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們?”
“也不是你?”
比爾吉沃特上城區,一間普通酒館中,匯聚了三名比爾吉沃特大名鼎鼎的海盜,他們分別是老吹船長、皮提爾·哈克爵士和烏鴉。
在當下的比爾吉沃特中,他們是被混亂無序的海賊們公認為與厄運小姐四足鼎立的三人,也是近期圍殺厄運小姐勢力的主力。
因為季星的一紙懸賞,三人自上次聯合暗算厄運小姐後又一次坐到了一起,但交換態度後卻得到了讓他們不解的結果……那會是誰?
烏鴉船長是一個嗜好虐待的變態,他的氣色也便格外陰森,用他那兇狠的眼神掃過兩人後,陰測測道:“單獨獵殺厄運小姐確實能帶來很大的名望,但那丫頭可不是簡單的貨色,別陰溝裡翻了船。”
“這點不用你提醒。”
老吹船長最為年長,是比普朗克還要大一個輩分的海盜,近些年來已漸漸淡出大眾視野,但沒有誰能忽略他的話語權。
“既然我們說沒有,那便是真的沒有。”他雙手支在桌上,風輕雲淡道:“那麼我想你們兩位也已經派人手去紫荊花旅舍附近了吧?不用著急,我想再過不久,我們就能得知‘羅傑’到底是誰的人了。”
皮提爾·哈克容貌相對俊秀,正如他被稱的‘爵士’,在權力鬥爭失敗逃來比爾吉沃特之前,他是一名貴族,舉止也頗有貴族風範。
他從容地提酒抿了一口,笑了笑道:“兩位可別只把目光放在厄運小姐和我們彼此身上,現在的比爾吉沃特,不知道有多少自不量力的傢伙在盯著我們的位置。
所以我希望再得到一次兩位的親口確認,在殺死厄運小姐前,我們別給對方使什麼絆子。只要我們三個真心聯手,那麼就能從容不迫地應對任何麻煩,沒錯吧?”
“……哼,比爾吉沃特終究會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我不得不承認,在突然聽說清晨的懸賞後有些疑神疑鬼。”老吹船長感慨道。
烏鴉則低垂下眸光,就像將要動刀的屠夫:“當然,這個時候要是不分輕重地給彼此添亂,那就不死不休,大家一起幹掉他!”
皮提爾·哈克滿意一笑,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看樣子這兩個傢伙似乎沒有搗鬼,那麼厄運小姐就絕對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就在這時,酒館外忽然有他的親信部下匆匆闖入,道:“哈克爵士!等在紫荊花旅舍外的傢伙接到了厄運小姐的一封邀請函!”
什麼?三人皆露異色,哈克腦筋一轉,忽地莞爾道:“不會是厄運也當做懸賞是我們下的,以為我們開始不惜代價,撐不住了,主動送來書信想跟我們求饒和談吧?”
老吹船長低笑,烏鴉亦沙啞大笑:“哈,倒還真有可能,讓我們來看看那丫頭的求饒信!”
三人將信在桌上展開,一起閱讀……倒也沒多少可讀的,因為信上總共也就兩句話,一件事。
這也讓三人勃然色變,哈克甚至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皮爾特沃夫人?這是想做什麼,難道要影響比爾吉沃特的自主權嗎?!”
老吹船長和烏鴉看了他一眼。
剛剛還誇讚年輕人老吹心裡暗哼年輕人果然還是不夠淡定,之前不過是裝出來的胸有成竹,這信裡明明只寫了要約他們見面、商討萬能膠囊的售賣問題,怕什麼?
但不得不說,他的心裡其實也打了個顫。自從普朗克死亡、冥淵號被繳獲後,皮爾特沃夫這個他們的財富主要來源幾乎變成了禁稱。
海賊們把殺死普朗克的主力當成厄運小姐,自我麻醉一般省略了皮爾特沃夫的存在,但明眼人都知道厄運小姐沒那個實力,真正摧毀了普朗克的只能是那個被傳出無數版本的菲羅斯‘秘密武器’!
天不怕地不怕的海賊也會敬畏於未知,不願去想最壞的未來。
眼見哈克已失措到無法商量,他只能和烏鴉對視一眼,道:“皮城人想在這裡建立穩定的萬能膠囊商路,我們沒有理由阻止,但批准他們進入比爾吉沃特的也不該只是我們,我們都是蛇母的信徒。”
烏鴉瞬間懂了:“讓我派人去祂的神殿,請祭司過來。”
……
兩個小時後,季星和莎拉跟隨著幾名在紫荊花旅舍外盯梢的海盜一起走進了這間酒館,迎接他們的是三名海盜船長熱情的笑臉。
“歡迎來到比爾吉沃特,來自皮爾特沃夫菲羅斯家的貴客。”
至於對厄運小姐,他們便只是象徵意義地點了下頭,畢竟前幾天還在打生打死,如果一下子轉變了態度,不顯得他們太軟了嗎?
莎拉哈地一笑:“三位這次不需要我將武器交出去了嗎?”
她的話語中隱帶諷刺,因為上一次四人集會中對面三人就是以‘擔心彼此暴起殺人’為藉口,在見面前分別收去了武器,包括她的雙槍,這也讓她在欠缺防備下吃了大虧。
“呵呵,我們相信厄運小姐就算恨不得立刻掏槍打死我們,也會考慮這位皮城客人的安全。”
老吹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又對季星解釋:“當然,這不是在威脅您,我們沒有道理不歡迎會給我們帶來財富的客人。”
哈克則已調整好心態,在悄然觀察季星,第一印象是年輕,這恐怕未必有20歲吧,第二印象是氣質出眾……是菲羅斯的嫡系族人?
烏鴉亦若有所思問:“貴客,您的本名是……羅傑·菲羅斯?”
“不,我是塞維爾。”季星微笑道:“厄運向我介紹過你們了,老吹、哈克和烏鴉,是嗎?”
……塞維爾?
三人一怔,神色劇變。
發明萬能膠囊的塞維爾?和厄運以及厄運的副官雷文三人攜同覆滅了普朗克的冥淵號的塞維爾?!
那他身上會不會有帶菲羅斯的秘密武器?菲羅斯直接把這傢伙派來了比爾吉沃特是什麼意思?!
‘請兩位稍坐,等蛇母神殿的祭司到了,大家再一起商討萬能膠囊的事,那些不要命的傢伙只有搬出蛇母才壓得住,我們聯手也不行。’
這是三人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但此刻卻壓回了嗓子裡。
蛇母只是傳說,雖然大抵是真實存在,但從未展現神蹟,甚至神殿也只是近二十年俄洛伊那個狂熱的信徒瘋子才建的,要說是比爾吉沃特的真正第一大勢力也沒錯,但要說多強卻也誇張了。
直接讓塞維爾來到了比爾吉沃特,菲羅斯絕對所圖甚大,甚至打算借用厄運掌控住比爾吉沃特?!
計劃必須做出變動。
但……是戰是和?
不,這根本不需要考慮,比爾吉沃特只能由我們來掌控,哪怕菲羅斯再強,也終究是外人!如果要臣服於其他人,不如選諾克薩斯!
這樣的念頭轉頭著,他們聽到季星說:“在商言商,我希望先和三位船長分別單獨談談,聽一聽在你們各自的地盤上建立萬能膠囊商店、或者將售賣萬能膠囊的事承包給你們,菲羅斯需要讓多少利。”
分別……單獨談談?
談的還是萬能膠囊售賣?
這再一次出乎了三人的預料,措手不及下他們也沒空商討。
他們的心都懸了起來,如果不同意,會不會讓這傢伙看出我們的反抗意圖?如果同意,其它兩個傢伙會不會抱有別樣的心思?
該死,這是陽謀!
“分別談還是算了。”
“當然,貴客說得算。”
當這兩句話一起在酒館迴響,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不同意分別談的烏鴉和同意分別談的哈克爵士對視,目光陰晴不定,沒表態的老吹看看他們,搖了搖頭:“那就分別談談吧。”
當意見出現衝突時,一起談的意義已經為零了。
他忽然有些興致索然,終究是老了嗎,瞻前顧後,如果放在三十年前,我能毫不猶豫地抽出槍來幹掉塞維爾和厄運嗎?應該能吧?
莎拉不知從哪找出來一支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也沒喝,就盯著杯上的倒影出神,好像這裡發生的一切反而與她無關了。
很快,排出先後順序,老吹船長和季星先去了隔壁包間,而哈克和烏鴉神色都有些不對勁起來。
隔壁包間中,季星問:“老吹船長可以先說說自己的條件。”
老吹沉默了會兒,嘆道:“我想安穩地度過晚年,如果幾個子女能夠加入菲羅斯,就更好了。”
“嗯?”季星佯作驚奇。
老吹搖頭道:“既然塞維爾先生敢隻身來到比爾吉沃特,就代表菲羅斯已經有了視比爾吉沃特海盜們為無物的底氣,不管是什麼海克斯科技還是什麼秘密武器,你們的目標都絕不是賣萬能膠囊,那種事也沒必要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海盜不是什麼好營生,在皮爾特沃夫商船不敢再隨便劫後,比爾吉沃特的海盜營生怕是也要大幅下滑了,只要能有妥善的安置,塞維爾先生可以親口給出承諾,我可以配合菲羅斯做任何事,包括幹掉哈克爵士和烏鴉船長。”
季星笑了:“老吹船長大概想多了……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們就按你說的聊一聊吧。”
老吹臉上露出果然的笑意。
幾分鐘後,從隔壁房間中走出來的老吹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異樣,對哈克和烏鴉道:“菲羅斯家還是很有誠意的,哈克爵士,該你過去和塞維爾先生談了,記住你之前說過的話,我們該爭取最大的利益,別暗中給彼此使什麼絆子。”
說完他還歉意地回頭對季星笑了笑,絲毫看不出投誠的樣子。
哈克也沒分辨出來,只是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走進了包間。
當房門關上,他問出的第一個問題卻是:“塞維爾先生,不知道您和厄運小姐是什麼關係?”
“嗯……合作了一次的夥伴?”
“厄運小姐是島上最美豔也最危險的女海賊,一朵帶刺的玫瑰,您對征服她……沒有想法嗎?”
季星笑了笑:“沒有。我們談的是萬能膠囊,哈克爵士。”
“我有。”哈克轉口道:“這是一件事,塞維爾先生。如果莎拉願意和我結為夫妻,我願意將大半的勢力交給她,做她的副官,到時候菲羅斯家族也可以借用我們雙方的勢力,完全掌控比爾吉沃特!”
季星訝然,似乎有些心動,又遲疑道:“這我得問問她……”
哈克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們的年齡和地位都很相配,她應該沒理由、也拒絕不了菲羅斯的安排合理安排吧?只要您同意。”
他認定厄運小姐已經是‘菲羅斯的走狗’,狗必須聽主人的安排!
季星隨口應和著,又跟他聊了幾分鐘,換成烏鴉船長。
這個兇狠的屠夫面對季星,深沉了半晌,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贏了,我信不過那兩個傢伙,他們一定出賣了彼此和我。你的計謀簡單又有效,借菲羅斯的勢,輕而易舉地分裂了我們。
作為最後進來的,我應該已經沒什麼選擇權了,我可以帶人離開比爾吉沃特,再也不回來。”
咕咚——咕咚——
酒館方桌前,莎拉提示酒杯滿滿地灌了一杯,嘿地笑了一聲,對面老吹和哈克投來不解的眼神。
他們並不知道也無法察覺,有一道風將包間與她的耳朵連線,讓她能清晰地聽到裡面的對話。
他們也不知道在紫荊花旅舍中季星與她的交談。
‘既然還有兩天時間,要不要我順手幫你解決一些麻煩?’
‘那些海賊?不不不,殺雞焉用牛刀,我自己就能幹掉他們,你這位大法師能幫我熬過蝕魂夜,我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那為什麼看起來你被追殺得到處躲藏?來見我都得易容出門?’
‘哈哈,你不懂海賊。這東西就像雨後的春筍一樣,砍掉一些還會冒出一些,永遠也殺不完。雖然有三個傢伙算計了我一下,但我還是打算給他們一個機會,比爾吉沃特不需要唯一的暴君,那是在重走普朗克的老路,太沒勁了。’
‘你打算打到他們同意和你共治比爾吉沃特,彼此有一個約束和限制?對自己都這麼不自信嗎?’
‘是啊,我沒有十足的自信敢保證自己站到那個位置後不會變,如果變成自己討厭的人,像普朗克一樣……那真的就是太討厭了。’
‘怕什麼,我給你扶上去,你不就有我在約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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