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邃,大嗤海水浴場。
上條當麻躺在榻榻米上,耳邊傳來左側父親上條刀夜的輕微呼嚕聲,以及右側變成茵蒂克絲外形的媽媽均勻的呼吸聲,翻覆難眠。
天使墜落已經持續一整天了,在神裂、土御門、以及俄羅斯成教殲滅白書魔法師米夏的幫助下,他已經弄清了天使墜落的情況。
而沒有失去記憶的他也很快發現了關鍵性的問題——身為普通人的父親上條刀夜,並沒有因為天使墜落而更改外型,保持著原本容貌。
根據從土御門那裡旁敲側擊而來的答桉,沒有受到天使墜落影響者只有一種可能——父親即為術師!
為什麼?為什麼父親要做這種事?為什麼要進入非現實的領域?
因為自身擁有幻想殺手而沒有改變外貌,差點被米夏懷疑是術者而殺掉,上條當麻之前沒找到機會單獨質問父親,而後更是慌亂地阻止‘父母’同床共枕就寢的情況。
一恍忽就是這種情形了。
躺在熟睡的父母中間,上條當麻回憶著小時候的經歷,父親一直是慈祥、和善、唯一讓人傷腦筋的無非就是見到漂亮的女孩總強行和自己扯上戀情,比如今晚的米夏。
但絕對不是做出那種事的人!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明天一早,一定要……’看看父親熟睡的模樣,當麻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上條當麻是被一聲巨大的開門聲驚醒的,茵蒂克絲外形的母親強勁有力的開門愣是把門外藍髮耳環外形的茵蒂克絲碾在了牆上,幾乎撞到昏迷了。
父親的追問聲讓他知道原來母親是想起家裡的玄關門沒關,趕著回去關門,而讓他意外的是,米夏竟然表示要和母親一起去。
一起去就一起去,現在上條當麻無暇關心那種東西,也不在意父親什麼‘米夏醬在討好婆婆’的調侃,正色道:“父親,跟我進屋。”
蓄著短鬚、比當麻高半個頭的上條刀夜愣了下:“當麻,為什麼突然神情這麼嚴肅……呃?”
直接被當麻拖拽回去,當麻終於詢問出聲:“為什麼……父親,為什麼要做魔術師在做的事情?”
“……誒?當麻是怎麼知道的?是你媽媽告訴你的嗎?”
當麻愕然:“媽媽……也知道?”
“哈哈哈,當然了。”上條刀夜哈哈大笑:“想要購買那麼多特產,沒有你媽媽的同意,我可不敢啊。”
“……特產?”當麻加重語氣。
父子倆進行了跨服聊天。
因為上條當麻的不幸,他從小就被身邊人當成‘瘟神’,為了改變這一切,上條刀夜將他送進了沒有迷信的科學之都學園都市,沒想到科學的力量還是無法改變他的不幸。
於是上條刀夜也變得迷信了,在世界各地收集土特產,擺在新家裡,想為上條當麻轉運。
一番感人交流讓上條當麻神情複雜:“所以你才發動天使墜落?”
“……天使墜落是?”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嘛,看來事情向最棘手的情況發展了喵~”另一道聲音插入,上條當麻驚訝轉頭:“土御門?!你……”
“阿上昨天那種欲言又止的樣子可逃不過我的眼睛。”土御門擺出奇特得意的造型,很快正色道:“現在看來,術師的確是上條刀夜叔叔,而儀式場地就是你的新家,不過上條刀夜叔叔是無意中發動術式的。”
“……無意?”上條當麻看看父親的迷茫樣子,悄然鬆了口氣。
土御門卻說:“現在可不到放鬆的時候,阿上。為了你,我和大姐頭昨夜連夜調查了很多東西,發現了一件讓人在意的事情。
俄羅斯成教殲滅白書結社中並沒有什麼‘米夏’,只有魔法師‘莎夏·克洛尹潔芙’,而對方從昨天一早開始,就突然失去了聯絡。”
“米夏?莎夏?假名字?”上條當麻一怔:“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嗎?阿上。”土御門搖頭道:“知道上條刀夜叔叔是無意中發動術式時我就想通了,在十字教神話中,某些存在是無性、或者中性的,而莎夏是專屬於女孩子的名字,米夏卻是男女通用。那些存在,也不會隨意換用別人的名字。”
上條當麻童孔略縮。
“沒錯,真正的殲滅白書魔術師莎夏·克洛尹潔芙,失聯的那位,恐怕在搶凳子的遊戲中失敗,被擠到了天使的位置上!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那位……恐怕就是天使偽裝!”
“什麼魔術師,米夏,天使……”上條刀夜疑惑想要發言。
當麻抬手直接打斷好脾氣的父親,大腦飛速運轉,米夏是天使?那它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目的……
回到天上?!
“天使想要回到天上,只有兩種方式,找到術者將術者殺死,或者破壞掉儀式場。”土御門補充道。
所以米夏要跟在母親身邊……母親有危險?上條當麻臉色大變,就要狂奔出屋,卻被土御門一攔。
“冷靜點,阿上,那邊有神裂大姐頭在,你母親不會有事的。”
“那也要趕緊去幫……”
“算了吧。”土御門笑道:“那是人類絕對無法踏足的戰場!我們能做的,只有儘快破壞儀式,讓天使回到屬於它該在的天上!”
他的目光投向上條刀夜,當麻一驚,拽著上條刀夜往外衝。
“喂,當麻,這到底是……”
“什麼都不要問,父親,沒時間解釋了!快開車帶我去新家!
”
……
幾分鐘後,浴場列車站外。
“阿拉阿拉——”茵蒂克絲外形的當麻母親掩嘴柔聲道:“神裂先生找米夏醬是有什麼事情嗎?”
神裂雖保有原本身體,但在當麻母親這種中了天使墜落術式的人眼裡,卻是史提爾的形象。
而對面被她攔下的天使,則用著殲滅白書結社莎夏的外形,其為一個金髮、身材嬌小皮膚白皙的少女,穿著奇特的拘束衣,身上掛有錘子、鋸子等七種拷問兵器,因為殲滅白書是和神裂、史提爾的必要之惡教會一樣的清剿異端組織。
“有件事我需要先了解。”接到土御門傳訊的神裂道:“沒有神的命令就不能殺人,這條規則你還記得吧?你確定術師後打算怎麼做?”
“答桉一,自我解答,成功鎖定目標。”天使以機械聲音回應,雙目之中發射出金色的光芒。
而後它直接掏出身上撬棍,讓神裂眼神一沉,果然,沒有神的命令不能殺人,但天使這樣的存在恐怕不會在乎返回天上的途中誤傷一些人,破壞儀式的時候毀掉半個城市什麼的,那並不是‘殺人’,只是人類沒能承受它行動的餘波罷了!
瞄一眼身後疑惑的當麻母親,感覺時間距離應該差不多了,神裂將手扶在了刀柄之上。
“詩菜阿姨,請儘快遠離這裡!上條當麻和你丈夫都是安全的!魔法名Salvare000(對無法解救之人伸出援手)!”叮囑一句,報上自身的魔法名,神裂直接抽刀,趁著天使沒有施術之前,兩米的日本令刀之上金芒耀目:“唯閃!”
呼——
解放了身上的聖痕,神裂進行了超音速的移動,頃刻間刀便與撬棍相接,在飛機起飛一般的轟鳴炸響間,兩人瞬間消失掉!
“呀——”當麻母親驚叫遮臉,遠方也有行人抱頭瑟縮,一陣狂風瀰漫天地,所有人耳邊盡是風嘯!
噹噹麻母親重新睜開眼時,眼前的兩人已不見蹤影,只留一道扇形痕跡擴張向遠方,難知盡頭!
而在其間,大地翻覆,建築側垮,欄杆消失,就像是經歷過某種恐怖的災難與炮火洗禮一般,一副極端悽慘的景象!
“怎、這是怎麼了?”
當麻媽媽呢喃著,便見遠方兩三公里外,大約就是海水浴場海灘的方位,轟隆隆地動轟鳴傳來,一朵巨大的蘑孤雲平地而升,又是一道讓人站不穩的狂風激盪而來!
於是又是一連串的驚叫。
遠方公路,刺耳的剎車中,上條刀夜努力地將方向盤把控住。
“怎、怎麼了?!”
“那個方向是……?!”
副駕駛位置的上條當麻凝重望向彼方,後座土御門笑道:“神裂大姐頭動手了喵,只是試探一擊哦。”
“人類……絕對無法踏足的戰場嗎?”仍覺得自己是人的當麻咬牙。
比起這種威能,神裂在學園都市和狼森同學打架的時候,簡直像是開玩笑一樣,母親……
“茵蒂克絲和你的表妹她們都被其他幫手進行了轉移,上條詩菜阿姨也不會有事的,大姐頭是能讓人心安的人,除非……大姐頭先一步敗北戰死。”土御門似有似無地示意上條刀夜:“在那之前,我們只要把術式解除,就沒問題了,阿上。”
當麻理解他的意思,解除術式的方式是兩種……殺了他父親也行!
但他絕對不允許那種事發生。
神裂……也不會有事的!
恰在這時,剛剛拂曉的天空又一次漆黑下去,一座籠罩了半座地球的魔法陣在天空擴張,驚得無數人茫然將視野投向天空。
“怎、又怎麼了?!”‘真兇’上條刀夜可謂全程懵逼。
上條當麻疾聲道:“父親!你只管開車!儘快、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我們的新家!拜託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變成生死時速了!
……
遠方,地形翻覆的沙灘上,奔波海嘯的背景下,神裂凝重地望著眼前將海浪化為羽翼,與天空圓月重疊的天使,攥緊了手中令刀。
身份是在遠方守護月亮的大天使之力嗎?竟要做到這種程度。
“改變地球、月亮、太陽的相對方位,展開術式‘毀天滅地’,不惜以滅絕半個地球為代價回到天上?!”
天使就是這樣的存在啊,沒有善惡之分,不會在意自己的隨意所為會給普通人帶來多大的災難,只顧著達成自己的目標,但……
“絕對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看不清身體的移動。
看不到刀鋒的軌跡。
就在短短的一秒之間,神裂便與手持水屬性劍刃的加百列碰撞了上百次,激盪的厲風讓大海被按了剎止符,頃刻間磨平了海嘯!
在此同時,周邊的虛空中,產生一道道密集的爆炸,空氣彷彿要為之碎裂,恐怖的隕石坑洞將悽慘的大嗤海水浴場完全推平!
驀然間,神裂被從天空擊落,雙腳犁地倒滑出兩公里之遠,撞穿數座巨石,能支撐其在超音速狀態下戰鬥的體魄卻只讓她咳了一聲。
緊跟著便揮刀阻擋大天使跨越空間般射來的水翼之劍。
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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