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基地。
一聲低低的呻吟,卡蓮從昏迷中甦醒,只覺後腦有些昏沉眩暈,而後瞬間警惕地坐起。
眼中所見是乾淨的臥室,自己也未受到捆綁,身上的修女服依然整潔,只是教會所給的武器‘抹大拉的聖骸布’不見了蹤影。
“沒有直接被殺,而是被抓到了敵方的基地嗎?竟然沒有束縛住我的魔力和行動力……嗯,看來是完全沒有逃脫的機會了。”
她看了眼手背,果不其然令咒已消失,下一刻關閉的房門被人推開,走入的人讓她愣了下神。
“醒了?Master。”
“書文爺爺?”雖變了外形,但輪廓依稀還能夠辨認,見過早川弓星的卡蓮默了默,扯出個笑容:“是為了救我,成為了對方的力量嗎?抱歉,這些天給您添麻煩了,請不要再叫我Master了。”
“不,這是我自主的選擇,和前輩交手的願望已經達成,依然貪婪地想要領教他更多本領。”李書文道:“是老夫該向你道歉,在聖盃大戰結束前,我反而會擔任看守Master你的人之一了。”
“這樣嗎?聖盃大戰結束前?看來我能撿回一條命。”卡蓮很聰明,但也知道,教會的交代完全辦砸的自己,活著未來也不會好過。
嘛,走一步看一步唄。
“放心吧,我不會做無謂的逃跑的,不會給您添麻煩。”卡蓮下床道:“這裡是他的秘密基地?”
“是我的。”衛宮切嗣的身影出現在李書文身側。
卡蓮一怔,恍然道:“衛宮切嗣,你被時鐘塔通緝果然不冤,只不過起因順序有錯誤。十年前不是你控制童淵襲擊了時鐘塔,你只是襲擊時鐘塔的童淵的手下,那個人竟然能搖身一變為冬木的魔術師,恐怕是個了不得的異端或魔鬼。”
“這樣理解也無所謂。”衛宮切嗣道:“卡蓮,接下來我要提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夠配合。李書文前輩在這裡,我本身也不希望對你這種年齡的女孩用刑。”
“冷酷的魔術師殺手還會在意敵人的性別年齡?難道是我和你那乖巧的女兒有略微相似的髮色與容貌,而有些愛屋及烏?”卡蓮稍微露出譏諷的語氣,又收斂道:“隨你問吧,我瞭解的並不多。”
“我知道,雖然以15歲的年齡來看,你的水準不錯,但在教會里還難以成為正式的代行者,比你的父親差得很遠。”衛宮切嗣問道:“第一個問題,教會的高手呢?
無論是對聖盃有覬覦,還是想與合眾國合作,都不該只派出你一人。除非你們在與時鐘塔合作,想要讓時鐘塔得到一切。”
“教會會和時鐘塔合作?雖然我也對此很奇怪,但那種事當然不可能發生。”卡蓮哼道:“其實原本我聽說會有兩位埋葬機關的大人物來主持,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我前來冬木之前,突然變更了計劃,讓我一個人孤軍奮戰。說不定……是大主教們得到了什麼神啟?”
埋葬機關的人?!那是教會的最高戰力部門,平素對抗的是死徒吸血鬼,乃至最古老的死徒真祖。
很少、不,應該是從未聽說他們參與魔術界的事。那個組織的人數無法確定,但應該是個位數,且每個人都有超過英靈級的戰鬥力!
那是獨立、甚至超脫教會的機構,竟然要派來兩位?教會對這次聖盃大戰超乎想象的重視啊!
可又臨時取消了?為什麼?
是注意到了童淵前輩嗎?
衛宮切嗣略微思索,又詢問卡蓮其它情報,卡蓮十分配合,知無不言,提供了很多資訊,這些資訊也透過李書文傳遞給了季星。
“好了,就先問這些,如果我再想起什麼會隨時提問你。”衛宮切嗣側身道:“吃點東西吧。”
“倒確實有點餓了。”卡蓮走出房間,一眼先看到了伊莉雅。
小伊莉雅坐在沙發上,不太友善地盯著她,似乎隨時都會衝上來給她一小拳拳,但仔細觀察,那眼神里還有點遲疑和心虛。
卡蓮目光偏向桌上飯菜。
“這不是昨天差點就被我抓住的小孩子嗎?看來你不太服氣,但我想你應該不會做出給我的飯菜裡吐口水那麼幼稚的舉動吧?”
伊莉雅頓時慌張,叫道:“狡猾的修女,你偷偷看到了?!”
“切,真是幼稚,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爾飢餓,連蟲子都能生吃,汁水鮮美。”卡蓮隨便一句就把伊莉雅逗得臉色發綠,緊跟著連擊:“但換成你的口水的話,我倒是真的有點嫌棄和噁心!”
“你……?!”伊莉雅惱怒地跳起,抓住衛宮切嗣的袖子:“切嗣,我要跟她單挑!!”
衛宮切嗣無奈搖頭,寵溺地摸了摸伊莉雅的腦袋:“好,會有機會的,伊莉雅別生氣。”
“哼~”
見到父女倆互動的樣子,卡蓮臉色格外厭棄,一言不發地走到桌前,李書文開口道:“伊莉雅並沒有吐口水,Master。”
卡蓮一怔,側頭看了看在得逞前被揭破、鼓起了臉的伊莉雅,哼地一笑:“謝謝書文爺爺,差點被這個小孩子給騙過去了。”
“哈?卑鄙的修女,你才是小孩子!伊莉雅已經17歲了!”
而與此同時,一位白髮白眉的神父被迎進了冬木教堂,那是卡蓮失蹤後教會緊急派出的替補人選。
梅璉神父。
……
更早一段時間。
被蒼崎橙子和巴澤特救下的西格瑪就已經甦醒了。
但和配合的卡蓮不一樣,西格瑪不肯合作。不,與其說是不肯合作,更像是沒什麼‘靈魂’,對外界的事不關心、不瞭解,對蒼崎橙子想了解的合眾國計劃完全不知。
蒼崎橙子很快看出了這一點,有些頭疼,原本以為這小子能單獨執行任務,應該是個關鍵一點的角色,沒想到是個被練廢的。
“……算了,你走吧。”她被弄得有些喪失興趣和熱情,“愛去哪去哪,不用感謝我救了你。”
巴澤特有些意外,欲言又止。
西格瑪則抬頭看看蒼崎橙子,一語不發地起身,向外走去,直走到門口,他又忽然回頭,走回原本所坐的地方,又坐下了。
“……啊?”蒼崎橙子愕然。
“我的上級應該被你們殺了,我要等待新的命令。”
“……首先,那不是我們兩個做的。其次,等待新的命令,你也該去你自己的地方等!”
西格瑪看著她:“……”
蒼崎橙子看著他:“……”
“噗……”巴澤特忽然笑出了聲:“很可愛啊,他。”
哪裡可愛了?!蒼崎橙子感覺彷彿回到了三天前,本是召喚個英靈試試能不能召出童淵,結果來一個‘我的願望是認真的盡忠’的迪盧木多,好不容易送走,怎麼又遇到一個腦袋不太好使的?
默了默,她也笑了:“好吧,有意思,我就來治治你的病。你在我這等你的上級命令,可別怪我對那些想亂來的傢伙做點什麼了。”
……
另一邊,圓藏山。
時隔十年,季星又一次登上了這裡的階梯,只不過使用的是早川術星這具分身,而身邊跟著的人只有一個,Ruler阿斯特蕾亞。
聖盃所給予Ruler的知識中並不包括上次聖盃戰爭的資訊,所以阿斯特蕾亞不清楚什麼童淵,只是從側面瞭解了一些。
但她實在太公平了。
上次作的弊和這次沒有關係,季星製造‘英靈分身’的舉動雖是在規則邊緣跳舞,但還稱不上徹底違規,思來想去也沒有理由對季星出手,只能採取‘盯’的模式。
同時她也在揣測季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辣手除掉合眾國的魔術使和傭兵,也能夠輕飄飄地放過教會的修女和潘特爾兄弟。
能夠如少年般和遠坂凜相處,也能像個看戲的老前輩一樣把阿塔蘭忒和阿喀琉斯安排在一起巡邏。
四個分身齊在的時候,甚至能自然而然地表現出四種人格,但本身卻毫無錯亂,沒有任何人格分裂的徵兆,是個再正常不過、而且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可查的罪業的人。
大概是由‘恐怖分子襲擊’的原因,今日攀登圓藏山、去柳洞寺的人很少,只有兩個人安靜前行。
身為Ruler的阿斯特蕾亞自然也知道聖盃就位於這座山體內的大空洞中,跟隨在早川術星身邊也是為此,不過不知為何,她並不覺得季星會打這方面的歪主意。
“Ruler!”就在快要登頂圓藏山時,季星忽然嚴肅地轉頭喚道:“我要舉報!”
“……?”
阿斯特蕾亞一怔,想起昨天的一整天忙碌,你又要舉報?!
“怎麼了?”
“昨晚聖盃系統被切斷又重新連線,Ruler你一定知道。”
季星道:“而修復聖盃系統的是黑方Caster所羅門,這是功績,但我也在懷疑他會趁機對聖盃系統做出有利於他的改造。”
阿斯特蕾亞一滯。
“剛剛一路走來,我在仔細探查,確實發現了一些端倪。這是嚴重的違規,Ruler要不要查查?”
舉報得毫無問題,確實有可能發生這種事,也確實要查,但……
阿斯特蕾亞忽然覺得眼前這傢伙是猜到自己會跟來,又不想去面對所羅門,於是……早有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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