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核訛詐理論,給拉里·佩奇的心理帶來了巨大的震撼與震懾,而而李牧所說的那個關於綁匪、1000萬美元贖金、200美元手槍與1美元子彈的比喻,也同樣讓拉里·佩奇感到恐懼。
muye&,就是李牧對準拉里·佩奇太陽穴的那顆子彈,它沒有多大的實際價值,但對谷歌來說卻極其重要。
現在,李牧把muye&標價為谷歌市值的三分之一,讓谷歌併購,這雖然會讓谷歌大出血,但卻不會要了谷歌的命。
拉里·佩奇已經不願意去想如果李牧全力運作muye&,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衝擊了,因為無論怎麼想結果都只有一個,在李牧的全力進攻下,谷歌不死也要重傷,原本有機會成為博爾特那樣的世界冠軍,但如果硬扛下這波攻擊,以後能勉強走路都算不錯。
這樣看來,谷歌接下來的選擇,只有以超高超高、高到超乎尋常的溢價,併購muye&這個幾近空殼的公司,只有這樣,才能確保谷歌成為世界冠軍,犧牲的只是一部分利益。
拉里·佩奇在內心深處,給李牧這一無恥行徑下的定義為:“流氓土匪性質的強買強賣。”
就像是印度尹文麗那些持槍搶奪新郎的女方親屬,一把槍頂在腦門,然後把一個女人丟在你的眼前,威脅你:娶了她,不然就崩了你。
你能怎麼辦?
其實這樣的商業訛詐,並非李牧首創,在網際網路行業早已經屢見不鮮。
每一次大公司入股小公司、入股新興產業的時候,背後幾乎都會有這樣的訛詐與博弈,那些被騰訓和啊裡投資、併購的企業,未必真的想被他們投資和併購,就算想,也未必願意以最終的價格進行,但是,所有最後接受了大集團offer的公司,其實都在經歷一種潛在的威脅與內心的掙扎。
潛在的威脅有很多種,比如:如果你不讓我投資,或者不接受我的投資報價,那我就自己做,或者我投別人扶持別人來做,總之咱倆要麼成戰友,要麼成敵人;
而那些人在內心裡掙扎的,和拉里·佩奇一樣,到底是站著死,還是跪著生。
最後選擇投靠大平臺的,幾乎都等於是選擇了後者。
發生在資本市場上的惡意吞併還少嗎?真算起來,所有的吞併案例中,惡意吞併可能佔了大多數。
上輩子,華夏網際網路有a家t家兩大巨頭相互制衡,這也就給了創業者一點點間於齊楚的斡旋空間,就好像有人搞了一個“餓了沒”,如果行業t家獨大,t會非常強硬的告訴他,讓我入股,否則我就自己做一個弄死你。而有了a家制衡之後,“餓了沒”的命運就稍微好轉了一點,他可以對t說,你不要逼人太甚,不然我就去投靠a家,同樣的話,他也可以說給a聽,最後兩者之間選一個相對最好的方案。
所以很多不瞭解網際網路的人都覺得,這兩家企業真的是太厲害了,什麼業務他們都有自己的佈局,投資的企業多如牛毛,但這背後有多少資本市場上的屠宰和殺戮,很少有人看得到。
對拉里·佩奇來說,如果他面前有一個能與牧野科技抗衡的網際網路企業,那他多少還有鬆口氣的機會,但可惜的是,就當下的網際網路企業來說,再沒誰能跟牧野科技相抗衡了。
思前想後,拉里·佩奇只能開口對李牧說:“李總,您的意思我已經非常明白了,稍後我就跟我們的股東聯絡,慎重考慮一下。”
李牧點了點頭,一臉無所謂的笑道:“沒事,你們也可以不買,沒人逼你們。”
拉里·佩奇只能甕聲甕氣的點點頭,心裡流淚暗忖:槍、子彈、核武器都說出來了,還說沒人逼我們,還要怎麼逼?真那把槍頂著腦袋才叫逼嗎?
李牧看到拉里·佩奇悲慼戚的模樣,微微一笑,淡然道:“該說的都說完了,我這邊還有節目要錄,回去吧,這次確定接受了再來找我,噢對了,如果來的話,把合約帶上。”
李牧把話說完,轉身便往回走,拉里·佩奇沒說話,就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讓拉里·佩奇說一個最痛恨的人,此刻的答案必然非李牧莫屬。
但如果讓他說一個現在最佩服的人,答案也一定是李牧。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把網際網路玩成了自己的內海,同樣把資本玩的淋漓盡致。
而且在拉里·佩奇看來,李牧玩資本有著一種非同一般的暴力美學,他的策略就是:“叫爸爸,否則打到你叫或者死為止。”
簡單粗暴,甚至有些殘暴。
自己也很想充滿底氣的向他豎起中指,然後大罵一聲:“f*k-you!”
但畢竟實力不濟,也就委實提不起這個底氣。
李牧走的很快,幾分鐘後就已經回了村裡,拉里·佩奇走得很慢,一個人在華夏鄉村的田間地頭上踱步,看看黃土,看看莊稼,看看腳尖,看看山,再看看水,最終在日落西山的時候,看著滿天橘紅色的紅霞,以及那如溫泉蛋黃般的落日,輕輕嘆了口氣。
認了吧。
認了。
跪下吧,站久了會發現,跪著其實挺舒服的。
谷歌從創立到現在,一直是走在網際網路的前沿、走在搜尋引擎的最前端,但是拉里·佩奇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人斬荊披棘雖然很有成就感,但也確實非常疲累,如果向牧野科技跪下,等於是有了一輛裝甲車,前方的荊棘也就再不是什麼問題。
於是,拉里·佩奇乾脆坐在了一處田埂上,掏出手機,給自己遠在美國、尚在睡夢中的助理打了給電話。
“早上好佩奇先生……”隔著電話,拉里·佩奇都能想象得出,助理那一張睡意惺忪的樣子。
他說:“茱莉亞,華夏現在是傍晚,我正在看著夕陽,如果你開啟窗,太陽應該剛露出個腦袋,你能想象嗎?我們隔著近萬公里,看到的是同一個太陽,可在我這裡,一天已經快要結束,而你那裡,一天才剛剛開始……”
電話那頭的姑娘錯愕了約莫十秒鐘,尷尬的問:“佩奇先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
說到這兒,姑娘一下子卡頓了,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現在的拉里·佩奇更合適,無聊?神經病?還是不知所謂?
想了半天,姑娘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詩意”這個詞……
在地球的另一端打電話讓自己起來看太陽,拋開神經病的因素,也確實能跟詩意沾點邊。
拉里·佩奇這時候忽然收起了剛才那有些憂傷惆悵的語氣,命令道:“茱莉亞,立刻通知所有的股東和公司高層,半小時後到公司跟我進行電話會議,事態緊急,不得延誤!”
……
李牧回到蘑菇屋的時候,黃雷已經開始燉魚了,他用兩個爐灶同時開火,一個燉鯽魚湯,一個垮燉草魚,院子裡魚香四溢,讓人心情莫名愉悅。
何囧見李牧回來,趁著攝像組暫時沒跟著的當口,小聲問李牧:“李總,我聽說谷歌的ceo來找您了?”
李牧點點頭:“來了。”
何囧問:“要不要邀請他一起過來吃個晚飯?畢竟是您遠道而來的客人。”
李牧笑道:“他可不是我的客人,就算是也是不速之客,你不用管他,讓他自己玩自己的吧。”
何囧心裡詫異,但嘴上沒再多說。
黃雷這時候招呼道:“諸位,咱們差不多快該吃飯了,於彥,你收拾一下桌子。”
黃雷做的魚確實非常棒,這頓晚飯勾起了李牧對幼年時期的回憶,其實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喜歡吃魚,原因就是實在吃膩了,早些年魚很好釣,李爸每次出門都能釣上幾斤回來,一家三口根本就吃不完,但李爸偏偏對釣魚格外入迷,這導致的結果就是,家裡每天的飯菜都跟魚有關。
但是,上輩子自從出去上大學之後,李牧就很少再能吃到爸媽燉的魚,尤其在吃多了食堂之後,他反而愈發想念當初爸媽天天燉魚的時光,這輩子重生之後,李爸已經過來痴迷釣魚的年紀,再加上自己很快進京讀書,所以這樣的生活也沒能有幾乎重溫。
這頓飯,食材幾乎都是取自本地,做飯的手藝也是在家常菜的基礎上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昇華,所以一下子就讓李牧回想起了上輩子的寶貴回憶。
吃著飯,李牧忽然靈光一現,對三人道:“待會兒吃完飯出去抓點知了猴回來炸了吃吧?”
“知了猴?”三人都是一臉大寫的問號。
李牧說:“就是金蟬,爬到樹上變成知了的那個。”
“知了?”彭於彥一臉驚恐的說道:“那個東西難道可以吃嗎?”
李牧說:“何止可以吃,簡直是人間美味,嘎嘣脆雞肉味,營養是牛肉的十倍。”
“真的假的……”彭於彥想起黢黑的知了,仍舊是心驚膽戰。
黃雷笑道:“還別說,我以前還真吃過一回,那東西看著很奇怪,但吃起來真的是好吃極了。”
何囧好奇的問道:“黃老師,那東西真的能吃啊?”
“能啊。”黃雷一臉認真的說:“油炸之後非常香,還很有嚼勁。”
何囧猶豫片刻,道:“那我待會兒倒是可以試一試。”
彭於彥擺擺手:“我覺得我還是不試了,不過我可以幫你們抓。”
李牧道:“現在先別說這麼早,我怕待會兒你比誰吃的都多。”
……
二十分鐘後,四人拿著手電筒和網兜、竹竿等裝備浩浩蕩蕩的出了門,在攝製組的陪同下,一頭扎進村後的樹林裡尋覓破土而出的知了龜。
拉里·佩奇開完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會議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蘑菇屋去找李牧,結果到了蘑菇屋門口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他用不太地道的中文說:“我找李牧李先生,有重要的事情!”
工作人員說:“李先生他們到林子裡抓知了龜去了。”
“hat?”
“知了龜,do-you-undetand?”
“no,i-don't-undetand……”
工作人員英語一般,不知道知了龜用英語應該怎麼說,於是便用英語說:“李先生他們去樹林裡找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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