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斯皮爾伯格已經有了大概的選題,李牧頓時來了興致,脫口便問:“史蒂文,不知道你選中的是華夏抗戰的哪部分歷史?”
斯皮爾伯格說:“我覺得,陳納德將軍率領美國飛行員在華夏組建飛虎隊的事蹟非常感人,而且不光是美國飛虎隊員在華夏抗擊日本法西斯的事蹟感人,華夏本土飛虎隊英勇抵抗日軍的事蹟也非常感人,所以我的初步構想是,電影圍繞陳納德將軍,以及華夏、美國兩國飛虎隊抗擊日本法西斯的真實歷史事件,以及一部分演義的影視藝術處理,打造一部140分鐘左右的電影。”
飛虎隊的事蹟李牧作為一名華夏兒女,自然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他很清楚飛虎隊的前後歷史,不光是美國的陳納德將軍率領美國飛行員志願支援華夏抗戰的事蹟,還有許多關於華夏本土飛虎隊的感人事蹟,這其中還包括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民族英雄,但是他沒想到,斯皮爾伯格一個美國人,竟然也都瞭解到了華夏本土飛虎隊的事蹟,這確實讓他很是吃驚,看來大導演對線索的蒐集與發掘能力,果然異於常人。
李牧驚歎不已的說道:“史蒂文,你的這個選材以及主線設定我個人非常喜歡,不知道能否再更詳細的介紹一下?”
斯皮爾伯格點了點頭,說:“首先,故事要從陳納德作為切入點,為了方便你的代入,你可以把湯姆·漢克斯設想為陳納德,如果這部電影確定下來,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讓湯姆·漢克斯出演。”
李牧微微一笑:“湯姆·漢克斯的形象確實很適合硬派軍人,尤其是二戰時期的軍人。”
斯皮爾伯格笑著說道:“故事先講述陳納德如何來到華夏,根據他的個人經歷,他最早是退役後來到華夏,受聘在一所位於杭城的航校擔任教官,這期間,他培訓了不少日後在華夏本土飛行員中聲名赫赫的王牌飛行員,根據我的瞭解,這其中有一位非常出名的王牌飛行員,名叫柳哲生。”
李牧點點頭:“確實有這麼一位英雄先烈,他應該就在36年接受過陳納德的培訓。”
斯皮爾伯格笑道:“那我查的資料應該就沒有錯。”
說著,他又接著說道:“故事從陳納德來華夏,到他成為華夏航校教官、培養出一批華夏本土人才開始,這部分我們基本上完全遵照歷史,唯獨男二號。而男二號就出現在這段歷史中,男二號是一名華夏本土飛虎隊員,他是陳納德的得意門生,也是華夏飛虎隊中最強的一個;”
“緊接著盧溝橋事變爆發,華夏開始八年抗戰,這時候陳納德親眼見到了日本侵略者對華夏人民犯下的罪行,也見證了包括男二號在內的學生與日軍在長空中一次次搏殺的過程、以及他們對陣日本空軍時規模以及飛機效能上的巨大劣勢,這堅定了他要幫助空軍力量極其薄弱的華夏抗擊日本侵略者的決心,故事到這裡,是第一個大段落。”
李牧聽的正在興頭上,忍不住追問:“第二個大段落呢?”
斯皮爾伯格笑道:“第一個大段落和第二個大段落之間需要一個過渡,承上啟下、起承轉合,這部分過渡情節,就是1940年陳納德返回美國,為飛虎隊招募飛行員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劇情推進會暫時離開華夏、離開戰場,跳躍到沒有被戰火波及的美國本土,這個時候,我們的男三號就要出場了。”
李牧試探性的問:“男一號是陳納德,男二號是華夏本土飛虎隊員,那麼男三號,應該就是美國飛虎隊員了吧?”
斯皮爾伯格笑道:“沒錯!男二號的人設是極度正派、愛國,國仇家恨讓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抗擊日本侵略者上,這種情況下,男三號就需要與他有一個對立面,所以我設想的男三號,應該是一個年輕、不羈、每天只想著開飛機、獵奇、追求漂亮姑娘的美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完全不守紀律,每天叼著菸捲、吊兒郎當,但卻是一個飛行俱樂部裡,最有天賦、最棒的飛行員。”
說到這兒,斯皮爾伯格補充一句:“你可以用《泰坦尼克號》裡萊昂納多的形象來代入這個飛行員。”
李牧哈哈一笑,連連點頭,斯皮爾伯格不愧是大導演,一句話就讓自己腦海中的畫面具體了許多。
斯皮爾伯格接著說道:“男一號看中男三號的實力,希望邀請他加入自己的飛虎隊、前往華夏抗擊日本侵略者,但是男三號卻完全不感興趣,他吊兒郎當的說,戰爭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他的生命裡只有三件事:飛機、香菸和女人,所以他不會接受男一號的邀請。”
“為了實現這個目的,男一號要求與男三號來一場飛行較量,如果男一號輸了,他願意給男三號一千美元;如果男三號輸了,他就要跟男一號來華夏參加飛虎隊,直至二戰結束。”
“男三號極度自負,為了錢和麵子與男一號較量,但卻沒能贏他,最後只能願賭服輸,與其他近百名飛行員一起,跟隨男一號來到華夏。”
說完這些,斯皮爾伯格看著李牧說道:“這就是我說的過渡部分。”
李牧點點頭:“非常好,美國飛虎隊員開赴戰場,聽得我都有些熱血沸騰了,說完了第一大段落和過渡段落,該說第二大段落了吧?”
斯皮爾伯格點了點頭,道:“第二大段落,是男三號跟隨男一號來到華夏,正式參加飛虎隊,並且認識了男二號,兩人成為戰友。這樣一來,男二和男三就能呈現出非常強烈的人設對比,例如:一個華夏面孔,一個美國面孔;一個極度正派,一個放蕩不羈;一個無暇顧及兒女情長,一個卻整日想著追求漂亮姑娘;一個開飛機是為了保家衛國,一個開飛機是為了獵奇賺錢,人設的對立幾乎無處不在。”
“正是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在陳納德的麾下,成為了並肩作戰的戰友,一開始人物衝突會很強,但是隨著戰爭的洗禮,最終男三號在戰爭中意識到日本侵略者的罪行、意識到自己不是為了獵奇與金錢而戰,而是為了正義而戰,這期間,一直被男三號瞧不起的男二號,在一次空戰中卻救了男三號的命,隨即這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卻殊途同歸,成為了最親密的戰友,並肩作戰。”
說到這裡,斯皮爾伯格又道:“我還準備在這裡面加入兩個相對弱化的女性角色,飛虎隊裡的一個美國女護士喜歡上了不苟言笑的男二號,而男三號卻在一次墜機跳傘之後,愛上了藏匿他、幫他躲避日軍追捕的華夏農家少女,隨後,男三號開始對這名農家少女展開猛烈的追求,美國女護士也開始對男二號表露愛慕。”
“嬌羞的華夏少女,全力躲避著熱情的男三號;以國仇家恨為一切的男二號,明知美國女護士的愛慕,自己也明明為之動心,卻以抗日為己任,不敢給予任何正面回應,直到有一次抗擊日本侵略者的空軍,男二號與男三號並肩作戰,激戰中,男二號的飛機被日軍擊傷,男三號奮不顧身的想掩護他跳傘,但男二號此時胸部已經被日軍飛機的機槍擊中。”
“垂死邊緣,男二號放棄跳傘,透過電臺與男三號告別,並且讓他幫忙轉告美國女護士,說自己也很喜歡她,只可惜兩人認識的時機太不巧,如果在和平年代,自己一定娶她為妻,說完這些,男二號拉起受傷的飛機,衝向日軍飛機的編隊,在被日軍擊落之前,最後擊落了一架日軍戰機。”
“痛心不已的男三號與其他戰友擊退日軍,但男二號的飛機已經墜毀,他含淚返航,女護士聽聞前線戰事慘烈,奔赴跑道期待著看到男二號的飛機降落,但是最後一架落地的飛機卻是男三號的飛機,他落地之後告訴女護士,男二號已經犧牲,女護士默然流淚。”
“故事的尾聲,陳納德的飛虎隊解散,男三號即將返回美國,臨走之前,他再次去找那個曾經救過他卻一直躲著他的農家少女,卻發現她家所在的整個村莊已經被日軍夷為廢墟,男三號以為她已經死了,悲傷的在她家的廢墟中痛哭,沒想到那少女忽然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男三號興奮不已,主動抱緊她,用英語說著我愛你,農家少女聽不懂,卻沒有推開他,而是在他懷中留淚,兀自用漢語說她的父母都被日本人殺死,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男三號也聽不懂,他只是反覆用蹩腳的漢語說:跟我走,跟我走,農家少女聽懂了他的話,略一遲疑,還是點了點頭。”
“男三號抱緊她,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隨後第二大段落劇情落幕。”
李牧聽到這裡,眼睛已經有些發酸,他沒想到斯皮爾伯格只是用語言,就把一個建立在真實歷史上的虛構故事描述的如此感人,更想不到的是,年輕的安妮·海瑟薇已經聽的雙眼通紅,眼淚甚至都能看到在眼眶之中打轉。
大家都沒有說話,看著斯皮爾伯格,他做了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說:“故事的結尾分成兩幕,第一幕:在返回美國的輪船船舷邊,鏡頭掃過男一號,以及許多美國飛虎隊員的面孔,他們趴在船舷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原來越遠的海岸,那是他們曾經浴血奮戰保衛的華夏國土;”
“隨後,鏡頭掃過美國女護士時稍稍停留,女護士默然流淚,從口袋裡小心的掏出一張照片,照片是男二號在航校榮譽榜上的照片,男二號犧牲之後便被她帶在身邊;”
“再隨後,鏡頭掠過她,到了男三號,男三號眼睛通紅,望著華夏的土地,似乎是在緬懷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隨後,鏡頭掠過他,在他身邊的,就是那個失去了父母的農家少女,少女紅著眼睛,緩緩依偎在他的肩膀,隨後鏡頭升起,越來越遠……”
“第二幕:1999年的夏天,一個美國老頭、一個美國老太太,在一個華裔老太太以及幾名混血子女的陪同下來到華夏,他們輾轉來到位於西南春城郊區的一個烈士陵園;”
“站在一塊墓碑前,美國老頭與華裔老太太十指相扣,認真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而墓碑上的照片赫然就是當年的男二號,就連照片都和美國女護士帶走的那張照片一模一樣;”
“這時候,兩人身邊那個形單影隻的美國老太太,顫顫巍巍卻又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張發黃的黑白相片,那相片,與墓碑上的相片一樣,隨後老人滿是皺紋的眼睛流下兩行眼淚,淚水在老人佈滿褶皺的面龐緩緩滑落,在滴落在墓碑前的那一刻,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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