想了,我們絕對沒有任何遺漏,不光現場我處理的非常仔細,就連我們自己也都非常謹慎,別說你我,就連我手下那幫傢伙,全都換了新的手機、新的號碼,而且幾個人彼此之間24小時相互監視,絕對不會出任何岔子。”
說著,謝成龍又道:“還有,今天給李牧打電話,我都專程從平古縣開車到雲縣,多跑了幾十公里路程就是怕他們萬一有什麼高科技能夠定位,整體看下來,我們已經差不多做到天衣無縫了。”
聽到這裡,宋志磊忽然說:“哎呀,是不是晚上還要給他打電話?”
謝成龍點了點頭,笑道:“沒事,還早,等十一點半的時候,我讓小猛開車載我們去順義給他們打電話,保準萬無一失。”
“ok!”
……
抱歉,今天加班到很晚,只有一更了,明天保底三更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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