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一個多小時中，戴文森給李牧狂打了幾十個電話，但那臺被李紫薇拿著的手機早已經關機了。
而且，離開美國之前，李牧不準備讓這臺手機再開機。
他有兩部手機，一部是身邊真正的親朋好友，以及牧野科技、淘寶科技核心骨幹才知道號碼的，另一部手機號碼會給外界大多數能與李牧說上話的合作者，但手機大多數時候是由李紫薇帶著。
如果有第一部手機的號碼，時刻都能找到李牧，這臺手機他一直隨身攜帶、7x24小時不關機。
但是，如果有第二部手機的號碼，就要先向李紫薇說出訴求，再有李紫薇向李牧轉述，如果李牧心情好，可能會接，如果不好，絕對不會搭理。
戴文森自以為跟李牧關係不錯，但他也只是有第二部手機的號碼。
打了半天都是關機，戴文森心裡慌亂不已。
做夢也沒想到，替華爾街的同僚跟李牧斡旋一下，竟然讓李牧如此大發雷霆。
他打電話把他華爾街託他辦事的同僚痛罵了一頓，一上來各種髒話足足罵了五分鐘也不解氣。
而電話那邊，是華爾街十多個玩資本的大佬。
正是他們湊在一起開會，然後才向戴文森求助。
希望能夠讓李牧給個面子，別擋著諸位兄弟發財。
沒想到，李牧真的一點面子也不給。
戴文森怒不可遏的說：“就是因為你們這幫貪婪的吸血鬼！李牧現在已經不打算在美國上市了！”
“shit……”電話這頭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罵起了髒話。
一人驚呼道：“戴文森，你是不是在逗我？都已經準備路演了，現在說不來美國上市？我的公司已經跟你簽了二十五億美元牧野科技原始股，這怎麼辦？”
戴文森怒罵道：“傑克你怕不是腦子有坑！我跟你籤的是框架協議，協議成型的觸發條件時，我拿到牧野科技主承銷商合同，並且推動牧野科技開始發售原始股之後才算有效！現在李牧要回華夏上市，不光是你那二十五億美元沒了，你們在坐的，所有原先有份的，現在都沒有了！”
現場頓時一片哀嚎。
作為關係密切的合作者，以及同種同根的同胞，他們早就從戴文森這裡瓜分走了大半牧野科技原始股，他們吃剩下的那部分，才是真正放出去給市場普通股民的，他們原本還指望靠這一波賺個大的，沒想到……
另一人忍不住問：“李牧不可能傻到回華夏上市吧？他們根本不符合華夏a股的必要條件啊，想在a股上市，肯定還要再等一兩年，而且a股市場的體量，很難供養牧野科技這種巨頭，他如果在華夏上市，估值一定會低於預期，損失的是他自己啊！美股市場錢多，對科技股又非常看好，能給他足夠高的市值，這是華夏a股替代不了的。”
戴文森咆哮道：“媽的，你這個狗雜碎是不是羅尼？”
那人嗯了一聲，尷尬的說：“是我，戴文森，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還是勸你說話文明一點，大家都是同胞、是兄弟，我勸你不要惡語相加。”
“我文明你爹個腦袋！”戴文森憤怒的吼道：“你的常識怕不是被狗吃了！你以為華夏只有a股嗎？華夏a股是大陸的啊！華夏是大陸加上港澳臺好不好？李牧回華夏上市，完全可以去華夏香港上市啊！香港的全稱是什麼你知道嗎？”
“香港……”羅尼尷尬的說：“不就是香港嗎……”
戴文森歇斯底里道：“是華夏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啊！你這個王八蛋！你爸爸怕不是腦子有問題，把家族讓個你這個草包管理！”
羅尼被罵的啞口無言，戴文森的家族體量，比自己家族要大得多，而且，戴文森跟自己爸爸都是至交好友，他作為自己的長輩，罵自己一頓，自己也無法反駁。
而且，他罵的不無道理，自己只能虛心接受。
於是他甕聲甕氣的說：“對不起高柏先生，是我的錯……”
戴文森還不解氣，冷冷道：“如果李牧帶著牧野科技去了香港上市，那淘寶科技將來肯定也不會來美國，華夏其他的網際網路企業，怕是大多數都不會選擇美國市場，而且，以李牧在網際網路的影響力，很可能把港股托起來、使其成為全球最受矚目的科創股票市場，到時候全球的網際網路企業都有可能被吸走，你們要知道，李牧不是羊群的領頭羊，也不是牧羊犬，他是羊群眼中的神！”
“去香港上市不還是要找承銷商嗎？”一個年輕人開口道：“戴文森先生，您的滙豐資本在香港本身就是頂尖的券商、發行商，李牧到時候不還是要找到你？大不了我們也轉戰去香港市場賺這一波紅利就是了，至於你說的以後網際網路公司都去香港上市，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呢？咱們追求的是賺錢，不是讓美國網際網路行業領先全球，賺美元和賺港幣、人民幣都沒什麼區別啊。”
“你他嗎怕不是傻子！”戴文森被這幫唯利是圖的混蛋氣炸了，脫口道：“現在華國銀行在香港的證券業務已經做的非常好了，李牧這種愛國者，一旦決定去香港上市，一定會把承銷的業務交給華國銀行，我怕是連碗粥都喝不上了！”
戴文森說的沒錯，某種程度上，他對李牧的瞭解還是比較深刻的。
李牧生平最不容別人褻瀆的，除了身邊的至親以及祖國與民族之外，就是網際網路這個行業。
在李牧眼中，網際網路是人類近一個世紀以來最偉大的發明，它不是一個產品、一項技術，而是一個龐大的新世界。
而他，不敢說是這新世界裡不容褻瀆的神明，但起碼也是這新世界最大的擁躉與守護者。
華爾街跟著谷歌上市賺點錢無可厚非，自己也樂得他們合理賺錢，因為他們賺到錢，還會再投資一部分到互聯網裡來，形成一個迴圈。
許多矽谷知名的企業，都是華爾街資本用錢捧出來的。
但是，凡事都要有個度。
就算華爾街對網際網路的貢獻，如同撫養其長大成人的養父母，也決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透支網際網路的生命，甚至直接摘取網際網路行業的器官。
再說，雖然老一輩的網際網路人確實從華爾街受到益不少，就連百度的李總也是靠華爾街在矽谷的資本開創了一番事業，但是，李牧自己從未在華爾街身上受過益。
李牧的事業，不是華爾街成就的，而是華夏數千萬甚至上億網民貢獻的，所以，華爾街這幫大佬，在他眼裡連個屁也不算。
而且，牧野科技、淘寶科技的產業壁壘已經極其強大，這種強大，不是你比我有錢就能幹倒我的，更何況你還沒我有錢。
創業不是股市、更不是賭局、不是扎金花，不是我押一萬，你壓兩萬就能贏我，也不是我押光了所有的錢，但你押的比我更大、我跟不起你就要輸。
創業是打仗，你不光要有錢，還要有本事把錢變成士兵、變成飛機、坦克、打炮甚至原子彈。
美國一個航母編隊可能造價也就是幾千億美元，但一幫中東石油大佬拿著幾萬億美元的現金，也不可能打得過，總不能直接拿錢砸吧？真是直接拿錢砸，人家恐怕就得興奮的高喊謝曹丞相送劍了。
牧野科技現在就是這樣，每一款產品都有強大的使用者基礎以及生態壁壘，自身實力在網際網路世界無比強大，誰想搞牧野科技，拿錢是沒用的，還得拿錢造出比牧野科技更強的東西出來。
否則，就像三哥，砸大價錢買俄羅斯的航母、潛艇和飛機，還沒實戰自己先燒了、撞了、摔了，拿什麼去跟美國這樣的國家幹仗？
在李牧眼裡，這些華爾街土豪在自己所處的行業，跟一幫石油土豪沒有任何區別。
“那現在怎麼辦？”一個年紀稍大的大鬍子老者開口道：“我們的媒體已經遭受了民眾的質疑，有李牧那篇twitter，我們想在明天炒高網際網路概念已經是不可能了，現在李牧又要去香港上市，那我們豈不是雞飛蛋打了？”
戴文森說：“最好是讓你們的媒體儘快改口，然後就惡意炒作網際網路概念的行為向外界道歉，看看李牧能不能消消氣，現在李牧不接我的電話，我只能等他氣消了再跟他聯絡，看看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大鬍子老者當即道：“沒問題，我們這就跟各自掌握的媒體打招呼，虔誠的承認錯誤。”
有人說：“溫伯格先生，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的媒體公信力會受到巨大打擊的！”
大鬍子老者反問：“你以為現在就沒有受到巨大打擊嗎？”
那人立刻無言以對。
總不能找一幫傻鳥專家跟李牧對著來、非說網際網路春天已經來了吧？有李牧的言論擺在那裡，叫破嗓子也沒人信啊！
在這個問題上，李牧也是無懈可擊的，他直接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上，這時候任何洗地的行為，都會招來民眾的反感與厭惡。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抱著筆記型電腦進來，說：“諸位，不好了，李牧又發twitter了！”
“怎麼回事？！”
那人直接把電腦螢幕朝向眾人，氣喘吁吁的說：“李牧發了一條新twitter，配了一張他在私人飛機裡的照片，配文是：‘準備啟程回華夏，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對一個國家的資本家如此失望！”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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