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前,遙遠的異空間中,沉睡中的巨大老蛤蟆睜開了雙眼。
“通靈之術嗎?終於來了。”
兩隻蒼老的手掌合十,隨即向地面一拍:“逆向通靈之術!”
嘭——隨著一陣白煙升起,記憶中無比熟悉的男人出現在眼前,依舊明亮有神的雙眼與它混濁的老眼相對,讓它扯出一絲滄桑的笑容。
“千年了,石破巳早,你終於復甦了,沒想到還有見到你的這天。”
季星看向眼前的老蛤蟆。
記憶中那人頭大小的小蛤蟆已不再,變成身高超過五米的巨型蛤蟆,那滿身活力的紅褐色皮膚,也褪色成象徵死氣沉沉的灰。
“老了啊,蛤蟆丸。”
“呵呵,不像你,在封印中一點兒都沒變。”
“知道我被封印,輝夜果然在這座空間嗎?在哪裡?”季星問。
蒼老的大蛤蟆臉上露出一絲老婆婆般的微笑,抬起右手指了指:“快去吧,伱會找到她的。”
然後腿肚子就忽然一疼,低下頭,看著收腿的季星,面露茫然。
“你踢我……”
“老蛤蟆,深沉什麼,怎麼,千年不見,忘了該怎麼說話了嗎?”
蛤蟆丸一怔,塵封的記憶重現於腦海,被打著、推著、威脅著教導仙術的那些亦主僕亦友的畫面。
它身上那滄桑的氣息突然間消解,露出無奈道:“石破巳早,就不能稍稍尊老一些嗎?”
“我們不一定誰老呢。”
“呵呵……”
蛤蟆丸伸出爪子,與季星伸來的手握在一起,一人一蛤蟆相視,都笑了起來。蛤蟆見過人哄騙輝夜查克拉時的‘猥瑣’,人見過蛤蟆出賣白蛇蛞蝓時的‘卑劣’,都那麼熟了,面對彼此時何必還端起來?
蛤蟆丸回想著當年,自己最後一次計劃失敗後被輝夜放逐到遙遠的空間,以為自此再也見不到熟悉的一切了,也再也不需要操心忍界妙木山,開啟了全新的生活。
結果沒過多少年,身邊忽然洞開空間,被輝夜的手抓到了這裡。
那時它才知道忍界的變故,季星的情況,輝夜說它可能需要作為季星甦醒後尋找自己的方式,給了它查克拉,延長了它的生命,也讓它心中又升起了一些期待。
結果這一期待,就是千年。
差點都不會激動了。
“石破巳早,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看來我還有機會回妙木山看一看。”混濁的老眼中微現波紋。
季星也有些感觸,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它的爪子:“當年心軟不讓輝夜殺你真是太對了,不然千年後回來,熟悉的真的只剩輝夜了。”
蛤蟆丸長長一嘆:“是啊,過去的恩怨都結束了,老友啊……啊?”
話半一止,它半睜著眼看著轉身走開的男人,向它揮手道:“敘舊晚點再進行,我先去找輝夜了。”
蛤蟆丸啞口無言。
蛤蟆才剛感動呢,石破巳早你這個王八蛋……真是一點沒變!
……
蛤蟆丸所處的位置是一片森林裡,遠比不上妙木山鳥語花香。
但也算是生機盎然。
有鳥、有蟲、有蛇、有兔、有小蛤蟆,不過都是普通的動物,只有幾隻可能在蛤蟆丸的教導下開了智,剛剛一直在偷窺說話的季星和蛤蟆丸,現在又連忙跑開。
而離開了這座森林,出現在季星眼前的是一片冰雪的天地。
一座冰雪空間,才是輝夜被那大筒木矢楳放逐的地點,而蛤蟆丸的住所,大概是冰雪空間中罕見的一點綠,或是輝夜的力量所開。
在這片潔白的世界中,又有一座冰雪城堡矗立,極其顯眼!
季星快速瞬身過去,抬頭仰望兩眼城堡,走入了城堡大門。
一層大廳極其寬廣,超過千平廣場一般,而周邊有著幾個房間。
其中一個房間隱隱傳出聲音。
“一筒。”
“碰!嘿嘿——”
“你又喂守鶴,穆王,是故意的吧?它剛剛才打了二筒和三筒,很明顯有兩個或者三個一筒……”
“啊,啊?是嗎?”有些憨厚的聲音回答:“我、我不知道啊,九喇嘛大哥,要不你來玩?”
“我來?算了,你玩吧,和你們幾個玩沒意思,我等母親睡醒。”
房間中,半人大的火紅九尾狐狸口不對心地推脫了句,見幾個兄弟姐妹真的又玩起來,有些懊悔地撇了撇嘴巴,道:“我出去轉轉。”
走出房間,它的狐狸眼睛頓時注意到立在城堡門口的季星,警覺道:“咦?你……和媽媽一樣,直立行走的……人類?你是從哪裡……”
“人類?什麼人類?”它的身後鑽出一條兩隻尾巴的貓來。
旋即更多起來。
狸貓、烏龜、猴子……
一個個半人大小或更小的尾獸出現在季星眼中,嘰嘰喳喳起來。
“真的呢?這是人類吧?”
“和媽媽一樣的人類?”
“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他身上好像有蛤蟆的味道。”
“誒?的確,那隻老蛤蟆……”
季星看著九隻尾獸,心中好笑道:‘原來不止是黑絕,千年不見,我總共多了十個兒女啊。’
一個人待在這座空間,只有一隻不太算朋友不太能溝通的老蛤蟆交流,足足千年,一定很悶吧。
他轉頭看向樓梯口,那裡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矗立著。
她皮膚蒼白,藍白色的長髮拖於地面,身穿印有獨特勾玉圖案的白衣,氣質容貌充滿了聖潔之感!
一如初見時,毫無改變!
“母親!”
“母親醒了?還沒到三年呢!”
“快看,這個傢伙是人類吧?”
尾獸們的聲音先躁動起來。
季星與輝夜目光相對幾許,則微微躬身向她行禮道:“抱歉,我回來了。久等了……神女大人!”
輝夜沒有回應,潔白的雙眸只怔怔地看著季星,良久,在尾獸孩子們感覺奇怪時,才突然一閃。
她的身體探至季星身前,抬起右拳一勾,直打向季星的側臉!
力道很輕,沒用任何查克拉。
季星一怔,面露微笑,輕盈側身閃躲過去,雙手向上一推一架,腰胯發力,扭身,過肩摔!
嗚——
一陣勁風中,輝夜的身體橫空飛起,但在栽落之前,她的雙腿卻輕輕一擰,頭髮狂舞間轉動,想要扭鎖季星,動作極其乾脆利落。
季星反應很快,卻還是被她扯住了袖子,退後間,被輝夜將外衣撕開,扒了下來!
尾獸間響起奇異的驚呼。
“母親大人?!”
輝夜反手一揮,季星的外套飛旋蒙向尾獸之間,九隻小查克拉生命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倒地。
季星則看著重新面對自己的輝夜,輕聲道:“有進步。”
輝夜又向他瞬身攻來。
拳,腳,肘,依次對撞。
曾經切磋過上萬次的兩人以對方熟悉的力量,開啟了體術交鋒!
千年中輝夜似乎未放下對技巧的鍛鍊,而季星於海賊世界中一直用刀,體術使用稍微生疏了半分。
一時之間,他被輝夜壓制到了下風,直到百招交錯後,才終於找到機會,在手臂摩擦之後,一把抓住輝夜的衣服,扭身扭轉,將輝夜那勾玉白衣也給扒了下來!
一比一平,季星穿一件黑色短袖,輝夜剩一件白色小衣。
二人目光再次相對,季星將輝夜的白衣扔開,再次相向而去!
對戰愈發激烈起來。
他們逐漸開始使用查克拉,季星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來,甚至幾百招後,連忍術都用了出來。
他先是一記扦插之術封鎖輝夜移動,旋即雙掌打出柔拳,手上力道剛柔並濟,而腿上的功夫也不落後,不斷騰挪轉進,壓迫輝夜,動作快到幾乎拉出殘影來。
但輝夜何其強大,面容始終清冷平靜,從容應對季星狂風暴雨般的攻擊,而等到季星招式用老,她立刻抓住機會反攻,逼迫季星沒有喘息機會,只能發起第二波進攻!
往復三次,季星的喘息微微粗重,輝夜才終於被他擊中一次,發出輕微的悶哼,也同樣使用了一次水遁忍術,才將季星逼退。
只休息三秒,不服輸的輝夜就反過來向季星發起反擊,而這次也輪到體力消耗了不少的季星防禦。
二者體術全開,近乎瘋狂的碰撞持續了數小時,季星共又拼力防開輝夜四輪進攻,終究是在輝夜發力的長長低嘯聲與又一記忍術水遁-水清波中敗下了陣來!
癱軟在地上,季星兩眼有些疲憊地望著穹頂,暗道草率了。
雖然再入火影世界的自己會有超越輝夜的潛力,但現在、才剛侵入不到一個月的此時,自己的實力還沒什麼進步,甚至比千年前全盛時期還有微小的減弱。
現在來見輝夜,早了!
想要壓倒輝夜,還差得太遠!
而在身邊,一隻白皙的手臂則輕輕環過季星的脖子,將他攬在了懷裡,柔軟的感觸貼身,輝夜的另一隻手輕輕撫摸上了他的側臉,她微有了紅潤的面孔亦近在眼前。
那潔白的雙眸中,有兩行澄澈的淚水滾落,滴在季星的胸膛上。
季星心裡一嘆。
沒辦法,我不能更晚了。
“抱歉……久等了,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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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