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們真要說起來,也沒有特別出眾之人。
董鄂家隨著爵位更替,怕是真的保不住現下的地位,淪為無足輕重的旁支。
大伯的身體,冬天都在掙命。
這樣想著,她就擦了擦眼角,也跟著紅了眼圈。
阿瑪雖是顧著小家,可也為自家這個房頭嘆息。
自己是不是想個法子,找個機會幫阿瑪立個大功,換個高爵?
她的對面,就是八福晉。
從舒舒進來,八福晉就盯著她,看的明明白白。
這個董鄂氏,就是在做戲。
剛才眼睛裡乾乾的,壓根就也沒有眼淚,結果擦了一下,就這樣了。
不用猜,也曉得是帕子上做了手腳。
八福晉恨不得立時揭穿她,可是使勁地握了握帕子,有些心虛。
因為她的帕子上也抹了老薑。
這也是弔唁必備的。
要不然,哪有那麼多眼淚。
就這麼便宜了她?
八福晉恨恨難平。
自己進來時,宗室女眷也是起身恭迎,卻也不乏接頭接耳、眉來眼去的,保不齊在看自己笑話。
董鄂氏進來時,一個個垂眉低目,恭敬的不得了。
憑什麼?
舒舒有了悲傷,就有心情留意旁人。
沒有法子,八福晉的目光太過炙熱。
舒舒抬起頭,正好看到八福晉的滿臉怨毒的模樣。
舒舒直直的望過去。
因她這個動作,旁人也都望過去。
八福晉想要收斂自己的不滿,已經來不及,神色越發扭曲。
見眾人的目光各異,八福晉汗毛都起來了,卻是挺著脖子道:“都看我做什麼?不是該看看董鄂氏?這麼晚才來,沒有規矩,長幼都沒有了!”
最後一句,她是對著舒舒說得,滿臉的不喜與挑剔。
舒舒臉上,露出錯愕,隨即轉了愧疚,起身恭恭敬敬道:“八嫂說的是,是我來遲了……”
兩人態度鮮明。
一個刻薄挑剔。
一個恭謹守禮。
不少宗室福晉看著熱鬧,心中對著兩位皇子福晉加以品評。
都不是善茬。
一個驕橫,進宮大半年,出了多少新聞故事。
一個之前不曾聽人提起,可從指婚開始,就被人與八福晉比較,居然也沒有落下風。
關鍵是莽,亂拳打死老師傅,將內務府那些大爺給嚇住了。
坐在東側上首的簡親王福晉帶了遲疑,想著要不要說話。
她下首坐的就是三福晉。
三福晉是九福晉的堂姐。
見八福晉呲噠九福晉,就有不少人望向三福晉,這一位也是“董鄂氏”。
結果三福晉垂下眼,擺弄著手腕的銀鐲子,沒有出頭的意思。
反倒是坐在她下首的五福晉慢條斯理的開了口。
“九弟妹住在阿哥所,行動不能自專,出入都要承旨,倒是八弟妹,好像就比九弟妹早到一盞茶的功夫,也是落在幾位嫂子後頭,不知是什麼緣故?要是我記得不差,八貝勒府過來,可比我同七弟妹那邊過來近一半的路……”
五福晉聲音不高,可話中質疑指責之意卻毫不遮掩。
八福晉驚訝,實想不到五福晉會主動對自己發難。
她滿臉不快的望向五福晉。
五福晉平靜的看著她,道:“八弟妹你這是什麼表情?是在不滿我這當嫂子的說教?這就是八弟妹的規矩,長幼都沒有了?”
竟是將八福晉的呲噠還給了她。
八福晉漲紅了臉,憤憤道:“五嫂你什麼意思啊?這是嗔著我說董鄂氏了?我是嫂子,還說不得她?”
“我是嫂子,說不得你?”
五福晉淡定從容,還了回去。
三福晉的注意力終於從銀手鐲上移開。
她可還記得清楚。
在寧壽宮那天,讓四福晉出了大風頭。
她就板著臉,端起嫂子的做派,皺眉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
五福晉起身,恭敬道:“三嫂說的是,是我失禮了……”
八福晉卻不幹了。
她瞪著三福晉,高聲道:“誰少說兩句?方才裝個佛爺似的,怎麼現下開口了?拉偏架沒有這麼拉的,你們還沒完了是吧?真當我是好欺負的,合起夥來欺負我,欺負了一回不算還要第二回!?”
三福晉本就不是什麼機敏的人,也不明白為什麼八福晉不聽勸。
偏偏大家都望向了三福晉。
也都疑惑三福晉為什麼這個時候開口。
不像是在幫九福晉,倒像是幫著八福晉。
這中間有點亂。
等到八福晉發難,大家更看不懂了。
這一位,剛才是幫九福晉了?
沒看出來……
三福晉瞠目結舌,臉色漲紅,好一會兒才道:“誰欺負你了?”
八福晉只當她心虛,冷笑道:“不是欺負是什麼?還是嫂子呢,怎麼敢做不敢當,這是當不成郡王福晉,就跟著慫了……”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顯然,八福晉不知道此舉是大忌諱。
三福晉性子再好,眾目睽睽之下,也受不了這個。
她臉色也難看起來,瞪著八福晉,譏諷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欺負你!還有臉說九福晉沒有規矩,沒有長幼?!跟著大伯子你呀我呀的沒個尊重,連太后娘娘都敢忤逆,親婆婆都不放在眼中,嫂子們說你兩句你大喇喇的坐著,說一句頂一句,不恭不孝的東西,誰稀罕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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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的服期出BUG了,滿人守制是百日孝滿,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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